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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节 初入剑锋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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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锋壁地处中域西南,崇山环绕,奇峰峻岭无数。剑锋壁因其四周峭壁如天降万仞,似剑锋倒插入地而得名。剑锋壁只一处峡谷入口,林深路险,常年雾气环绕,虫豸虎豹横行,岂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难。剑锋壁在中域是唯一一个皇命不达的地方,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是行不通的。以中域国力,此地虽易守难攻,但也并非不可涉之绝境,真正让中域历代帝王忌惮的是剑锋壁的居民,这是中域内唯一一块异族聚居地。在中域其他地方,异族零星散居,且隐匿于常人中,不能随意表露身份,而剑锋壁中,异族可以袒露身份无所保留,自成一系。散居各地的异族世家,会以去过剑锋壁为荣,一般来说,只有天赋出众,异族中能力的佼佼者才会被允许到剑锋壁求学,而剑锋壁每隔几年也会派巡游使去各地寻找异能出众的异族子弟回剑锋壁来训教开导。

    昆宁是负责引导新来剑锋壁的异族入境的守谷人之一,而眼下,他正对着面前这位“奇女子”发愁。一般来说,新的异族子弟进剑锋壁都是几人结伴由巡游使带领而来,这位姑娘却是孤身一人,只拿了封巡游使手书自行报到。且她自称水系鉴别氏子弟,手书却点名让她到土系族院落脚。剑锋壁内事务皆有宗族堂统筹。宗族堂对应异族五系有五大长老,对应十大族有十堂院,这里是剑锋壁乃至整个中域的异族中心。新人入剑锋壁需得先分系后分族,各入自家族院学习族内规范,并经由族内师长教导,充分发现并能精确控制自身异能。所以这姑娘不论来历和去向都挺可疑,要是平时,昆宁直接把她撵走就行,可这姑娘言辞诚恳,说确实得巡游使指点,且第一次见面居然叫得出他姓名,倒把昆宁弄得不知所措。

    这姑娘十**岁上下,一身素色衫裙,平常人家打扮,她见昆宁犹豫,又道:“昆宁大哥,我知您职责所在,也不苛求您能立即放我入内,但劳动您将此手书送进壁内一验真伪。”说罢,一双眸子微泛水光,竟是十二分诚恳真切。昆宁咬咬牙,想到确实一个姑娘不管什么氏族能独自到剑锋壁外也确实不容易,何况是没有丝毫防护能力的鉴别氏,跑它一趟又如何。于是就点点头,打了一个响亮的手哨,马上就听树林里一阵“簌簌”响,一只雪白皮毛剑齿绿眼的大豹子从密林中一跃而出,仿佛一道雪白的刀影瞬间窜到了昆宁身旁,昆宁转头刚想嘱咐那姑娘莫要怕时,却见那姑娘颇有些欢欣地看着这猛兽。昆宁只好道:“姑娘,规矩是你不能独自一人在这等我,这位是我的守谷搭档,你且在这和他待上一会。我快去快回。”那姑娘将打量着猛兽的眼神暂时移开,笑盈盈的对昆宁道:“谢谢昆宁大哥。”

    昆宁点点头,沉气运风,于是脚下旋风骤起,他在漩涡中站得稳稳当当,衣裾翻飞,草石滚动,他缓缓从地面升到半空中后便向谷内迅速御风飞去。齐云仰着头目送昆宁远去,便又看着那剑齿兽说:“看你年纪不大,似是比我小的样子,叫我齐云姐姐吧。”剑齿兽一听,两耳一下子竖得直直的,瞪着一双圆眼盯着齐云不放。齐云歪着头说:“我知道你现在不能说话,等能说时再叫吧。不过你长得可真是漂亮,是个美男子。”那剑齿兽一听,一下子向后跳了一下,把自己半个身子隐藏在了高高的草丛中。“你可真不简单,不仅能易形还能巡音呢!”齐云打量这剑齿兽,似是惊喜的说,“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做守谷使,想必将来比昆宁哥还要厉害呢。”说完,一脸欣赏地望着剑齿兽。那剑齿兽晃了晃脑袋,本来威风的绿色眼睛泛起了些许羞涩。就这样,一个人顾自说,一只兽径自听,一个夸赞,一个领受,俩个竟聊得有来道去,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时辰。待到昆宁带着肖汉御风回来时,远远就望见一个姑娘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捏着几只野花,一只大猫趴在她身边,一边看着她,一边不时舔舔自己颈边的毛发。昆宁御风时瞧见这幅场景差点摔下来,他一落地就指着那大猫说:“刀影,你是猫是兽啊?你干嘛呢啊?”那唤作刀影的剑齿兽翻身起来,看了一眼昆宁“嗷”了一声,又似打招乎般朝昆宁身旁的肖汉点点头,之后转身看了一眼齐云就一下子跳进草丛,三两下便消失了。齐云马上起身,端端正正向昆宁行了个礼说:“谢谢昆宁大哥!”又见昆宁身旁多了一人,也微微点头施礼。昆宁说:“这位是咱们壁内土系族院的肖汉,巡游使手书和牒文我都交给他了,你且跟他进去吧。咱们后会有期。”齐云先是微微一怔,之后点头道谢,又向肖汉微微一笑说:“谢谢前辈。”肖汉见这姑娘,心头一动,因明知过往不曾相见,但为何如此似曾相识。见这姑娘冲自己笑,马上应道:“前辈不敢当,我也是恰巧遇见昆宁哥,恰巧认识这巡游使。”

    齐云再谢过昆宁后就跟肖汉动身往壁内走去。肖汉一抬手,他们周围半人高的藤蔓杂草就一下子倾向两边,整齐地让出一条小路来,肖汉说:“别看这里林深路险,你紧跟着我就不用怕。你自己一路一定是千难万险,可惜我不会御风,昆宁大哥送的话还有些不便,只怕你又要辛苦了。若是实在走不动,我背你一程,只怕是冒昧了。”肖汉一边小心四周情境,一边细心清除前障阻碍,自己走在齐云的斜后侧,离她半个身远,这距离既不太近也不太远,刚好够随时伸手把危险替她挡住,也刚好让一个姑娘家不觉尴尬。他们一边走,前面的植物就一边纷纷倒伏于地,就连头上的茂林密枝也轻轻抬起摆开,仿佛有伶俐的生命一般。齐云起初只是频频道谢并未多言,走了一会,齐云才开口道:“前辈,我叫齐云。”肖汉一听笑了,道:“哦,是我失礼了,忘了问姑娘芳名。齐云姑娘,你也别叫前辈了,叫我肖汉。”齐云走在肖汉前面,肖汉没有看到这姑娘脸上骤然一红。肖汉又问:“齐云姑娘,你怎么会认识刀影呢?”齐云摇摇头,答:“你是说那易形族的弟弟吧,我并不认识他啊。只不过我是鉴别氏,能看出他是异族,不会怕而已。”肖汉道:“可见你是个奇人!你只是鉴别氏,不会木系的读心移志之术,怎么让刀影那样驯服?”还未等齐云回答,只见林中突然“噗噗”两声振翅响,一只花尾山鸡从近旁忽打着翅膀从密林中滑翔出来,紧随其后一只金花豹也蹿了出来,这金花豹似是专注追捕猎物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站了两个人,这冷不防一下子把金花豹吓得一个趔趄,继而呲起颈上的毛,低吼怒目,逼视起齐云肖汉二人。齐云脸色一下子煞白,未等反应只见肖汉已经闪身到前面,双臂微张将自己护在身后,心下便感动莫名。双方僵持片刻,却见那豹子突然动了动后爪,继而暴躁地不停挠地,齐云从肖汉肩膀后望去,只见那金花豹的四肢均被多跟拇指粗的藤蔓牢牢绑住。肖汉这时转头看了看齐云说:“姑娘没事吧,不用怕,我将它拴住一会,等我们走远我再放了它。”说罢示意齐云跟着自己走,齐云点点头,不自主地一只手抓住了肖汉的小臂,低着头跟他继续前行。两人走了一会,肖汉见齐云还是眉头紧蹙,没了一开始的活泛劲头就逗趣道:“姑娘还怕着呢?那金花豹比起刀影可逊色多了,姑娘怎么还怕起它了?”齐云脸一红说:“那刀影弟弟毕竟是人,可以交流,那豹子,还是听不懂我说话的。”肖汉又问:“刚还想问姑娘,你怎么让刀影那般驯服?”齐云款款道:“那弟弟头部微有柳绿光芒,可见是有慧智的木系异族,他最亮光芒都在四肢,在我们鉴别氏看来,四肢有光者皆是强力于本体者,他外形如此,显见是易行族。他光芒柔和,可见年岁不大,十五六岁少年而已。且我细看他耳边灵光频聚,应是听力超群,有隔物巡音之能为。于是就我所知和他聊聊,便融洽了许多。”说完,似乎注意到自己的手抓着肖汉有些不妥,便悄悄松开。肖汉知道她不紧张了,又问:“姑娘此去我们土族要投奔哪位呢?我好给你带路。”齐云略一思揣说:“我从白蒲城千里而来,家母不放心,因她年轻时与一位土系红莲姑姑交好,又听说这位姑姑一直在剑锋壁,故此次嘱我先拜访这位故人,以求照应。肖汉哥,你可知道红莲姑姑?”肖汉一听,笑道:“可是巧了!红莲姑姑我还真认得她,她有一手做甜点的好手艺,在剑锋壁内开了个小馆子叫芙蕖亭,壁内子弟不少光顾呢。正好,你走了一天,去那你还可以填饱肚子。”两人一并说着,不觉已经走到剑壁峰城门口,几个守城的青年认识肖汉,打完招呼后就开了侧门放他们进去了。

    剑锋壁内古树参天遮浮日,曲水绕城生新凉。剑锋壁主城被一条浅溪盘绕,因其碧波清浅,水质澄净而得名玉带溪,沿溪有木楼石屋,也有雕楼画栋,其间交错林立,让人目不暇接,至于古木奇花,灵兽飞鸟,更不胜枚举。异族在剑锋壁内杂相居住,因能就业,各司其职。壁内商贸农工俱全,酒肆饭馆,衣店铁铺,医馆粮行,甚至妓楼乐坊只要城市应有这里一应俱全。齐云一进剑锋壁眼睛就觉得已不够使了,一并要看繁荣景色,一并看到了来去行人,总要眯起眼睛看看是何系何族,只觉得自己在壁外近二十年所见的异族,不如在这壁内一眼所见的多,只觉眼前五光十色,纷纷扰扰,看得兴趣盎然又如痴如醉。肖汉见齐云看得来劲,也并不催她,只慢慢在她身旁因路,见有路人车马,能护住便左右护住,非得躲闪便轻轻将齐云拉开。这样走了许久,直到红日西斜,才走到了芙蕖亭。送到门口,一位四五十岁的微胖妇人正坐在在门前一张小竹凳上细细筛米,见有人来微笑着抬头招呼道:“不巧啊孩子,今天冰糖莲子羹都卖完了。”肖汉摇摇头笑着说:“姑姑,待到有羹你还要赏我呢!这位是白蒲城来的齐云姑娘,你可记得?她是你白蒲城故人的女儿。”说完,向旁一让,身后的齐云便朗声道:“红莲姑姑好,家母白蒲城程玉筠。二十年未见,姑姑可好?”说完深施一礼。红莲姑姑一听,猛然起身,刚还放在膝头的一簸箕米全散在地上,她仔细打量了这姑娘后使劲地点了点头道:“是了,就是了,长得太像了!”说完几步上前,抓住齐云的手不肯松开,又问起了白蒲城故人旧事,又问这一路齐云如何而来。肖汉见此情景也深为感动,不忍打断她们便俯身将米细细捡起,红莲姑姑正揽着齐云笑得合不拢嘴忽见肖汉默默一旁,马上道:“瞧我,光顾着高兴了,肖汉,你晚些走,我再做些你爱吃的羹汤点心,真是谢谢你了!”肖汉赶紧拱手道:“姑姑,您故人相见,定有好些话说。我院内还有事务,先告辞了,明日请赶早让齐云姑娘到族院报到注册。齐云姑娘,好好休息,今日赶路辛苦,来日我们再会!”说罢,转身走了。红莲姑姑拉着齐云的手,目送着肖汉道:“这孩子好啊,端正仁厚,不露锋芒。”说完,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着齐云说:“你还没有婚配吧?”齐云一听,脸一下子红了,摇摇头继而又望着肖汉的背影,眼中微微漾出一层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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