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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善恶之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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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将沉,黄沙戈壁被染成一片赤红,星辰盘坐于沙丘,微侧着头看着不远处那条剧烈鼓动的沙道。沙道来回纵横穿梭,不一会风玄猛地就从黄沙中腾跃而出,脸上满是雀跃的表情。

    星辰摇头微笑“呵,你先别高兴,你这样子只叫钻地,不叫遁术。”

    风玄听后挠了挠脑袋低下了头,星辰又道:“遁术是一门十分高深的技艺,修炼到至高境界的话就是归元千变都有所不及,所以,你专心修炼吧。”

    “白魂公子…”

    “嗯?”

    风玄支支吾吾好一会才问道:“公子你之前说过我们修炼的是同一种轻功,而我与姐姐的轻功都是娘亲教的,那公子你认识我们娘亲吗?”

    星辰摇头:“不认识,不过曾经见过,你们也许现在忘了,以后应该会想起来吧。”说完星辰起身准备走开。

    走出几步后又突然停住道:“放弃吧,你们还有很多时光,不该被仇恨所束缚。”

    星辰已经走远了,留下风玄一人似懂非懂的呆立在原地。

    与这边不同,长安城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衙门口满聚的人群正渐渐散去。风铃牢中杀人,衙门连忙提审,但风铃在堂上始终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耗了半个多时辰连名字都没问出来。最后堂上官员也是怒了,下令打了二十棍后将风铃带回牢房。

    二十哨棍哪里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更何况风铃才十多岁大,好在行刑衙差打着也是不忍,暗自放轻了些力道。受完刑后风铃又被带回牢房,不过这次她是被独自关入了一间封闭石室,这石室潮湿昏暗,仅有一扇铁栏小窗能看到外面透进来的月光。

    风铃正望着窗口透入那仅有的微光发呆,突然,一物飞快的从窗口飞入,风铃还不及反应就有什么东西插入了她身旁的石壁之中,风铃眯眼摸索,用力从石壁上拔起那把窗口飞入的匕首,呆立了一会后小心将匕首藏入袖子又再坐下。不过她这次坐下不是像先前那般发呆,她正照曾经娘亲教的方法运功呢。

    一坐就过了几个时辰,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这时风铃来到铁门前猛的一拳打在铁门上,随后背靠着铁门坐下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几个守夜的牢卒被这动静惊醒,急忙跑上来查看情况:“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牢卒拉开铁门小窗口却什么都看不清,随后而来的一人急忙取钥匙打开门,哪知门刚一开,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拳,开门的牢卒猝不及防,被一拳击中下颚,风铃拳头虽小,力道却是不轻,牢卒中拳后重重的撞上身后墙壁,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风铃动作不停,施展奥妙身法瞬间绕至另一人身后一记手刀击昏对方。

    大牢中其他犯人都看得呆了,风铃就这么在众人目光下缓缓往出口走去。牢房外还有四人守着,不过此时他们都是昏昏欲睡,风铃突然开门冲出,轻松就解决了两人,另外两人急忙拔刀,不过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孩速度竟如此之快,刀才出鞘其中一人就感觉喉口温热,渐失知觉的软软倒下。另一人见状哪还敢再上,扔开刀转身就跑,风铃眨眼间连杀三人面不改色,挥手用力一甩,手中短匕化作一道寒芒,瞬间解决了那最后一人。

    “啪啪…”这时前面不远的转角处响起了拍手声:“哈哈,不错,不错,果然有一套,你已经出师了,回敦煌找恶少吧。”穷画拍着手从暗处走出。

    风铃盯着他看了看,眉目之间没有一丝情感,随后低下头就往前走去。与穷画擦身而过时穷画突然一甩手,风铃反应极快,穷画动作瞬间她已飞快两步退出老远。

    穷画咧嘴笑了笑,翻手从袖中掏出一卷东西扔给风铃:“师徒缘尽之前最后送你点东西,接下来的路自己走吧。”

    风铃接过东西又再后退两步,飞快转身没入了黑暗中。

    “呵呵,师徒缘…我穷画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东西…”说罢也是缓缓离开了这里。

    次日,长安城中一阵骚动,衙门捕快齐齐出动满城搜索,守城兵士也加强了戒备,出城之人都需要通过严格的排查,一张画着孩童模样的通缉令也开始张贴满大街小巷,殊不知此时风铃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城。

    一连走了数日,风铃回到了敦煌边城,这里山高皇帝远的,中原的骚动根本延续不到这里。同时,恶少府中正是水火之势,佛殿中一老者正与恶少对峙,而各自身后的两拨人亦都个个凝神戒备,好似随时都要开战一般。

    “逆徒!你都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平日对我这师傅不敬我尚无话说,不过此次老夫十数门徒不留一活口,是否做得太过了!”这老者正是风铃与穷画先前在长安遇到的,恶少李**的师傅,江湖人称善恶先生。善恶先生眉宇间尽是怒意,显然此次是真的怒了,否则也不会大老远从长安来此。

    李**神情淡定,皮笑肉不笑道:“师傅您老人家先消消火,您说什么不留活口?**听得不是很明白,您也知道**从来不会杀人的。”

    “呵,你这名震边城的敦煌恶少要杀人自然无需亲自动手,而且此次之事你也并非不明吧,在老夫看来你小子并非是想杀人闹事那么简单,是想取代老夫的位置吧!”

    “哈哈哈,师傅您说得哪里话,徒儿并不想取代您,因为徒儿完全已经超越了您啊!”李**说得平常,但话中之意已满是挑衅。

    善恶先生微微皱眉:“哼,以前倒没看出你小子也会自视过高啊!”正说着时一道人影飞身落入院中,没等众人看清又是飞快一窜,停下时已经站在善恶先生身后。

    “先生,穷画子行踪已掌握,其独自一人正一路南下。”

    “嗯!”善恶先生微微点头:“**,老夫最后再教你一条,江湖上有些事可以知道,但不能宣扬,有些人可以认识,但不能结交。言尽于此,你我虽是师徒缘薄,但老夫还是不希望看到师徒俩会有你死我活的一天。”

    善恶先生一挥手,一行人会意点头转身离开,刚走入院子时正巧风铃也进入大门,她抬头看了看人群,又低下头往一旁走去。善恶先生身后一人皱眉看了看,低声说了些什么。

    “哦?”善恶先生停住脚步,向说话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那人躬身拱手,随后飞快窜向风铃。风铃看似毫无防备,其实她自从经历了长安之事后防备就从来没松懈过,那人扬起一手抓向风铃,却是抓空了,同时风铃身形瞬动几下,突然闪到了那人背后,手中短匕闪着夺命寒光,毫不留情的刺向背脊要害。

    那人心惊,单足借力欲避,但此时一股冰冷寒意却是让他气息为之一窒,紧急之时善恶先生及时出手,电光火石间已将风铃提在手中,手上一用力,风铃手臂吃痛,匕首掉落,风铃眼神更加凶狠,左手接住掉落匕首横握着就猛刺向善恶先生。善恶先生双眉一凛,无形内力汇于胸前,风铃猛力一刺之下非但没能伤他分毫,反而被巨大的反震力道震得匕首落手,受制的右臂肩骨脱臼。

    “哼,好个凶恶娃儿,看老夫废了你这双手!”善恶先生怒言一出,手上加力,欲要强行废了风铃之手,突然间却又急忙松手,同时一阵风飞快掠过,善恶先生双手齐动,左拍右格,而场中除了他在飞快动作外却看不到其他人。

    众人正感觉奇怪,善恶先生暴喝一声,劲力四散,吹得风铃退出老远撞到墙壁上,而在丈外观望的一群人也都被吹得退了几步。

    一阵爆发之后善恶先生面色透红,气喘吁吁,看样子是吃了亏了。而场中此时也多了一人,白衣白发,正是化名白魂的邝星辰。

    “错穴锁!你是何人?”善恶先生厉声质问。

    “晚辈白魂,倒是前辈又何必不顾身份的为难一孩子呢?”

    “哼!自小就如此狠绝,若是不除早晚都成天下大祸!”

    星辰微微一笑:“呵,狠绝未必行恶,前辈如此断言会否有点自主公断之意?”

    “混账!老夫穷尽一生撰写善恶谱,看人眼光从不会错,倒是你,自称白魂却又懂得泰来女华佗的独门点穴手法,你究竟是何来历?”

    “天下武学大同小异,晚辈不过一无名小卒,不敢入前辈眼,也不认识什么女华佗,不过晚辈明白一个道理:天道无常,人心无定,区区凡人又如何能观十四而断四十!”

    善恶先生一时语塞,随他而来的一个青年随从却是忍不住了,吼道:“哪来的白毛小子,竟敢看不起我家先生!”同时飞身窜出,双掌同运,凌空拍向星辰。

    星辰不为所动,掌还未至,一个高大身影突然闯入,青年随从双掌拍下,惊觉掌上劲力有如泥牛入海,而高大的**海微微一弓背就将其弹飞出老远。

    “你这小子不知好歹,敢向俺家公子动手,不要命啦!”大海一副憨相扮凶的模样看上去却是有些滑稽,不过他方才那一手就足以看出内力之深厚,哪里还有人敢出声。

    星辰拍了拍大海示意他退开,大海摇头晃脑的退到一旁,星辰又转向善恶先生道:“白魂不经世事,说话没了分寸,还望前辈勿怪,不过白魂有言在先,前辈若执意‘除恶’,那白魂唯有奉陪!”

    方才直至星辰近身善恶先生才有所察觉,而且那瞬息的交手已是被对手封住右肩二穴,此时右臂酥麻无力,且看对方完全不像出了全力,思虑片刻后咬牙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甘拜下风。”说罢转身往外行去。

    出门时正巧遇上刚刚过来的沙吉与风玄师徒俩,善恶先生看了看风玄,眉头皱得更深了。

    风玄进到院子,看到正被大海扶起来的姐姐,急忙冲上去询问情况,看到弟弟后风铃脸上也露出了这数十日来唯一的亲切笑容。

    “哈哈哈,多谢白魂老弟解围啊,我这师傅脾气怪得很,若非白魂老弟及时赶到怕是我也保不住小风铃了。”

    星辰此时正注视着风铃,随口应到:“恶少客气了,我今日来是辞行的,顺带与恶少打听一些中原之事。”

    “哦?那好,我们边喝边聊,里面请!”恶少客气的将星辰迎入佛殿。

    院中,风玄兴奋的拉起姐姐道:“姐,这几天师傅教我沙遁之法,很神奇呢,可惜这里没有沙,不然小玄也教姐姐。”

    风铃被沙吉接回手臂,微笑着轻抚风玄道:“小玄很努力呢,你师傅对你好姐就放心了。”

    “嗯?姐姐的师傅对姐姐不好吗?”风玄疑惑道。

    风铃摇头:“努力学好本事,总有一天我们要为娘亲报仇,杀了许无忧!”

    “嗯!”风玄坚毅回答。

    姐弟俩又聊了一会,不过几乎一直都是风玄在说话,风铃对自己的经历只字不提,只安静听着。正说得欢时恶少与星辰双双步出,星辰首先拱手道:“多谢恶少告知如此多的消息,白魂就此告辞。”

    “嘿嘿,白魂老弟别客气,你且安心去办你之事,至于漠边本少自会照顾。”

    星辰又再拱手后才叫上大海离开,到了门口与大海交待了一些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恶少府邸内,星辰离开后恶少脸上显出一丝疑惑:突然要回中原…难道是要寻财神会麻烦?还是泰来院…

    正沉思着时恶少瞟见一旁的俩姐弟,笑道:“哈哈,小风铃小风玄,你们过来。”

    姐弟俩听话上前,恶少又道:“你们各自跟随师傅也都好一阵了,是否有努力修炼啊?”

    “有,当然有!”风玄应道,而风铃只是微微点头。

    “哈哈,那就好,这样吧,你俩相互比试一番让本少看看,赢的人就帮本少办点事好了。”

    姐弟俩点头后各自退开摆起架势,府上其他人也都好奇的围了上来,恶少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动作,所行的是同样的身法,速度都是飞快,不过一瞬间胜负已分,风铃一手捏住风玄一只手臂,一手绕着风玄另一只手前伸,三只成爪扣住风玄喉咙。

    看到这里沙吉眉头微皱,恶少却是有些欣喜,上前道:“嗯,不错,小风铃胜了,风玄你还得再多些努力啊!”两人分开,风玄低头退开,风铃则被恶少带入了佛殿中。

    沙吉看风玄有些失落便上前安慰:“别灰心,就修为来说你们不差多少,不过你姐姐她求胜意念强过你。”

    “什么是意念?”风玄疑惑问道。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好了,我们回大漠吧,为师再教你一些东西。”

    “哦…”风玄回头望了望佛殿,低头跟着沙吉离开了,心中一直担心着,希望姐姐不会因此而怪自己不努力。

    话分两头,七杀破军任务不成,思虑过后还是决定先回中原说明情况,两人又赶了数天路回到了京都顺天府,破军又戴上了面具,一路以来一言不发,七杀也是郁闷非常:“哎,我说冷面怪,你这半个月来话都不说一句,我说没必要吧,他们人多势众失败也是正常啊,下次再去我们也多找几人,虽然这一万两得多分几份,不过也好过拿不到是吧!嘿嘿…”

    “没用的,想不到他短短时日竟变得如此厉害,完全像变了个人一般…”

    “嗯?你说谁?那邝星辰?是,我承认他是挺厉害的,不过嘛…也不是强到无法对付就是了,嘿,也难怪晓天机会不顾一万两的生意也想招他入阁了。话说我们也不能光在这束手无策了,去暗楼吧!”

    “暗楼…紫薇皇…”破军喃喃说着。

    “嘿,走吧走吧,都好久没回那鬼地方了。”七杀抢先带路,两人来到了繁华街道,大步走入一家门面很大的代通钱庄,两人不理会钱庄内吵闹的人群,径直步入内堂,刚刚进入,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贵气的老者就迎了上来。

    “哦…难得难得,不喜回巢的破军七杀竟都回来了,怎么?要往暗楼去?”话语间其神情很是不屑的样子。

    七杀怒道:“统巨门你个老小子,来此不是回暗楼难不成还是来给你祝寿不成!”

    “哈哈,不巧不巧,我六十大寿刚过,再说这等事也不敢劳烦了二位啊。”

    “少在这叽叽喳喳,吵死人了,拿来…”七杀没好气伸手道。

    “呵…”统巨门也不再多言,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两块黑铁令牌扔给七杀后自顾走开了。

    七杀接过令牌递了一块给破军,两人各自拿着令牌入了后院内堂,内堂尽头有十三道造型各异的门扉,门扉做工十分精细,上面没有锁孔,只有一个刚刚能容纳黑铁令牌的凹槽,形状也是各个不同。

    七杀走到一扇门前向破军笑了笑:“嘿嘿,冷面怪,待会见啦!”说罢掌上运劲,猛力将令牌拍入凹槽中,门扉应声而开,七杀进入后门又再度关上。

    破军在原地楞了一会也是一样将令牌嵌入后进入门扉。他刚刚离开后堂内又进入两人,分别是方才的统巨门与暗夔阁的第二首脑晓天机。

    “呵,巨门你似乎对他们俩十分不满啊!”晓天机开口问道。

    “诶,天机你也知道,我统巨门最厌这类粗人,与之谈话我都浑身不舒服。”

    “呵呵,粗人…不过你可别小看了这两个粗人,他们可都不简单呐。”

    “是!”

    “好了,我也该往暗楼去了,迟些你也来吧,今晚紫薇皇也会亲临,为了见见剑破军。”说罢自行取出令牌进入门中。

    统巨门暗自皱眉:“剑破军…紫薇皇难得亲往暗楼,竟是为了这小子!嗯…说来此人我都不曾仔细了解过,以后得多注意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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