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一群没什么大碍的黑甲骑兵来到这深坑旁,往下看到城主烽燹正站在原地警戒,而其他什么都看不到。正奇怪时星辰的第一波攻击来了,坑中四面沙壁纷纷爆起沙尘,沙尘中隐约可见夹杂着白色身影,烽燹同时而动,长枪一刺一挑便将前方袭来的沙尘轰散,而此时身后的那片沙尘已是铺天盖地而来。
烽燹不慌不忙,长枪一收,双手齐握枪杆飞快旋起,身周突然就出现一圈血红护劲,滚滚沙尘非但无法逼近,还隐隐被旋枪之劲吸扯过去。星辰暗惊,急忙从沙尘中抽身,这却让烽燹抓住了机会,长枪顺势一送,血红气劲瞬间凝成一柄巨大的血色长枪刺向星辰。
血枪瞬闪而过,烽燹身体连同血枪一起闪过,又在那面沙壁上轰出一个巨大窟窿。星辰中招但身形未现,只见片片白羽缓缓飘落。
烽燹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哦,看来还是小看你了,正中血髓一击还能全身而退。”
只见前方景象一阵晃动,星辰突然现身,暗自庆幸:不愧是师公的宝物,方才一击若非灵羽袍的加护我怕是已遭长枪透体了!
“哈哈哈,我也都小看你了,想不到一个病怏怏的老者都能有如此力量。看来此战已是无解,那我也只能全力以赴了!”说罢星辰以将逍遥律内功提至顶峰,劲力透体而出,灵羽袍似有感应,白羽纷纷扬起,一如灵鸟将展翅高飞。
“咳咳…哈,久未能遇上如此高手,就让老夫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本事!”刚才的一枪烽燹似乎消耗不小,此时变色变得有些惨白,又轻咳了起来。
劲至巅峰极招猛出,星辰瞬间消失,极速移动拖起的那一道沙尘烽燹却是看得实在,猛地提枪扫去却是扫了个空。
“空中…”烽燹反应过来但已迟了,“逍遥无极!”只听一声空灵声响,星辰已从半空扬爪攻下。
烽燹收枪不及,双眼猛地一睁反是任由长枪脱手,一手握拳直迎星辰,拳爪相撞劲力不相上下,就在这时烽燹先前甩开的长枪飞旋两圈竟又绕到另一边砸向星辰。
长枪凶气逼人,星辰却是恍如不觉,未等长枪扫至,烽燹就突然感觉不对劲,这时后腰传来一阵剧痛,只见星辰从那一闪而过,还未回头,对招之爪又是猛的提升力道,而长枪也同时被星辰扭身一脚踢飞,烽燹被压得节节败退,星辰身形难断虚实,就如同有好几个人疯狂进攻一般,对招之爪劲力源源不绝,但时不时的又有那鬼魅般的身影从无备之处偷袭而来,烽燹身周轰声不断,沙地随着烽燹的退后不停爆起。
眼看退无可退,烽燹怒吼一声:“啊!孽海凶天劲!”只见他原本佝偻的身形突然暴涨,枯瘦如柴的双臂也是突然间就鼓起铁块一般的强壮肌肉,脸上褶皱皮肤变得充实,浑身被被一层血光覆盖,弓步将身体猛的挺直,一股可怕的强大劲力爆发出,将周围一切都强势迫开。
星辰此时已退到数丈开外,虚影一般的身子慢慢变得实在,沉目看着眼前仿佛瞬间就年轻了几十岁的烽燹。烽燹胸口剧烈起伏,虽是变得年轻了但脸色却更加苍白了,就像将死之人一般。
不过星辰深知不能因此而小看了他,果然,烽燹停留片刻后猛然发动,两步就到了星辰眼前一拳轰下。
“逍遥之内,无极之道!”星辰不慌不忙道,烽燹一拳轰下,星辰却如虚幻般一动不动的往后移了数步距离。
“大言不惭的小子…孽海回龙击!”烽燹身子一侧,只见那长枪无人控制就飞速往这边而来,星辰微一皱眉,在如前般虚幻侧移避开长枪,烽燹握住枪尾随之飞速掠过。
避过此招后星辰却是眉眼一紧猛的回身,烽燹凌空一转,枪势如龙盘空回刺,长枪显出恶龙张口之虚像,枪尖一道血色漩涡如同恶龙那深不见底的巨口牢牢困锁星辰行动。
行动受制,星辰一时难脱困境,但眼看血枪袭来星辰还是猛一咬牙,双爪交叉由下往上一举,左右钳制长枪。枪尖离面不过数寸,枪进之势虽止,但烽燹强霸力道未止,星辰被巨力推出一丈之余才猛定下盘勉强立稳。
“哼!看你能撑多久!”烽燹面色惨白,单手握枪又再强势一送,星辰猛地就是一口血水喷出。
“呼…呵!聚灵之物必有陷可寻…”星辰双目微闭,随后又猛的睁开,双爪竟是一松!
长枪失制,飞速袭来,星辰侧身横倒,但哪能完全避开,脸颊瞬间就被带起一溜鲜血。烽燹见一招没能夺命,又再变招,枪杆往下猛压,但此时星辰已闪电般出手抓住枪头。
“此招…断龙颚!”其实这也不过是星辰应此时之像才起的招名,只见星辰斜着身子,一手紧抓枪头,一手五指并拢猛的刺在枪颚之处。玄冰手甲夺血髓枪之力凝成血爪,隐隐也带有枪上那股凶煞之气,五指并拢,力道聚集一点,一刺之下血髓枪上竟是缓缓凝出一层血冰。
烽燹见状,另一只手也急握枪,再提力道欲抢先击溃星辰,星辰一时不堪重压,口鼻同时溢血。
危机之时,人已在死亡边缘的星辰竟是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一阵冰冷笑声后他神色忽厉,身周气息一变,一股诡异黑紫气息冒了出来盘旋身周。
那阵黑紫之气猛然变急,沿臂旋击枪身,还往四方蔓延,烽燹感觉到这股劲力十分不简单,运起血劲抵挡其侵袭。
两者僵持了好一会,虽爆发出猛毒之力,但烽燹功力深不见底,广若汪洋,渐渐的星辰已近力竭。就在此时,烽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扭头往一旁望去,星辰也是斜眼观之,只见沙坑边缘,一道幽幽鬼气正如鬼火一般燃在半空,诡异景象下被星辰抛上去的那青年不知何时已醒来,正满目凶光,杀气腾腾地盯着坑中。
瞬间,那青年动了,长剑翻转扬起一阵沙尘,沙聚剑形,剑覆幽光,一剑横空而出直向烽燹。
“罪恶之源,屈我剑下!”
剑势汹汹,连烽燹我隐有惊色,急忙欲摆脱星辰的钳制,星辰察觉枪上力度有所减弱,顿时再强行提劲:“啊!!给我断!!”
血髓枪上血冰极速蔓延,“咔”一声轻响已是出现了裂纹,星辰旋身绕至枪前,双爪同时施加力道,血髓再难抵挡,从枪颚处断成两截。同时烽燹身侧,强势剑招也已逼近,坑边观战的黑甲兵众见城主左右逢敌也都纷纷跳下来欲相助,但这哪里还来得及。
血髓被断,烽燹怒吼一声甩手将枪杆挥向举剑袭来的青年,枪杆一扫,聚沙而成的剑形瞬间崩散,青年无奈竖剑格挡,可惜力量有所不及,没能阻住枪杆,反而被猛力一击挥中右臂,撞到沙壁上被震落的沙掩埋不知生死。
再看烽燹,神色痛苦,身体正极速萎缩,这时一个黑甲兵已跑至他身旁:“城…城主,您没事吧?”
烽燹猛的扭头望向他,眼神透露的凶光让他为之一愣,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烽燹一把捏住脸,叫都没能叫一声就已丧命,烽燹五指扣入其面颊,鲜血正源源不断的沿着烽燹手臂不知涌向何处。
不一会黑甲兵就变得如同干尸,倒在一旁,而烽燹却似乎松了口气。星辰见状身形瞬动,将想要靠近的黑甲兵一个个轰出坑外。
烽燹佝偻起身望了他一眼道:“呵,想不到你竟能如此快的恢复功力。”
“不敢与城主相比,难怪有人曾说你不能离开罪城之境,我想现在我已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哦?是吗?”
星辰摇头笑了笑:“呵,实力上来说我甘拜下风,可惜这里不是罪城,还望城主考虑清楚,现在离去我白魂也不愿多事,若还一意孤行…就算你能得尝所愿我也敢保证,从此,罪城无主!”
烽燹盯着星辰看了良久,突然笑道:“哈哈哈,此阵是老夫败了,也罢,因为你确实有那种本事,这口气老夫也只得咽下,希望他日你还能到罪城来,再与老夫切磋一番!”
烽燹扔开枪杆转身又道:“离开之前还是提醒你一下,你多事所救之人可未必就是好人,他有着不输老夫的凶恶狠绝之心。而你…白魂,老夫记住了。”说罢飞身跃出深坑钻入铁轿之中,黑甲兵整顿一番后便离开了。
星辰从沙中刨出那青年,看他气息奄奄却还紧握剑不放,摇了摇头扛起他就飞身离开了。
沙海边缘的小屋中,大海一早天还没亮就起来外面压水了,星辰经常不在他也习惯了,压满水窖后他先稀里哗啦的洗了把脸,然后将水桶取来接水,接满两桶水后提着往屋里有去,刚一进门就被屋里盘膝坐着的星辰给吓了一跳。
“啊!公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大海望了望一旁握剑的青年又问道:“这…这人是什么人?他死了吗?”
星辰看了看那青年摇头道:“没,他还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星辰起身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青年伤势后向大海道:“大海,你现在马上去敦煌边城找恶少,就是我们上次去的地方…”星辰考虑了一下又担心大海不记得路,跳上房梁将还在睡觉的红头提了下来:“带上红头,不记得路就跟着它走。见到恶少后让他帮忙寻个可靠的大夫来救人。”
“哦…”大海抓了抓脑袋就跑了出去。
敦煌边城,阳光刚刚照耀大地之时就已是热闹非常,街道两旁尽是摊位,大海擦着汗水一路跑过,他身形壮硕,跑过拥挤的街道还引起了不小的动静。红头蹲在他肩头指指点点,不一会便到了恶少府邸前,府邸大门禁闭,大海情急之下也没想那么多,快步上前猛的一脚就将门内横木给踢断了,大门“嘭”的一声砸开,大海跳入院中就扯着嗓子大呼恶少。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最先出来,看大海牛高马大的也不敢上前,又过了一会吴用揉着眼睛冲了出来:“谁他妈的在这吵闹,天都没亮呢!”
来到院子一看是大海他火就不打一处来,举拳就上前:“他娘的你个傻大个,没事又跑来闹事,看小爷这次不将你打成猪头!”
吴用正要动手时忽闻恶少之声:“住手!”吴用急忙收手,只见李**缓缓从大殿中走出。
大海急忙上前:“恶少,我家公子让我来请你帮忙找个可靠的大夫救命!”
李**一听,皱眉道:“救命?你家公子是受伤了还是病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家公子,是我家公子救回来的一个人,公子还说要尽快才行。”
“唔…”李**抚腮沉思道:“可靠的大夫呢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了,倒是医术嘛本少还略懂,也罢,随你走一趟好了。小吴,你去带上冰兰墨香膏与九转馥龙丹,与本少一道去。”
吴用瞪大了眼睛:“哈?那两种药可是无价之宝,恶少你…”
李**挥手道:“人才才是无价,你别那么多废话,照做就是。”
没多久几人就来到了沙海边缘,屋外星辰正倚着门喝酒,李**来到才看了一眼就惊讶道:“你…你这伤是何人所为?我想这里附近能伤你至此的人应该不存在吧!”
星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没事,倒是里面之人望能救回。”
李**皱眉进屋,扶起那气息微弱的青年,在他后背点了几下后让吴用将九转馥龙丹喂其服下,又探脉看了看情况后才出了屋,来到星辰旁道:“对医术本少不过懂些皮毛,这人内力还算不错,保其性命不难,不过这手臂嘛…本少是无能为力了,想来这碎骨之伤天下也没几人能完全治好。”
“嗯…多谢恶少。”
“嘿,你来此才数十日,本少可是不留余力的帮助啊,现在我们应该能算是朋友了吧?”
“呵,白魂始终不认为恩惠等同与友谊,不过我承认恶少是朋友,若有用到白魂之处恶少大可直言。”
李**点头:“的确,恩惠不是友谊,但却能增进友谊。我倒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你这等人物出手,不过作为朋友你最起码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我在睡觉时被人打扰,气不过便大打出手,最后顺带救回被追杀至重伤的人。”
李**沉默了一会,摇头笑道:“嘿嘿,我说过,此地附近应该没有能将你伤至如此地步之人,你遇到的究竟是何人?”
“罪城…烽燹。”星辰回答得轻描淡写,李**却是听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嘘了口气道:“竟能从这怪物手下活命,你还真不简单。好了,我还有事便告辞了,有什么事你也不必客气,前来找我便是,谁叫我们是朋友呢!哈哈哈…”
李**带头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停下:“小吴…找到沙吉,让他看这个手势行动。”说着李**抬手比划了几个手势,吴用看后疑惑的点了点头就又往沙海去了。
“唔…名震岭南的苍鬼怎么会被这白魂所救?难不成两人相识?看来有必要往长安找找师傅了。”李**在原地莫名自语,定下方向后才快步离开。
那孤身被罪城追杀又被星辰救下的青年竟就是暗夔阁想要寻找的苍鬼,而星辰虽是隐姓埋名,但其真实身份亦是暗夔阁欲寻之人,两人聚到了一起,待暗夔阁之人到来又将会发生什么?
话说破军七杀连天赶路,不几日便已到了顺天府辖,这日两人决定于一小镇中休整一夜,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入夜时分,两人来到客栈外堂就餐,听得旁人正议论着京城最近发生的大事:
“诶,王兄,你可听说最近京城可又生大事了!”
“哦?愿闻其详。”
“嘿,听闻有官员启奏建宁卫同知杨华父子在当地为非作歹,父子俩得知消息便上京送礼寻人解决此事。说来啊这杨华可还是当年先帝御赐之太师杨荣之曾孙,在朝廷中定有不少人肯卖他面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父子俩才到京城有所动作就被西厂给逮了。”
“啊!竟有此事?那西厂真有如此大能耐?”
“可不是吗,西厂只听圣上一人之命,他们抓了人有谁敢去管,管了就是惹祸上身。西厂虽是蛮横,但此事做得倒是大快人心。”
一旁七杀听得有味,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确是大快人心啊!”
破军在一旁摇了摇头继续吃菜喝酒,七杀转向他道:“嘿嘿,这下心头那口恶气也算出了,怎么?看你似乎有心事啊!”
破军摇头不语,七杀笑道:“相处这么多年你想什么我还能猜不出?暗楼就在京城附近,要不陪你先去见识见识紫薇皇?”
“紫薇皇…七杀你见过吗?他的真面目。”
七杀愣了一下,摇头道:“嘿,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有什么好见的。”
“晓天机在我眼中已是十分恐怖的存在了,真不敢想紫薇皇究竟是如何的一个存在。”
“嘿嘿,晓天机那老小子不过是故做神秘,要真比起来你未必输他!要是对紫薇皇有疑惑不如我们就转道往京城看看?”
破军起身道:“算了,我还没准备好,待罪城之行回来再说吧。”说罢转身离开了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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