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痛苦呕血,捂住胸口急声道:“离我远些!”众人一听急忙起身退开,红头之前也经历过,飞快跳开老远紧张的在原地转圈。
吴用扭着头看着,大笑道:“啊哈哈,这下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正得意时却又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看星辰现在脸上时青时紫,嘴角溢出的血几乎成了黑色,一看便是中毒的迹象。
“喂喂!你…你不是吧?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啊…”吴用生怕对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而被恶少怪责,心中也是突然紧张起来。
星辰抬指连在身上点了几下,抬头瞪着眼睛,眼中血丝密布,样子很是可怕,“喝!”一声沉喝,一阵劲风突起,吹得吴用轱辘滚出几圈,手脚也能动了,翻身起来时见星辰紧咬着牙艰难道:“离开…”
吴用看星辰样子十分诡异,心头只觉自己若再不离开怕是要有危险,当下飞身绕过星辰带起一众工匠飞快离开了此地。众人离开后星辰狂态立现,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声后人已不知去了哪里,只剩红头留在火堆旁怪叫着紧张的四处乱窜。
敦煌城内至夜间便静了下来,“嗒嗒”马蹄声响一路穿过街道停在了那依山而建的院落大门前,李**一步跳下马活动着因长时间在马背上而有些酸痛的腰杆,还没等舒几口气就见吴用满脸惊色的冲了过来:“呼…呼…恶少你可算回来了!那…那…”
“那什么那!火烧屁股啦?”李**没好气的骂道。
“不是不是,是那白头鬼被我失手给打成重伤了!”
“噗!哈哈哈…”李**突然大笑:“我看你小子是刚刚睡醒梦还没清呢吧?”
吴用微微咧了咧嘴:“不是啊恶少,他…他真的重伤了,我看像是中毒,样子好生恐怖,凶神恶煞的把所有人都赶跑了。”
“嗯?”李**思考着吴用的话,片刻后又飞身跃上马扬鞭而去。
无边沙海之中,就着银色月光可以看到荒芜沙地之上有一圈数丈的范围中那些黄沙竟是呈现出一片黑色,黑沙中心一点白影端坐。静默良久那点白影才起身看着四周可怕景象。
“看来就算打算苟延残喘的活着我也得尽快控制住这股力量,否则…哎…”星辰举目四望,这片被从自己体内排出的毒力吞噬的沙地在他眼中异常的恐怖,在来此之前也有过几次,好在星辰一路上都是避开人烟,不然这股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不知会造成多少伤亡。
李**快马加鞭赶到那排即将完工的房屋前,却是除了微弱的火堆个那一只猴子外什么都没见,疑惑着下马向着红头道:“臭猴子,你的主人呢?”红头见他靠近,龇牙咧嘴的窜到一旁枯树枝上低沉向李**吼着。
“嘿!你这臭猴子,还想咬本少不成!”
李**正与红头较劲时一阵微风从身后拂过,李**突然摇头轻笑:“哈哈,看来‘白魂’还真是挺适合你的,来无影去无踪,游魂一般。”
“恶少深夜来此不会就是为了见一游魂吧?”星辰凭空出现在火堆旁缓缓坐下,红头见星辰回来,雀跃的跳回他的肩上蹲着。
李**也走上前坐下,眼睛盯着星辰看了看道:“唔…内息翻涌异常,但似乎不像是小吴所说的身受重伤,倒像是刚刚练功结束的样子。”
“多谢恶少的帮助与挂心,我没事。”
“哈,也不全是因为挂心你才会过来,而且我帮你在此落地生根也不是没有目的,所以你用不着多谢。”李**大笑着说道。
星辰不语,这时李**又接着道:“看你本事不差又出身中原,我想向你打听一人的下落。”
“恶少请讲,白魂知之必答。”
李**笑意一收,精明的双目紧盯住星辰,一字一顿道:“邝…星…辰。”
李**心中本有个猜想,此时验证却见眼前人神色不改摇头道:“恶少说的可是那弑师叛道的武林败类邝星辰?很可惜,我听说过,但却不知其人是何样貌。”
李**别弄片刻后回转笑脸道:“啊哈哈哈,可不就是他嘛,我这极恶榜上可是有他一席之地的,找不到也实在可惜。现在的江湖对他可是极为不利啊,黑白两道都在寻他,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哎…算了,见不到也只怪本少无缘了。”
说罢李**起身道:“这荒郊野岭本少可无法休息,明日本少会让小吴送些生活所需的东西过来,看你这里有风有水的,白魂兄你可还真会找地方啊!哈哈哈…”笑声中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星辰在后面摇了摇头,暗自道:“邝星辰…也许你已经葬身落魂渊底了,这里剩下的只是一缕孤魂罢了。”
“江湖险,江湖险,多少恩仇藏深海?落魂渊,落魂渊,几道冤魂坠其间?”清晨的光照射那一层层的瀑布折射出如梦似幻的奇妙光景,秋高的时节将周围山林中的树木染成一片金黄,于此景之间实在让人心旷神怡,但在此时驻足于无底深渊旁的项天养眼中却没有那么的美妙,因为在不久前,这里还是个让人心惊且叹的修罗场。
项天养在感觉到自己在泰来存在的危机之后无奈离开,他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泰山之上,离开后心中一下失去了目的,不知该何去何从。恍惚一年的光阴,他竟是又回到了这个让他心底为之纠结的地方。
“哎…江湖让人难懂,对错让人难明,是非由谁来断?正邪何人能分?这里变得平静了呢,不知可还能寻得能让我坚定前路的线索。”项天养飞身落下渊中,在轰鸣的水声中左右看寻着漫步而行,想要依着记忆找到那时乱战之地。
漫无目的的寻找久久无果,突然,在一个水气腾腾的石台边缘他看到了一个有着熟悉感觉的朦胧背影,项天养皱眉上前想看得清楚些,刚走近两步那人似乎就感觉到了他,猛的回身,一张本该已经不存在的脸庞映入了天养眼中。
“你…你…”天养惊讶的急退两步,脑中一阵波澜冲散了那千万欲问的话语。
对面那人缓缓上前,水气散开,李颖面色木然的出现在了哪里,看着项天养冰冷道:“是你!哼,你还敢来此,就不怕丢了性命?”
天养努力压住心头惊讶:“你…净月院颖师妹!你没死?”
“哼!”冷哼一声,李颖不答话,翻掌间一股紫起绕掌腾起,猛的一掌拍向天养。掌势如同巨网盖顶,天养惊讶之余未及防范,掌至胸前时才猛然惊醒,手中折扇一开一合卸去大半掌力,但李颖力道颇为强劲,折扇被硬生生拍回胸口,天养吐血飞退。
“颖师妹!你没死为何不出现?你可知星辰师弟此时背负了一切罪孽正受武林各大势力的追捕,我虽相信他的为人但我根本不知事件始末,人微言轻无能为力…”天养半跪着急声说道,说话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只觉得一时五内翻涌,头晕目眩,难以再说下去。
李颖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还没死,他还没死,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啊!…”正说着她突然又痛苦的捂住脸凄厉的痛叫了一声,随后也不再理会天养,转身飞快离开,天养想叫住她却是脑中一震昏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养只觉胸口刺痛,胸中气息翻涌,猛的醒来直起身子就是一口血水喷出。他痛苦的捂住胸口看了看四周,此时天还正亮,隐约还能听到落魂渊那隆隆水声。
“哈!你醒了,唔…内力还不错,就是人笨了些!”
天养急忙回头一看,竟是相别已久的花孔雀一脸笑意的靠在一旁:“啊!孔雀兄,我…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
花孔雀不答话,先是凝目盯着天养看了一会,眼中隐约闪过一道绿芒,突然伸手往腰后解下刀道:“起来,试试招!”
“啊?”天养不知其用意,莫名的望着他不知该如何。花孔雀也不多言,连刀带鞘就向天养砸去。
天养见状一掌横前接刀,一掌猛拍地面,以奇特的运功法门将拍击地面的反震力道运至另一掌上,力分两道,一刚一柔,将花孔雀的刀弹开。
“哈哈,好招,再来!”花孔雀大笑道,刀招再运,这次比起先前可要来得犀利多了,速度极快不说,刀影虚实难测,且每一刀都带着凌厉风劲。
天养眉头一凛也是愤然而起,手中一把折扇旋转而出,扇面“啪”的一声打开,绕身周一扇,探清刀招虚实后再猛的一合,与刀拼在了一块,岂料天养身上有伤,力道有所不及,一拼之下难抵花孔雀猛力,折扇反被压到了自己胸前。
高手过招这样的一瞬败便是完全败了,之后花孔雀运起身法旋身而攻,天养已是再无还手余地,瞬间身上已被重重劈了不下十刀。幸而刀上带鞘,刀招过后天养单膝跪地连呕出数口暗红淤血才缓缓起身。
此时花孔雀已收刀,天养喘息着拱手道:“多谢了,现在舒服多了。”原来先前的过招是花孔雀想为天养打通胸口堵塞的筋络。
“嘿,你小子本事也不差,怎么会被伤得如此之重?”
“我…我也不知道,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曾经大战时跌落落魂渊底的师妹。”
“哈,这怎么可能,这落魂渊我曾经探过,少说有百丈深,落入其中不可能还有命,你不是想姑娘想得眼花了吧?”
天养微微摇头,沉默了一会问道:“对了,孔雀兄为何会在此地?”
“嘿,别提了,有个老家伙在我花家茶园外鬼鬼祟祟的,被我姐姐发现,两人大打出手,姐姐竟还被那老家伙伤了,我一怒之下追了那厮三天三夜,他却似乎不愿正面决斗,追到此处便见你倒在路边,这下人也追丢了,哎…算了算了,我记得他那令人讨厌的气息,下次再见定叫他插翅难飞!”
花孔雀说完又向天养道:“嘿,倒是你又来南疆所为何事?要知道现在南疆双教与你中原武林可还是水火不容的哦!”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再来到这里…”天养将回到泰来院后发生的一切与花孔雀说了一遍。
花孔雀听后轻笑一声:“呵,我早与你说过要提防着你那师伯,你可还记得在返回中原路上时有人前来行刺,当时暗助黑衣人逃跑的人应该是他没错。”
“啊!你的意思是二师伯他…”
“嘿,这我可不敢肯定,总之江湖这潭水太深,现在你既已逃出其外最好还是少惹祸上身的好。”
“若是这样的话慕师伯的死岂不是很有可能是二师伯做的手脚!不行,我得回去!”天养起身欲走,却被花孔雀一把拉住:
“诶诶诶,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迂腐,事不关己何必如此执着,再说了你这样回去你那师伯还不是一样杀人灭口!我看你伤势也不轻,还是跟我回南方养好伤再做打算吧!”
“哎…”天养沉叹一声,花孔雀直接搭住他肩膀就走:“哈哈,我那夜叉姐姐此时受了伤,真好让你小子去照顾她,诶,这可是大好处哟!哈哈哈…”
满目黄沙的大漠让人不愿多待片刻,几日以来房屋落成,工匠们也都没有再来,大漠中又恢复了那原有的荒凉,房屋落成后星辰又在院中建起一个水窖,一切都像记忆中那一切。他终日里都是喝得稀里糊涂的,夜晚则独自往沙漠深处去练功,摸索着控制那时而爆发的毒力的方法。
敦煌城恶少府第这天正午,经过了三个日夜,沙吉总算是带着风铃风玄姐弟两人回来了,李**还正躺在那佛殿中的大圆桌上学着睡佛的样子打盹,一听沙吉回来立马就清醒了。
沙吉带着两个孩子进入大殿,沙吉还未开口说什么,身旁那眼神坚毅的风铃就先道:“沙大叔说你很有本事,你一定能替我们报仇是吗?”
李**看了沙吉一眼又笑嘻嘻的蹲下身向风铃道:“不,我不能替你们报仇,因为自身的仇恨让别人代替是一种对自身的侮辱,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只要你们能听我的话。”
姐弟两对视一眼都是坚定的点头,李**大笑道:“哈哈哈,好好,说说看,你们的仇人是谁?”
“许无忧!”姐弟俩异口同声答道,随后风铃又道:“还有两个人,一个拿刀,脸上有伤缠着绷带,一个拿剑,脸上带着面具,就是他们杀了娘亲。”
“唔…许无忧,杭州千岛门…”李**似在考虑着什么,突然大笑道:“啊哈哈哈,先不说其他两个,那许无忧可就是不得了的人物,你们真的有信心能够报仇?”
“为了报仇我们什么苦都能吃,就是去死也不在乎!”风铃说道,风玄也跟着点了点头,李**脸上笑容微微一僵,他是实在没想到两个孩子心中竟能有如此之深的仇恨。
“沙吉,这个便由你带吧,你不是正为迟迟找不到传人而愁,这个小子应该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吧!”李**指着风玄对沙吉道。
沙吉点头道:“嗯,他悟性不错,而且轻功底子也十分好。”
“嗯,那你就带着他回去吧。穷画那边有没有消息?”
“听闻他近期出现在长安,我已托人前往。”
李**听后微微挥手道:“嗯,你回沙海去吧,记得好好培养这小子。”姐弟俩心知要分离有些不舍与害怕,这些都逃不过李**那精明的双眼:“放心吧,你们距离不会远,时常都可以见面,为了那份仇恨我希望你们能用心学习本事,知道了吗?”
风铃低声向风玄说了几句后沙吉就带着风玄离开了,这时李**背过身去突然向风铃问道:“丫头,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风铃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李**笑道:“哈哈,你的心思已经超出了你的年龄,你未来的师傅一定会很喜欢你这个弟子的。”
“接下来你随意转转吧,等你那爱迟到的师傅到了就跟着他离开吧。”说完已经步入了黑暗的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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