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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章 流风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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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的风沙吹得两道娇小的身影摇摇晃晃,渐凉的天气让姐弟两人紧紧相依。这样漫无目的走了有好几日了,醒来时唯一留在身旁的那只烧鸡也早已吃完,弟弟风玄神色悲切,身体不住的发抖,要不是看着姐姐风铃那坚强且满是恨怒之意的眼神只怕早哭出来了。

    在风沙中两人拖着小小的两排脚印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时远远地可以看到一座算不上富饶的城池,姐弟从恍惚醒来到现在,两人脸上首次露出笑容:“姐姐,看见了吗?那里…那里有个镇子,娘亲一定是在哪里给我们找吃的!”

    听到这里风铃笑容忽止,猛的一巴掌拍在弟弟脸颊:“你瞎说什么!娘已经死了,被人杀了,那不是噩梦!”恶狠狠的话语却是催得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风玄大哭起来:“呜呜…没有…娘亲没有死,娘亲只是看我饿了去给我找吃的,姐姐骗人!骗人!”

    风铃也哭了,张开小小的怀抱紧紧抱住弟弟,哽咽着道:“小玄,娘亲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再自欺欺人,我们要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我们要报仇知道吗?”

    “嗯…”哽咽着的应了一声,姐弟两相拥着良久才止住哭声,风铃拉起弟弟往城池方向走去:“小玄你饿了吧,等进了城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姐姐给你找吃的,吃饱了我们就启程,我们去找雪姐姐。”

    姐弟两艰难的又走了好久才算是到了这城池,城池的名字已被风化得难以辨清,而城内的景象比起城外更加不堪,因为风灾干旱使得城内难民四处游离,处处有人哭啼乞讨,个个都是饿得骨瘦如柴。

    姐弟两人入城后畏畏缩缩的东张西望,找了个没人的小巷里风铃交待道:“小玄你待在这不要乱跑,姐姐去去就回。”

    “哦。”风玄缩到墙角轻声答道,风铃点了点头努力打起精神往巷外跑去。来到街道后却发现这里哪里又平时所见的那些馒头烧饼摊子,食店也都是门扉紧闭,该到哪里找吃的呢?

    正为难时忽闻一声:“豹头寨的人来了!要找吃的就快去啊!”话声刚落蹲在街道两旁那些人飞也似得沿着街道蜂拥而往。

    风铃提起那疲惫不堪的身体一路跌跌撞撞的跟着人流挤到了当地衙门前的一块空地上,只见难民群被一排身材壮硕的大汉拦住,衙门口大大小小的箩筐里装得满满的都是馒头,一个长着大络腮胡的独眼汉子正在衙门门缝中与一个衙差说着什么,手中还往里塞了一袋鼓鼓的东西。

    独眼汉子与衙差谈完后转身收起那满脸笑容震声道:“老乡们,别说我元豹子不照顾大家,这饥荒潦倒之时想要吃饱倒也不难,我豹头寨呢广招人手,男的要身强体健,女的要有点姿色,小的嘛生得健全就行,老人家的话没点特别本事就别他妈来凑热闹了,我豹头寨可不养闲人。加入了我豹头寨老子保管你们是衣食无忧,来来来,想加入的往这边来,只要通过验证的签了字画了押后就由你们吃到饱!”

    虽然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但怎么都比活活饿死要强啊,人群一时吵闹着拥到那验证的关口。风铃虽然没太听明白对方说的,但心想弟弟还等着自己带吃的回去便也顾不得其他,催动奇妙身法飞快的蹿到验证关口,元豹子注意到了她,摸着刺一样的胡子走了过来。

    风铃飞快的签了名按了手印后迫不及待的跑到那些箩筐旁连塞几个大馒头到怀里,准备离开时元豹子突然从背后拉住她:“诶诶诶,小子,你可以在这吃但可不能带走哦!”

    “啊?”风铃一脸惊讶道:“可是…可是弟弟还等着我回去呢,我给他送过去就回来行吗?”

    “哦?还有个弟弟啊?”元豹子一听嘿嘿笑道:“好好,老子最爱帮助小朋友了,我们多带些,我跟你一起给你弟弟送去好了。”

    实在是饿极了,也不曾感觉到对方不轨的用心,风铃开心的点头答应带着元豹子往风玄所在之处跑去。元豹子跟着过去却发现自己都隐隐有些追不上风铃,心头暗道:“好小子,看来有些功夫底子,嘿嘿,这样的小子最是值钱,而且还有两个…”

    不一会两人到了那个巷子,风玄紧盯着巷子入口,一见姐姐出现开心的飞快迎了上去,却是被随后出现的大胡子独眼龙给吓了一跳。

    “小玄别怕,他是好人,他给了我们好多馒头,吃饱了要好好谢谢人家。”

    “嗯…”风玄看着元豹子还是有些害怕,不过这点恐惧很快就被姐姐递来的馒头从脑中扫去,接过馒头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来。

    风铃只随便吃了一个便向一旁静静站着的元豹子鞠躬道:“谢谢叔叔,请问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去扬州要往哪个方向走?”

    风玄嘴里塞满了满头,不过也是跟着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元豹子笑了笑道:“嘿,江南扬州离这里少说几千里,况且你们暂时也不能离开了,老子倒是会考虑考虑将你们给卖到扬州去,说不定价钱会高点呢!嘿嘿…”

    风玄还不明就理,歪着脑袋看着元豹子,风铃却是听的实在,明白了眼前此人竟是个人贩子,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微微后退两步悄悄拉了拉弟弟的衣角。

    风玄用力将馒头咽下疑惑道:“怎么了姐姐?”

    风铃突然大声道:“跑啊!”此事突如其来,风玄根本还没做出反应就被一步上前的元豹子一把捏住脑袋提了起来。

    “啊!好痛啊…”风铃倒是已借奇妙轻功躲开跳到墙头,但见弟弟被擒只得愣在墙头。

    “哈,一直没看出来原来是一对龙凤啊,这下可够老子大赚一笔了!”说话向着风铃吼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给我跑跑看看,看老子不捏爆你弟弟的脑袋!”

    风铃愤怒的盯着元豹子一步跃下墙头,元豹子手上一用力弄晕风玄后冷笑上前道:“嘿嘿嘿,这才对嘛,乖乖听话也免得我发火!”上前一手夹起一个大笑着往回走去。

    豹头寨,在这荒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峡谷之中,往山寨只有一条又细又窄的峡谷通道,元家兄弟俩三年前于此落草,借着这天然地势的庇护在这方圆百里是为所欲为,无恶不作,朝廷不重视这种偏远地方琐事,当地官府又能力不够,最后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豹头寨又趁着这天灾发横财,被他们骗来的人运气好点被他们看中就从此落草为寇,运气背点就只有被卖去当奴隶做苦力。这些人都是亡命徒,若是反抗他们,他们也不会在意让血腥染满双手。

    元豹子兴高采烈的通过峡谷回到山寨,到了山寨中抱起一坛酒就直接走到正面大殿:“嘿!大哥,今天兄弟我可是弄了两块宝回来…”

    话未说完却被大哥元虎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元豹子闭嘴后元虎有笑脸转头向对面之人道:“诶嘿嘿,兄弟都是鲁莽之人恶少别见外,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坐在元虎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满身肥肉的敦煌恶少李**,他没好气道:“说说说,他娘的本少一说就来气,还说个球!”

    “诶,是是是,那我们不说,不说!恶少你且稍等,让在下为恶少准备一席宴会,美酒佳人一样不少!”元虎似乎很怕恶少,急忙陪笑道。

    元豹子却不以为然,看大哥如此懦弱口中酒都有些不是滋味,叹息一声正要离开是突然背李**叫住:“喂!大胡子,又出去寻货了吧?带点新鲜的过来看看,别他妈的又是些平头百姓,吧你刚刚说的宝带来看看是啥货色!”

    元豹子听后怒得双目圆瞪,元虎厉声吼道:“恶少发话了你是没听到么?别他妈老是一副死了娘的样子,快去带人上来!”

    大哥发话元豹子不敢不听,不一会带着那些饿得皮包骨的人来到殿前,李**还没走出来,元虎首先看到就已经暗自摇头:这些人哪里入得了恶少的眼呐…

    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到眼前沉叹一声面向元虎正要发作,这时却听到一阵动静:“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声音稚气未褪,其间包含的怒意与不屈却是让李**回头望去。

    “唔…呵呵。”李**注视这被元豹子一左一右夹来的两姐弟笑了笑:“好个双生姐弟,不错不错,这两个我有那么点兴趣,元老虎给开个价吧!”

    “嘿嘿,难得恶少满意…”话未说完元豹子将两个孩子甩到一旁打断道:“人是我带回来的,大哥还不明情况,所以谈价钱该找我谈!”

    “哦?那你给开个价吧!”

    元豹子揉了揉手腕张开五个手指对着李**,李**突然摇头笑道:“嗯,这两个孩子的确值这个价钱。”

    元豹子还没开口李**就如此说,让他也不禁一怔:“老子意思可是五千两白银…一个!”话出口李**还是一般笑态,元虎却反而大吃一惊,急忙向元豹子暗使眼色,示意他别要太过份。

    “呵呵,放心,本少估价从不会错,在我看来他们不止值这个数。”此时元豹和元虎都露出一丝贪婪神色,李**又继续道:“不过价值这个东西有很多需要比对的地方,比如这两个孩子值一万两,但你们这个寨子确远远不值,一千两…是我对你们豹头寨的估价!”

    听他说完元虎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元豹却是怒上眉梢正欲发作,岂料李**这时又道:“放心放心,你们兄弟俩行事够恶,本少喜欢,区区一万两对本少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李**猛的一跺脚震声道:“沙吉!”

    话声一落,只见一道黄沙飞卷而至,到李**面前时风沙忽散,沙吉出现那里恭敬的行礼。

    “准备一万两的银票给这里然后带上那俩小家伙到外面等本少。”

    沙吉略微犹豫一下,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交给元豹后转身带起姐弟两往外而去,姐弟两是被元豹子给吓到了,心想哪里都好过待在这,见可以离开便想都没想就跟着沙吉离开了。

    “啊哈哈哈,恶少做事果然是爽快,老虎今天是彻底服了恶少了,来,我们里面坐!”元虎暗松一口气,急忙迎着恶少回大殿,转身还向元豹吩咐:“豹子,快去让厨子准备一席好酒好菜,把寨中舞姬都给我找来,咱兄弟俩好好感谢一下恶少。”

    元豹握着银票的手微微颤抖,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知道心头有的不是激动喜悦,当下也不敢再抬杠,急忙转身安排去了。

    山寨峡谷外,沙吉出到外面就一屁股坐到一旁石头上一言不发的盯着姐弟两人。经历了之前的事风玄有些惊怕,躲在姐姐身后偷瞄沙吉,姐姐风铃则是眼神中满是警惕,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沙吉也不算那种凶神恶煞,看了一会后从怀里掏出几个用油纸包住的烧饼递给风铃:“我看你们好像挺饿的样子,先吃点吧。”

    姐弟两确实是饿了,之前馒头也没能吃上几口就被元豹子抓住,风玄看了看那烧饼又看了看姐姐,迟迟不敢伸手接,不停的咽着口水。

    风铃看了看弟弟,眼神一凛一把抓过烧饼先大大的咬了一口,烧饼干硬,入口如同嚼腊般已吃不出味道,风铃艰难的咽下后呆呆站了一会,感觉没事才将饼递给风玄,风玄接过饼哪里还管它硬不硬,张口就咬。

    风铃还是死死的盯着沙吉,护着弟弟缓缓退至一旁蹲下,沙吉摇头叹道:“哎…你们两个小小年纪怎么就落到这地步?你们的父母呢?”

    风玄忙着裹腹没空答话,风铃则始终不愿相信眼前人一言不发,沙吉看得不到回答便也不再多问,扭头呆坐等待李**出来。

    三人静静在这峡谷外坐了又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天色渐晚,这时风铃小声向风玄问道:“小玄,你休息够了吗?”

    风玄微微点头,风铃拉起弟弟转身就要走,沙吉急忙出言阻止:“等等,你们要去哪?”

    姐弟两不语,风铃一使眼色风玄便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两人同时催动身法一晃之间便没了踪影。

    “好家伙!”沙吉一阵惊讶,他完全没有想到如此两个娃儿竟有如此速度,不过在这种地方沙吉也不是吃素的,突然间也消失在了原地,地面沙尘如潮,瞬间就拦住了两姐弟。

    两人方向急转,不过沙吉出手更快,没等他们再跑已是挥手将两人提了起来:“你们不能走,恶少花了那么多钱可不能让你们轻易给跑了!”

    风铃紧咬牙关回手就向沙吉腋窝点去,风玄有所知会也是出手配合,沙吉眉头一皱双手猛的一提将两人甩至半空,两道细微的沙尘随之扬起,半空姐弟两同是一阵惊慌失措,凝滞半空却是没有落下,细沙围绕两人同时也让他们无法动作。

    “啊哈哈哈,看来你们玩得还挺欢乐的啊。”这时李**晃着又大了一圈的肚子从峡谷中缓缓走出,沙吉见状双手一收,姐弟两突然坠落,沙吉旋身一转,内力生出一股旋风劲力将坠力卸去,姐弟两安然落地。

    沙吉躬身行礼,李**摆摆手向两姐弟道:“嘿嘿嘿,小家伙你们可还真够贵的啊!不过值!哈哈哈。”

    “你…你想干嘛?”风铃护住弟弟紧张问道。

    李**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你们叫什么名字?”

    姐弟两不答话,看准一个空隙转身逃窜,沙吉欲有所动却是被李**给拉住:“哈哈,不急不急,让他们跑一跑,累了自然就消停了。”

    沙吉疑惑道:“恶少,这白白让那两个废物敲诈了一万两,而现在又眼睁睁看这一万两跑了,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啊!”

    “哈哈哈…”恶少有些自豪的笑了起来:“区区一万两不算什么,这一万两可不是给的元氏兄弟,他们根本不配。”他目光变得有些深邃道:“我恶少虽说是弃善扬恶,但恶有恶道,我都不想恶道中有元氏兄弟这种没用的败类,但现在他们却可让我彻底的收服那两个前途无量的小子。放心,这一万两若能让他兄弟两从此弃恶还好,否则这不过是一颗灾厄的种子。”

    沙吉听不出恶少话中之意,恶少看了看方向转身离开,口中道:“那两小子便交给你了,相信沙吉你有本事带回他们,顺带也找找穷画子,让他回敦煌见我。”

    “是!”沙吉应了一声急忙往风铃风玄奔离的方向追去。

    这晚,大漠黄沙之中几日里突然就多出了几间简朴却是十分结实的房屋,星辰一边喝着酒一边与正休息的那工头聊了起来。

    “大哥,我记得多年前此处行客也算众多,何以现在落得如此荒凉?”

    那工头是个看上去老实淳朴的汉子,一边喝着水一边道:“大爷有所不知,其实这漠北也算不上是荒凉,只是现在这段时日沙漠气候多变所以商客少了些。”

    星辰微微点头,却听不远处手脚被缚在一起倒挂枯树上的吴用摇晃着身子道:“屁屁屁!现在商人都走海道了,谁还会来这种地方!”

    “哦?”星辰疑惑了一声,抬手挥出一道气劲将那绑住吴用的腰带射断,吴用重重的摔了下来,起身拍了拍屁股也不在意,继续道:“不过嘛也不是没人来往,不少外族人还是会由此地往中原行商的,总之啊你这里有水源那绝对是日进斗金的!”

    “呵呵…”星辰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吴用身子一绷,矮身飞窜过来,五指成爪直探星辰喉口,星辰似未察觉一般自顾喝酒,就在爪至之时突然抬手闪电般捏住吴用手腕用力一提,吴用瞬间痛得惊呼起来。

    “哎呀,痛…痛…放手…”星辰手一扬,吴用便被推得飞转起来,星辰身形突然消失,吴用转了几圈重重的撞到枯树上,手脚抱住枯树,样子十分滑稽。

    星辰又再回到了原位,行动之间一粒沙尘都未扬起:“看来你还是与那树亲密些的好。”吴用扭着身体,手脚却是动不了,就只得那样抱着枯树不停叫骂着。

    一旁的工匠对此事也是见怪不怪了,这几日里吴用时不时的偷袭,却没有一次得手的,众人心知眼前这白发青年绝非一般人,也不敢说什么。

    又一次的闹剧落幕,突然,星辰略显苍白的脸上腾起一道微弱的青气,星辰身子如遭电击,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酒坛落地倾倒,酒水洒了满地,众工匠正惊讶时星辰喉头一甜,一口暗红鲜血猛喷出来,血水落到沙地上竟是诡异的腾起一股暗色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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