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武德一拱手叫了声“大总管”,算是打了招呼。来人正是玉神宫大总管——白玄清。白玄清看木武德众人身着便装没穿玉神宫的服装,心里估计不是办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去了。
白玄清一拱手还礼道,“木长老这风尘仆仆的打哪儿来啊。”
“出了趟门,处理了一点小事,不劳大总管挂念。”木武德看了看白玄清身后跟着不少弟子,后面还跟着几辆牛车,便又问道,“大总管像是要出门采买东西啊,天都到这个时候了,恐怕要摸黑赶回来了吧?”
白玄清微微一笑,“没办法,和凌烟阁联姻的事已经有回信了,明天一早少宫主就要和大长老出发迎亲了。时间紧迫,明天早上再买礼品恐怕要来不及了。”
“啊?已经定下来了……”木武德喃喃自语道。
“木长老脸色似乎有点不大好啊?”白玄清问道。
“可能是路上受了点风,没什么。”木武德赶紧辩解道,“不过今天刚有回信,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是不是有点着急啊?”
“好事赶早不赶晚嘛,再说少宫主也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是是,赶早不赶晚。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说完木武德转身带领众人就要走,白玄清看到有一匹马上驮着个五花大绑的小孩,便出声叫住了木武德。
“木长老,先慢走,这个小孩儿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年龄不大,这么捆的跟粽子似得,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木长老?”
“一些小事而已,我看大总管就不用操心了吧。”木武德似乎有些不耐烦。
白玄清脸一沉,“怎么,玉神宫自有玉神宫的规矩。不管是请进来的还是捆进来的,你带外人进来,我身为玉神宫大总管连问一下都不行么?”
木武德心道目前处处被动,和白家的关系暂时还不能闹得太僵,便赔了个笑脸,“大总管说笑了,我只是觉得大总管现在有要紧事要办,怕耽误大总管的时间而已。”
白玄清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秦牧夜则看得清清楚楚。秦牧夜心里暗道我还以为你们玉神宫铁板一块呢,原来也是明争暗斗啊,既然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就好办多了。想到这里,秦牧夜立马大声喊道,“大总管,这伙儿人不讲理啊。他们跑到我们家地里放马,把我们家庄稼全给糟蹋了,可怜我们老百姓辛辛苦苦干一年就指地里这点儿庄稼呢。我爷爷气不过就跟他们讲理,有两个小子最不是东西,吃了我们家庄稼还要动手打我爷爷。”木武德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是马吃你们家庄稼,别骂人不带脏字。”
秦牧夜也不理他,“幸亏我爷爷年轻时还练过两下子,我爷爷把那两个小子修理了一顿。后来他们仗着人多想要群殴,我爷爷看他们人多就跑了,他们抓不着我爷爷就拿我来撒气。”秦牧夜说完拿手一指木武德,还略微带了一点哭腔,“你看他年级都一大把了,和他们这些人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也不嫌害臊。来的路上来老百姓都指指点点,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反正不是夸你们玉神宫就是了。”
秦牧夜怕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不敢说是自己揍了玉神宫的弟子。毕竟自己这个年龄能有这个修为,谁见了都免不了要刨根问底,说是老张头揍的最起码听起来更合常理一点。
木武德瞪了秦牧夜一眼,心说这小孩儿真是难缠。
木武德扭头对白玄清说道,“大总管,其实我也没想拿这孩子怎么样,只不过他爷爷出手太狠,伤人太重。李迁和赵悬两个人现在还在城里找大夫调治,就算我们失礼在先,但事情总不能这么算了不是。”木武德也是就坡下驴,顺着秦牧夜的瞎话往下编。他和他哥哥木文德跟白家不对付,关于秦牧夜的事自然不能跟白玄清说实话。木武德看了一眼秦牧夜,微微冷笑,秦牧夜也是一龇牙,两人心照不宣。
秦牧夜心里暗骂一声,“呸,李迁和赵悬两个小子哪是在城里治伤,分明是你派出去打听我的底细去了。”
白玄清看了看两人,也不知道两人说的是真是假,但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白玄清对木武德说道,“这么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抓个小孩儿上山当人质说出去好说不好听,不如放了得了。正好我要下山办事,你不如把他交给我,我一块儿带下山去放他回家,教训他两句也就算了。”白玄清自有自己的盘算,他打算把秦牧夜要过来好好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如他们两人所说,那放了也无所谓,就怕其中另有隐情。
木武德老奸巨猾,自然不能把秦牧夜轻易交给白玄清。
“大总管,李迁和赵悬两个人跟我出去办事,结果被人打了,我能不管么?我也不为难他,只要他爷爷来赔个礼道个歉,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如果就这么简单就把他放了,反倒让人觉得咱们玉神宫好欺负,落了咱们玉神宫的名头。”
白玄清微微一皱眉,总不能因为这个跟木武德翻脸,想了一下说道,“这么着吧,就让他在宫里干一个月的活,只给一半的工钱,就算是小小的惩戒。你看怎么样?”
木武德还想说话,这时有一个弟子匆匆往门外走,一眼就看见了木武德。这名弟子连忙过来先给白玄清见了礼,然后又给木武德见礼。木武德一看是自己的人便问道,“什么事?”
那名弟子说道,“木文德长老正好有事要找您。”说完对木武德偷偷使了个眼色。
木武德心领神会,便转头对白玄清说道,“好,我就给大总管个面子,让这小孩儿在宫里做一个月工算是小小的惩戒。大总管可不能偷偷把他放了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要去看看这位小兄弟呢。”其实木武德心里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置秦牧夜,而且他和他大哥目前正焦头烂额,正好给白玄清卖个人情。
木武德命人把秦牧夜从马上卸下来,把秦牧夜身上的绳子解下来扎好塞到怀里。对白玄清一抱拳说声“告辞”,带领自己一众人转身就走。路上木武德轻声问给他传话那名弟子,“我大哥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的,那么巧你正好就碰上我了?”
那名弟子回道,“我在门口等您一天了,是您大哥算日子估计您今天该回来了,特意安排我在门口等您的。刚才我内急解了个手,再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您。”
木武德轻轻“哦”了一声,遣散身后众人,然后急匆匆跟那名弟子见他大哥木文德去了。
白玄清看着木文德的背影若有所思,微微皱了皱眉。他身旁一名弟子指了指秦牧夜问道,“大总管,这小孩儿怎么办?而且天也不早了,咱们得赶紧走了。”
秦牧夜在一旁一听连忙接话,“大总管,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就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就得了。您要是忙,没关系,我自己认识路,能自己回家。”
白玄清微微一笑,“刚才的话你也都听见了,我可不能自食其言,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在这儿不比在你家里差,别得寸进尺啊,要不还把你交给木长老处置。”
秦牧夜撇了撇嘴,低头不说话。白玄清对身边一个弟子说道,“你带他去厨房,把他交给管事的,随便给他安排个活儿,反正他只待干一个月,别为难他。我们就不等你了,安排完之后赶紧顺路赶过来。”白玄清赶时间也没工夫细问秦牧夜,把事交代完以后就带着一班弟子匆匆下山了。
白玄清交代事的那名弟子也姓白,名叫白泽。白泽一拍秦牧夜的肩膀,“走吧,小兄弟,别垂头丧气的。是不是怕姓木的找你麻烦,没事,厨房的管事也姓白,姓木的手长也伸不到这儿来。想家了是不是?那没办法,谁让你得罪了姓木的呢,我们大总管也得给他点面子是不是。再怎么说了他也是个长老啊。一个月不长,一晃就过去了。跟我走吧,我跟厨房的管事说一声,包你吃不了亏。”
白泽在前面带路,秦牧夜就在一旁跟着。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白泽,我跟我们宫主白乘风,还有大总管白玄清都是本家。”
秦牧夜看了一眼白泽,发现白泽脸上颇为自豪。
“哦,原来你们都是本家啊!”秦牧夜故作惊讶,“怪不得你们大总管有事都交给你办呢,那这位大哥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啊。”秦牧夜自然要顺着他说才好套他的话。“我是外人,也不知道该问不该问,说的不对你也别生气。我怎么发现你们大总管好像跟那位木长老关系不太好啊。”
“这也没什么该问不该问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啊。岂止是我们大总管跟姓木的关系不好,我们白家几乎都跟姓木的不对付。”白泽刚让秦牧夜奉承了两句,心里正美,自然是能说的就说。
“那我就不懂了,你们玉神宫不是白家当家么,看他们不顺眼让他们卷铺盖走人不就行了?”
“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有句话叫‘客大欺店,奴大欺主’,听说过么?”
秦牧夜似有所悟,还想接着继续问,白泽扭头看了看周围,好像怕有人偷听。
“好了,小兄弟。话我只能给你说到这了,要是让人听见了我吃不了兜着走。反正你在这儿要待上一个月呢,有些事你慢慢就明白了。”
秦牧夜看白泽有些话似乎不敢说,也就不再多问,就暗暗记下来时的路。秦牧夜心里暗道:想让我在这儿待一个月,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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