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反应很快,“拉人上马!受伤的马全部杀掉!堵路!”简短而急促的命令。
后面追兵越来越近,这就可以看出西凉精兵与一半老兵一半新丁的北军之间的差距了。西凉兵前锋碰到了死马,有几名骑士跌下马来,后面的骑士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从同僚的身上踩踏过去。
斥候来报:“报!军候,前面路窄,只容两马并行。”
伍楙向来喜欢让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所以他一切听潘凤安排。
潘凤没有犹豫,“公子先走!”
这时候无需谦让浪费时间。卞喜打头探路,伍楙紧随其后,貂蝉韩福紧跟。
一人通行的狭窄乡间小路,终究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队伍才过掉一半,西凉兵就追到了。
眼见追兵来到,断后的孔秀知道自己没时间了。他心中暗道:“公子!秀,先走一步,盼公子大业功成。”
孔秀拨转马头,单人独骑迎上追兵。大喝:“来将通名。公子赐名插翅虎孔秀在此!汝敢过去么?”
西凉兵打头的是一位身长九尺虎体狼腰的骑士,他闷喝一声:”西凉华雄来也!挡我者死!”举刀就劈向孔秀。
孔秀毫不示弱,抬枪迎击。
两马相交,只一合,伍楙座下“东岭插翅虎孔秀”,身首异处!
与演义中相同的是:他被敌将一回合斩于马下。
与演义中不同的是:他早死了十年,关羽还没来得及索命,华雄已经先笑纳了他的人头。
殿后的十几名骑士,也被西凉兵砍瓜切菜一样瞬间屠杀。
伍楙等来不及为孔秀默哀。在路窄处丢下几具马尸后夺命狂奔。
天空开始露出鱼肚白。众人骑马奔驰两个时辰。个个人困马乏。但西凉兵就像吊尸鬼一样狠狠地咬着不松口。
“公子,前面就是老虎寨。”卞喜欣喜地道。
“好!大家加把劲。快到咱们的地头了。”伍楙赶紧鼓励众人。
众骑士打起精神,不久,一座一线天的峡谷出现在众人面前。
谷底狭窄,谷长一百多米。峡谷尽头像一个山寨的门口,门前立满拒马,门高四米,厚一尺。如果将门关上,没有攻城器械是很难突破的。
这个峡谷,伍楙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一直希望用不到它,幸好未雨绸缪。
众人快马加鞭,进入山寨,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西凉兵就出现在峡谷另一头。
华雄果然沙场宿将。一眼看出地形易守难攻,他抬手阻止后面骑士。
骑士中的牛辅排众而出。他观察着险恶的地形,犹豫不决。骑兵“攻城”,兵法大忌。
伍楙等人冲入山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定下神来,才发现寨中三四百骑士披坚持锐,肃立寨中。当先一名骑士不是袁敏是谁?
“伍公子,敏来迟了。”全身披甲的袁敏当先开口。
伍楙冲她点点头,这时候不是寒暄的时机。他回头令人关好寨门,正打算令骑士下马上寨坚守。
袁敏的清脆的声音又响起,“伍公子,贵属长途奔驰,人困马乏。吾等以逸待劳,让我们来守寨吧!”说完不等伍楙答复,“弓箭手上寨!骑兵准备!”
说完当先下马扶剑,走上山寨大门简单的城头。
“小姐!西凉军攻过来了。”这声音熟悉,南阳神风枪,俞涉俞四海。
伍楙赶紧令潘凤等休整,点齐人数,出城时满编两百人,现在只剩一百四十余人。
牛辅最终决定攻寨,不战而逃,回去必会被太师责怪。若能消耗一点兵力捉拿伍楙,回去稍加夸大,必定是大功一件。
马匹在狭窄的山谷不好行走,不好展开阵型。牛辅令三百骑士下马,列五人一排,徒步进攻。华雄带三百骑兵押后,等攻破寨门冲锋,他领另外四百骑兵屯谷口。
伍楙令人休整,自己带潘凤方锐等人上寨子观战。
走到袁敏身边,伍楙观察西凉兵。这才发现离寨五十米的地下都铺上了干草。他规划寨子的时候只想用寨子阻挡追兵。干草恐怕是袁敏到后准备的,没想到她还懂点军事。
西凉步兵也发现了地上的干草,但华雄立功心切,这些步兵是可以承受的损失,所以令三百骑兵止步,令步兵继续攻击。西凉军军纪森严,他们不敢懈怠,只得硬着头皮前行。
“小姐。西凉骑兵停住了。”
俞涉在报告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伍楙看袁敏手扶长剑,智珠在握的神情,他也放松下来,还有心思暗笑俞涉真是立功心切,时刻不望巴结。
“俞军候,麻烦你领骑兵。准备反击。”袁敏把这废话的神风枪赶走了。
俞涉拱手应诺,手提长枪,兴冲冲地整顿袁家骑兵。
“国请领残兵策应俞军候。”武安国请命。
伍楙有点心疼,这剩下的一百四十骑士是他的种子,安身立命之本,损失一个他都心疼。但没有让客军独自作战,自己看风景的道理。
“藤兰,请珍惜每一个兄弟。”伍楙郑重嘱咐。
西凉兵已经进入射程,但袁敏还是没有下令放箭。
近了,西凉兵已经接近山寨大门,发起了冲锋。寨子上诸人倒是比较镇惊。四米高原木山寨,不是这么好攀爬的。他们是骑兵下马,又没配备弓箭,牛辅这厮纯粹是拿他们当炮灰了。
“弓箭手!点火,抛射,引燃前排干草。”袁敏终于下令。
时值初秋,天干物燥。数十支火箭并没有以西凉兵为目标。箭支抛射,后垂直堕下,干草被瞬间点燃。
西凉兵乱了,前面的努力攀爬木寨,中间的手足无措,后面的转头就跑。
火势愈大,攀爬到一半的西凉兵要么被寨上的袁兵用长枪戳伤,掉下去,要么自己摔下去。在火中嗷嚎一片。
嚎叫声吓得其他西凉兵拼命后退,推推搡搡。
华雄一边斩杀后退的步兵,一边呵斥道:“废物!给我上,他们只有百余残兵。后退者军法处置。”
地上的干草不厚,看看是匆忙间铺设的,寨前十米的火势渐小,向后蔓延。
袁敏的声音在寨上再次响起,“开寨门。俞军候。骑兵缓慢推进,逼迫西凉步兵冲击骑兵。”
长枪早已**难奈的俞涉一马当先,驱马从寨子门口受伤的西凉兵身上踩过,哀嚎声更大了。
西凉步兵对死亡的恐惧超过了军法。纷纷往后跑。
华雄一枪扎死一个从他马胯下钻过去的逃兵,徒劳地呵斥着。他的战马已经被逃兵挤得嘶鸣不已,拼命地摆着头。
突然,数十支箭朝他的骑兵队伍直射过来。数声惨叫响起。骑兵乱了。
“后退,骑兵后退。”战马在狭窄的山谷不好掉头,顿时乱成一片。
俞涉不疾不徐地驱赶着凉州兵,闲适地收割着生命。
西凉骑兵有的掉头疾跑,有的干脆下马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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