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比试
六天的时光，转眼间便飞逝而去。
月悬当空，繁星点点，已经入了深夜。栖凤坡上，晚风轻拂，草儿摇晃着脑袋，落叶随着瀑布般的黑发随风飞舞。
叶清玄披着素袍，袍子里是修补过的蓝布衣，安静地坐在悬崖边上，身旁插着一把青霜剑，反射着凛冽的寒光，他抬头望着夜空。那漆黑的苍穹是如此贴近自己，仿佛触手可及，他伸出手对着虚空抓了抓，能碰到的只有同他一样寂寞的空气。
远处的树林中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一名灰衣剑客快步走近悬崖处，是当初冰窟中的三人之一。他俯身对着背对着的叶清玄作揖。
“叶少爷。“
“不必客气。“
叶清玄淡淡地回应道。
剑客直起了腰板。
“叶少爷在这栖凤坡一夜未眠，是否有琐事缠身。”
“你在担心我？”
叶清玄站起来转过身子，嘴角冷笑，眼神中透露出凶恶的杀意。
晚风突然大作，吹起素袍，吹动青霜剑，发出棱棱的声响。
“明日就有比试，还妄叶少爷好好休息。”
“我比试成功与否，与你有何关系？难不成先生叫你来试探我？”
叶清玄右手握在了铜制，冰冷的剑柄之上。
“我并无恶意，这几天在下教您身法，剑术，可曾有过邪念？在下只是出于担心，请您相信我。“
灰衣剑客双手抱拳，诚恳地说道。
“你有无邪念我并不知道，比赛完后，你我也是形同陌路，无需为我操心，这世上人心险恶，没有深交也看不出好坏，所以我不会信你，我相信的只有一个人。“
叶清玄缓缓松开了右手。又转过身去，仰望起星空了。
灰衣剑客站在原地，沉默良久，知道自己也是自讨没趣，转身便要离开。
“叶少爷。“
灰衣剑客侧着身子喊着。
“还有何事。“
“我虽是无名小卒，但也是过来人，这江湖上的纷纷扰扰也看得许多….“
“这与我有何关系？”
叶清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这几日修行下来，叶少爷也是突飞猛进，在武道修行之上确实天赋极高，且学识，谈吐都和一般幼童不一样，本是个前途无量的可塑之才，但是叶少爷这般心性，恐怕日后会误入歧途，自断前程啊。”
叶清玄没有回应。灰衣剑客只是轻微叹了一口气，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又懂什么。“
叶清玄对着皎洁的月光喃喃自语。
月亮慢慢落了下去，星星躲进了云层之中，黑色的“幕布“被拉开，天边亮起微微的金光，新的一天即将开启。
叶清玄脚步一点便移到了半空之中，那把青霜剑也是拔地而起，跟随在叶清玄身旁。经过几日的训练，叶清玄对于元力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了，无需多余的动作，便可操纵一些事物。
随着太阳的升起，四周的群山中两个人影乘着光辉缓缓飘出。
一套白衣的少年背着长剑，扎着马尾显得很是俊俏，身旁的白须老者还是一如既往的素袍。
少年看见叶清玄的那一刻，脸上充满了兴奋，但是欲言又止，随即回复了平淡的表情。
“你可来得真早啊，叶少爷。“
白须老者摸着胡须微笑着。
叶清玄满脸厌恶之情，把身上的素袍拿下，扔向了老者。
“先生，比试之前可否答我疑惑。“
“你但说无妨。“
老者接住素袍回应道
“先生你武功超群，手下的三位剑客也是顶尖高手，想逼我入死境是何等简单，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又是武道，又是雪山的，还用武力逼我们留在这里，这比试也是好生奇怪，为何我们两之间要决个高下来。“
叶清玄冷不丁的说道，少年也望向老者，静候着老者的回应。
“这比试是你们的父亲安排的，与我无关，要决胜负只不过是比个天赋高低，满足一下他们的虚荣之心罢了。“
直接避开了关键的问题。
“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快比试吧。“
老者退到了一旁，叶清玄冷冷一笑，把剑一握。
“请赐教。“
叶清玄没有多余的废话，向着少年横飞过来，少年拔出长剑，一道寒光闪过，把剑在胸前一横，“哐当“，响起金属的碰撞之音，少年踩着空气向后退去，用手一推，一股劲力向叶清玄冲来，叶清玄在空中一个翻腾，又落回到了半空之中，脚上一阵踉跄。
“小玄，这六日我也可不光是养伤的，我也是进阶了的。“
少年自信的说，叶清玄微笑着回应。
叶清玄的右手一阵哆嗦。
好强，比自己更胜一筹，这是叶清玄唯一的感觉。虽然他们两人之间不存在生死之间的对战，但叶清玄却有一丝不服气，因为这个差距是来自于年龄上的，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与一个七岁的少年之间的力量差距，在武道与剑术都相似的情况下，这个差距被无限放大。这是一场一开始就不公平的比试。
叶清玄用剑一挥，一道剑气凌空飞去，叶清玄先开始使用了元力，剑气越飞越快，而少年则是无动于衷，剑气只是到少年身边几尺之处便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消散开了。
少年凌空一踩，身体如幻影一般斜射了出去，转眼便到叶清玄的眼前，举起长剑当头劈去，寒光接近头颅之时，少年双手一转，由剑锋变为了剑背拍下。叶清玄慌忙招架，横剑往头顶上一挡，似乎是气力太大，叶清玄竟然承受不住，向下坠了下去。叶清玄双脚猛踏，逐渐稳住了身形，呼呼地喘着粗气。上方的少年没有继续进攻，只是微笑的看着叶清玄呼吸，似乎在等待他休息。
叶清玄向上望去。
“挺强的嘛，小陆。“
“哈哈。“
少年骄傲的笑着。
叶清玄双脚又是一踏，冲进了云端之中，少年也随后跟了进去，云端中不停传来叮铃哐啷的金属碰撞声。
两人冲出云海，矗立在半空之中。
叶清玄的衣服上多了几处剑痕，而少年则是毫发无损。叶清玄的手抖动的更厉害了，身体已经开始脱力了。
少年用剑一扫，一道剑气推开空气的波浪，向叶清玄迎面扑来。叶清玄孑然不动，剑气在他身前几尺处停了下来，推着他向后几十步方才消散，差点撞上身后的山壁。
完败嘛。
叶清玄心里默念着，力气也消耗殆尽了，连剑都快要握不住了。
叶清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行了，不用比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老者飘到他们两人之间。
“陆家子弟果然名不虚传，天赋异禀，这场比试你可是占尽了优势。“
少年没有理会白须老者的溜须拍马，只是飞到了叶清玄身旁，扶着他的身躯，关切地问道：
“小玄，我没伤着你吧。”
“没有，多亏了你让着我，要不我早死许多次了。”
叶清玄笑着说。
“你们两个武道修炼已经略有成就，但这诗词歌赋也不可落下，从明日起，你们早起修行武道，下午便回学堂来，傍晚再去砍竹子。”
没有人回应他，老者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略有些愤怒，转身而走。
“竟然到了晌午了，小玄，我有些饿了。”
“那我们回去。”
少年把叶清玄的手臂抗在肩膀之上，乘着风儿，向着太阳的光芒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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