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试炼
“先生怎么还没有来，我们在这碧幽泉都站了多久了，可累死我了。“
少年偏着头，眯着眼睛，用手捏了捏肩膀，假装抱怨。
“先生昨日说修行武道讲究心性，才等些许时间，你便喊累，来日方长，恐怕你这副老骨头要受不了了。“
叶清玄不屑道。
“啪啪“
一白发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位少年身后，用戒尺各敲了一下头。
“在老夫背后说我坏话，该打。“
老者捋着胡须笑道。
“先生。“
叶清玄转身作揖，少年则是抱着头叫嚷着。
“昨日清玄修成武道根基，心性大变啊，竟然如此懂得礼数了，你可要好好跟清玄学学，年长反倒如此调皮。“
老者微笑着上下打量着叶清玄，欲伸手去摸其头颅。少年不知为何，竟急忙反手一挡。
“先生前日还如此冷淡，见死不救，今日竟又变成了这般笑面虎模样，可真是一天一个人样啊。“
叶清玄依旧俯着身子，眼睛向上一望，不明白他们再说些什么。
“什么见死不救？难不成先生当时在那里？“
叶清玄心里犯着嘀咕。
老者慢慢垂下了手，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起来吧，你们两位，仅仅只用一天便铸成武道根基，实在是天赋异禀，而且我当时并不在场指导，可全是依靠你们坚韧的心性。”
叶清玄起了身，少年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这武道修行，光有根基是不够的，倘若不去经历，便无法更深一步感受到万物自然的奥妙，从而更上一层楼，所以我决定明日派你们去这卧龙山坐雪峰历练一番，这坐雪峰峰如其名，常年冰雪不化，寒冷刺骨，生迹罕见，且时有异兽出没，危险异常，当然为师也会派人时刻监察你们，到了生命攸关之刻，便会来搭救你们。此地虽然凶险，但也正是磨炼你们的好去处，你们今日便先回去挑选一套服装，几件趁手的武器，明日晌午时分为师去接你们。”
说完，老者一挥袖子，便消失无踪。
“老狐狸！”
少年厌恶地骂着。
叶清玄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过节，但他也不想要过分追究。
“我们走吧。”
叶清玄只是淡淡地说道。
他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凌空跃去，风鼓动起青色的学服，带起秀气的长鬓。
“唉，小玄，等等我。”
一间略显简陋的小木屋，房顶铺陈着一层灰黄色的茅草，一扇小木门，门旁倚着一个小竹篓，房上有几个镂着花朵样式的小木窗。屋内只有两张青色的小板凳，地面打扫得很是干净，靠近门的一角放着一个一人高的衣柜，另一边的角落是一张木床，床上只有被子与竹枕，小小的房间却显得空荡荡的。叶清玄徐徐地拉开衣柜朱红色的门，里面只有一件换洗的学服和蓝色布衣，叶清玄盯着这偌大的衣柜良久。
这两日是怎么了，连将军没给我带来衣服都忘了。
嘴角挂起自嘲的冷笑。
合上柜门，向外走去，背起竹篓，脚尖又是轻轻一点，穿过繁盛的树叶，经过清澈的小溪，眼前是一片青紫色的竹林。叶清玄凌空一踏，缓缓落下，平稳的站在地上，放下竹篓，拿出里面的小柴刀，欲作砍树状。
“这边，小玄。”
一声响亮而亲切的呼唤。
叶清玄垂下柴刀，回头一望。便慢慢走了过去，来到了少年的身旁。
少年已经是满头大汗，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着，笑着说：
“小玄，你又偷懒，这么晚到，上次我一个人砍完了十株不说，这次八株都在我篮子里了，不好好干活小心长不高。”
说完用手重重拍了叶清玄一下头。
“啊，好脏。”
叶清玄嫌弃着退到一旁。
“小玄，准备的怎么样了。“
少年继续握起柴刀，朝一颗小竹子上砍去，发出砰砰的声音。
“大概准备好了。“
叶清玄轻描淡写着。
“什么叫大概。御寒的衣服备好了吗？我们这次可是要进雪山啊，趁手的武器可妥当了，碰到野兽怎么办？“
少年停下了砍伐的节奏。
“衣服有了，武器倒是没拿？“
叶清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谎。
“武器怎么会没拿呢，别以为我们修习了武道有多了不起，就凭我两的本事，除了会飞一会儿，控制下树叶还能干嘛，这大雪山上恐怕连树叶都没有，要是碰到只野狼，估计就够呛，这大雪山如此凶恶，你竟然不带武器。“
少年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串，叶清玄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我待会就去拿。“
“不成，我不放心，现在就得去。“
“可现在得先砍完……”
少年一把扔下柴刀，便用力拉起叶清玄的手，往空中奋力一跃。朝外飞去。
和煦的日光照着山坡，挥洒在两位少年的身上，清晨的风略带嚣张，吹起草儿在他们身旁盘旋。叶清玄背着一把长剑，显得羸弱娇小，马尾上绑着蓝丝带，一身蓝色的布衣已经有些破旧了，一脸淡然。身旁的少年穿着厚重的大衫，身后也是一把长剑，脸上写满了不悦。
一位白须老者缓缓从云中飞来，浮在半空之中，面朝两个少年。
“我也不多叮嘱了，这里有几样东西给你们，你们拿了以后就可以出发了。”
“先生。”
少年语气中略带怒气。
白须老者没有回应。
“你难道看不见吗?小玄穿着什么衣服，这雪山之上，小玄怎么忍受得了。“
少年捏起了拳头。
叶清玄扯了一下少年的衣袖，用眼神示意。
白须老者没有理会，把手伸进衣襟之中，取出了两张黄符，用手一抛，那黄符便乘着风钻进了两个少年的衣襟之中。
“此乃母子符，给你们的两张是子符，母符在我身上，你们到了生命攸关之刻便可以捏碎子符，我这里即刻便会知道，到时我会亲自来搭救你们，好了，我会用御风术将你们送往坐雪峰，你们两站着不要乱动。“
“先生，你太过分了。“
少年突然咆哮道。
“小玄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这个臭老头。“
老者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挥袖子，四周传来呼呼的风声，向着叶清玄与少年裹来。
“先生！“
两个少年的身体慢慢不受控制，任由那风儿的摆动，浮到了半空之中。“呼“，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云中射去。
少年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之中。
叶清玄的耳边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眼中看着山川河流掠过，脸上却写满忧愁，心中不免酸楚了起来。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人会关心。
他偏过头看向另一边，是少年那一张生气的脸庞，不知为什么，显得那么滑稽。
不由得，叶清玄咧嘴笑了起来。
他伸手向着少年抓去，抓到了少年的肩头。
“我们应该会一直在一起吧。“
虽然少年并没有听到。
这声音淹没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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