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夜,男子一身华衣却稍显狼狈,眼眸之间只剩迷茫,恐惧,如同一个傀儡般亦步亦趋跟在一身黑衣的男子后面。
黑衣男子悠闲地背着手,踱着步,每走一步腰间的铃铛便响一次。零星开着的商铺里耳尖的人听到铃铛声,便马上关了门窗,铃铛响过之处便是一片死寂。
“铃响血现”这是关于陈国第一杀手东陵寻的传说,曾有胆大的人不信邪,偏在铃响之夜不要命地去挑衅滋事,却不想都死了。
今晚已经两个月没有出现的铃铛声一响起,人们便自觉地回避,虽然他们对这天下第一杀手的容貌很感兴趣,也想去看看今晚的倒霉鬼是谁,但是一想到项上的人头便都将好奇心给掐灭了。
华衣男子早已经瑟瑟发抖,他不知道东陵寻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这段路程走得太过煎熬,比杀了他还恐怖。
“东陵寻,你这混蛋,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抓我?”反正都是一死,与其这样被恐惧煎熬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男子想着将东陵寻激怒,让他一刀解决了自己。
东陵寻并不理会身后骂骂咧咧的男子,冷酷的嘴角轻轻上扬,讽刺地笑了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问凭什么,真是一个可笑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好像你杀鸡的时候,你养的鸡问你凭什么杀它。”
他既然将一条人命比做一只鸡!更何况他还是堂堂尚书大人,是朝廷命官!
“东陵寻你猖狂什么,你不就是星辉阁阁主的一条走狗。”在恐惧和不甘的混合作用下,男子双眼暴突,疯狂地笑着,大有破釜沉舟之势,“你为了阁主上刀山下火海,是因为你们其实是龙阳之癖,被他伺候爽了吧。”
“她还没好好玩玩,我现在还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你要是再出言侮辱她,这便是代价。”
随着男子的惨叫声,一只耳朵掉在了地上,鲜血喷涌而出,将男子的脖子,衣服染得一片血红。更要命的是伤口处像是有千只万只蚂蚁在爬一样,痛痒难当。
男子捂着耳朵凄惨地大叫着,却只能身不由己地继续跟着东陵寻的脚步往前走。
不一会儿,男子便被带到了一片竹林中,越是走进竹林深处,便越是清晰地听见一女子欢快的笑声。
那笑声如同鲛人的歌声般,魅惑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刚刚还痛痒难当的伤口,此刻男子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离笑声越来越近,月光下,一个如同仙子般的人影渐渐进入男子的眼帘,女子肌肤胜雪,一双丹凤眼风情万种,妩媚多姿,却是没有半点风尘味,散发出来的清冷高洁气质和妩媚的身姿长相如此相悖,却又美到让人觉得如此才是完美。
男子双眼圆睁,呆呆地看着眼前在月光下随风舞动的女子,口水早已肆虐,连自己此刻被东陵寻控制这样的事情都早忘在了云端。
女子回眸一笑,那笑倾国倾城,男子的心早化成一汪春水。女子朝着男子勾了勾手指,男子呆呆地看着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材,不断咽着口水,往前走去。
待男子离那美貌女子只有五步之遥,女子看到男子身上的血迹,以及闻到不断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后,停下了舞步,不悦地皱眉。
“寻,你难道不知我不喜见血?!”没了刚刚的魅惑,周身散发的冷意让男子不禁后退了几步。
“属下该死,阁主赎罪。”东陵寻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阁主?!眼前这个女子既然是星辉阁的阁主?!没想到能号令江湖的阁主既然是个十几岁的绝色年轻女子,男子又是惊讶,又是恐惧。
可是为什么此刻他见到女子生气的脸,却有种因自己脏了女子的眼而产生的落寞感。
“还想着今晚试试新调的毒药,算了,就送给我的玩伴吧。”白九轻声笑着,眼里却满是冷酷。
男子顺着女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们周围闻着无数的蛇,那些蛇以诡异的姿态,直直地立着,嘴里吐着信子,随着女子的脚步扭动着身姿。
所以,刚刚她是在和这些蛇一起起舞?男子顿时周身布满凉意,他恐惧地看着那些蛇如同听得懂人话般,给女子让开一条路,然后迅速将他闻得水泄不通。
“女色便如这毒蛇般,美丽却总会要了你的命。”白九吐气如兰,连看都不再看那男人一眼,让这个强抢民女,玷污了无数女子贞洁的男子死在这已经是种仁慈了。
眼睁睁地看着女子光洁的脚丫踩在竹叶上,一点点消失,男子周身被密密麻麻的蛇布满,不一会便只剩生生白骨。
女子脚尖轻点,所到之处,那竹叶都未见动了分毫,若论到轻功,这世间恐怕无人能及。一想到师父教自己轻功时所说的“你可以不精通任何一门杀人手,但是你必须精通逃命的技术。”白九便咯咯轻笑出声。
谁能想到号令江湖的星辉阁阁主最厉害的是逃命的本领。
“师父。”白九在见到正双手托腮坐在石桌上的老者,便欢快地奔过去,去把玩老者花白的长胡子。
秦铭假装不悦地瞪了眼白九,心里却是感慨万千,八年的时光,自己的徒弟已经都那么大了,他已经穿越到这个地方八年了,自己也已经是58岁高龄了。
当初,他把奄奄一息的白婉莹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一副如同世外高人一般说道:“你既已跟着老夫来到了此地,不愿再回世俗之地,而我也决意收你为徒,便为你另赐一名,一切从头开始。”
好吧,他只是见所有的电视剧里都那么演,所以才想着装一次高深。却忘了自己根本起不了什么名字,但是他不能认慫啊,头可断,面子不能丢。在推脱了好几天后,正好那天他正喝着白酒,而白婉莹刚好来问取名之事,他便信口胡诌道:“白九,以后你便叫白九。”
然后一代江湖阁主的名字便由白酒得来,不靠谱的师父啊!
白九一边把玩着秦铭的胡子,一边睁着无邪的双眼问道:“师父,你当日为何救我?”
死丫头,老是问这个问题你不累啊,秦铭继续瞪了眼白九,抚着花白的胡子说道:“天机,天机不可泄。”
其实,所谓的天机不过是来自未来世界的特工秦铭,在他四十岁那年出任务的时候悲催地穿越了,穿越到了这具有着绝世武功,却已是年纪半百的世外高人身上。
好不容易穿越,却穿到一个比自己老的身体上,不能像其他穿越的主角一样独领风骚,他不甘心阿,便想着安心当配角,找个好人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传授于她。
刚好那晚遇到了白婉莹,刚好白婉莹又长得特别像自己初恋女友的女儿,便才救下了她。
“徒儿,你明日便下山回丞相府吧。”
“为何?”
“师父享惯了富贵,如今想拿这天下的权势玩玩了。”笑话他能说他偷遍天下美食,连皇宫都关顾了好几会,但是就是偷不到八王爷府的红烧肉吗?
而他又刚好偷听到皇上要将丞相长女赐婚给八王爷,如果白九回了丞相府,那么丞相长女不就是自己的乖徒儿了,自己的徒儿一嫁给八王爷他偷到美食的概率不就大了。
“师父觉得徒儿如今这权势还不够你把玩的吗?”白九依旧一脸天真无邪,眼里却闪过一丝精明,还真当自己的徒儿好骗啊。
“孩子,我要这天下。”
“如此,那徒儿便去做个女皇如何?”
“乖徒儿,女人最大的本事不是去做最强大的人,而是让天下间最强大的人对你俯首称臣。”
“如此,徒儿便回相府,去寻那最强大的人的心如何?”
“甚好,甚好。”秦铭欢快地笑着,长胡子随着他的嘴唇的开合一动一动的,眼里的精明却是落到了白九的眼中。
和自己的师父相处了那么多年,她会不清楚师父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是嫁个人,这没什么,顶多就只是阉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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