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老金解石
品着美酒聊着天，不知不觉中已是佛晓，王小虎也带队伍归队了。
熬了一夜，大家都感到很疲劳，战队队员们将百圣妖酒瓜分一空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纷纷在堂屋内打地铺休息。
这么多人聚在这里，这旅店也不用再做生意了，召罕嫩干脆挂了个“客满”的牌子。
喝了百圣妖酒之后，肖辉打坐修习了一个多小时，精气神都十分充盈，如果再蒙头大睡，那就是无谓地浪费光阴了。他对巴郎说道：“巴郎，你跟我出去溜达溜达，随便看看。”
“是！”巴郎刚刚收功准备起身活动一下，就听到肖辉的吩咐，他急忙应声答应。
帕憨寨，位于一个小盆地内，占地面积大概有一万多平米，四周全是挺拔的山峰。寨子内的建筑物不少，吊脚楼，石磊房，草排房，甚至还有人字形的简陋窝棚，但排列还算是整齐，没有太明显的肮脏杂乱。
肖辉随意地走着，巴郎师徒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将肖辉衬托得有点大土司出行的气势。
马马虎虎地转了一圈，肖辉正准备打道回府，却忽然止住脚步，眼光疑惑地扫向右侧的院子。
见肖辉模样怪异，巴郎也机敏地凝神一听，就听到一串低沉的倭语从右侧的院子中出过来。
“嘿嘿，少主，小彪倒是说了实话。”巴郎上前两步，在肖辉耳旁低声说道。
“可惜你我都听不懂倭语，不如让罕召回去带王小虎过来。”老是因为语言障碍感到别扭，肖辉也很无奈。
“少主稍侯，罕召这就去办。”说完，罕召就一溜烟往回跑。
罕召的机灵，肖辉很满意，他微微点了点头，对巴郎说道：“你这几个徒弟，还真不错。”
“嘿嘿，那是，巴郎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啊。”巴郎得意地笑着看向肖辉，却忽然收起得意之色，换成低眉顺眼的老实相。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肖辉也算是了解巴郎的脾性，也懒得戳穿巴郎的做作之色。
转头看了看四周，肖辉将目光锁定在一块招牌上——老金解石。
招牌没有经过太多的精雕细琢或打磨，不显山水很粗燥。但料子却不简单，紫得铮亮的紫檀木，两米长近八十公分宽，这树龄恐怕得有几百年。如此一块紫檀木，如果拿到华夏的大城市里，少说也得管个几十万。
但肖辉看中的不是这招牌的价值，他关心的是上面的字。
老金解石，四个字狰狞威武，既不是用笔写出来的，也不是刻刀雕刻出来的，就好似是用什么粗燥的工具随手画出来。
“少主，这老金可不简单。”巴郎见肖辉注意上了“老金解石”，而且有走过去的打算，便低声提醒。
“哦？”肖辉滞重地再度打量那块紫檀木招牌，然后低声说：“没事，我们也不招惹他，就到他店里坐坐。”
老金解石，其实只是一个简陋的院子，一间茅屋门前用竹篾围了块二十平米左右的空地，与一般的民居差不多。
迈着懒散的步子跨进院子，房门就刚巧打开，一位五十来岁却身强体壮的男子跨出门来，笑容满面地问道：“几位是要解石？”
玉矿开采出来的并不是一块块晶莹透亮的玉石，而是一块块不规则的石头，圈内人称之为毛料。与普通石头不同的是，毛料中极有可能包裹着玉石，需要将毛料分解开才能看到这里面的玉石。
但也不是所有毛料中都会有玉石，即使有，里面的玉石也存在等级之分，所以，只有分解开来才会知晓结果。
所谓的解石，指的就是将玉矿毛料分解，看看里面有没有玉石。这一过程，圈内还有个独有的称呼，叫赌石。
赌石，是一种风险特别高特别神秘的交易方式，全都显示在一个“赌”字上。买卖双方凭着各自的经验判断一块毛料其中玉石的品质高低，然后讨价还价，谈妥并钱货两讫之后，买主一般会当场请人将毛料分解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玉石，如果有，那就再看看玉石的水色等级和大小，一直到整块玉石都显露出来，买卖双方才会知道交易这块毛料的亏盈结果。赌玉赌石的说法，就是源于这一个充满“赌”的过程。
老金解石，其实就是专门分解毛料的地方。所以，店主一见肖辉等人进门，就职业性地开口进入正题。
“呃，我们是初来乍到，先四处看看。”肖辉装作很老练的样子应付着。
“小金，拿凳子出来招呼客人。”并不是生意上门，但老金还是保持着满脸的微笑，非常客气地招呼着。
小金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只见他一手提着一摞竹篾凳，一手提着一张竹篾桌，从屋里麻利地走出来，然后有条不紊地将手里的物件摆放好。
小金摆好桌凳后，就乖巧地站在旁边。
“各位，喝酒还是喝茶？”老金笑意不减，轻声问道。
“呵呵，麻烦金师傅了，来点酒吧。”肖辉回了个笑脸，也客气地轻声回答。
肖辉知道大山深处的习俗，主人主动如此询问，那就表示他对上门的客人并不反感。
“行，没问题。”老金点点头，然后对小金说道：“去提一罐酒出来。”
一分钟不到，小金又一手抱着一摞碗，一手托着一只酒坛回到院子里。熟练地拍开腊封，小金在碗里斟上酒，然后抱着酒坛站在一旁。
“来，相见就是缘分，大家干一碗。”端起酒碗，老金爽快地喝了一碗，然后才对大家比了个请的手势。
肖辉等人也不客气，端起酒碗就一饮而尽。
“好酒！”肖辉赞了一个。
“哈哈，老弟，酒量可以啊，华夏过来的？”老金毫不掩饰心中的高兴，夸了一句就进入试探。
“算是吧。”说是从华夏来，这不算错，可实际上肖辉他们是从T国过来的。肖辉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含糊地回应。
老金眼神一凝，一丝疑惑闪过眼眸，却又马上恢复原样，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三真省哪的？”
“茶城县！”老金问得很直接了，肖辉自然也不会在打马虎眼。
“好地方，来，再干一碗。”老金又端起酒碗干脆地喝干一碗。
喝干碗里的酒，肖辉将碗放到桌上，才问道：“金师傅不是本地人吧？”
“是，也不是。”老金也含糊地回答。
听话音，这老金应该是外地人，只因呆的时间长了，也能算是本地人了。唔，巴郎应该知道他的来路，找机会问问巴郎就行了。
肖辉在暗自揣测，老金却找上了巴郎。
“老哥，好似一起喝过酒啊。”
“你？呵呵，没有，和你父亲倒是喝过。”巴郎淡淡地瞟了老金一眼，不冷不热地回答。
“哦？您认识我老爸？”老金心里暗暗吃惊，神色有些古怪。
“别防着我，没意思。我和你们老金家，既没有交情也没有仇怨，我和你父亲也只是一面之缘。”巴郎直接揭穿老金暗中的防御架势，语气平淡得似乎不带任何情感。
“呵呵，老哥好眼力！”老金很慎重地凝视着巴郎，没找到任何恶意的神色，便放松紧绷的身体，莞尔一笑出言掩饰一番。
就像是在打哑谜，巴郎和老金如此交锋了几句，双方便不再触碰，神态自若地喝上了。
肖辉奇怪地看看巴郎，又将目光转向老金，似乎也看不出个究竟，所以，他也懒得盘根底，自顾自地喝着。
“小哥的挂件很特别啊。”老金忽然盯着肖辉脖子上挂着的翡翠玉片。
“呵呵，一位前辈送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师傅雕刻。”肖辉伸手摘下玉片递给老金。
老金是解石师傅，对翡翠肯定是万分在行。既然他开口赞了一句，这就说明他对这东西很感兴趣。所以，肖辉就主动将玉片递给老金，即表示出尊重之意，也释放一些坦诚相待的善意。
接过玉片摩挲了片刻，老金悠悠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极品翡翠啊！水色质俱佳，堪称上上乘。”
“呵呵，我可不懂这些。”肖辉笑笑，淡淡地回应。
肖辉的话自然是言不由衷。对于翡翠，肖辉也不是外行，他见过的也不少，其中也不乏珍品。所以，当肖辉在土剑身上发现了这块玉片，立即就起了喜爱之心，便想方设法搞了好多幺蛾子才忽悠到手。
肖辉的话，老金自然也不会全部相信，宁愿将这玉片不作任何雕刻挂着，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物主是个大行家，在没遇到雕刻手艺一流的大师之前，宁愿就如此简单地挂着耐心等待。
“呵呵，难道你想用这片玉显显身手？”巴郎忽然接过话头，戳破了老金的心思。
“嘿嘿，如果这位小哥愿意，我倒是愿意。”老金一整神色，肃穆地回答，语气中充满奢望。
巴郎会心一笑，似乎很高兴自己戳破了老金的心思，他转头对肖辉说：“少主，如果您想为这块玉找位大师雕刻，那眼前的这位就非常合适。”
“这玉该雕刻成什么，可我也拿不定主意啊！”肖辉郁闷地说。
老金用炙热的眼光盯着肖辉看了看，然后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肖辉的身体，这才开口说道：“呵呵，小哥，如果你信得过，就听老金一言，这玉雕个观音最合适，老金有把握把它雕一件绝品挂件。”
“嘿嘿，金老哥，你别盯着我看，我会害怕的。”肖辉忽然童心大发，开了句玩笑，接着又郁闷地说：“这块玉，我想留给我大哥，他想要雕什么样的挂件，我可说不准。”
“唉……”老金失望地将玉片递还给肖辉，神情有些寂落。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