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行礼谢恩
“李顺这人,我当初未随大哥出行沙州前就听说过他不少国义之举。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的小说”李秋说道:“他与其他所谓的义军不同,虽然也时常劫掠民野,但每逢白夏大军入境时,他却是第一个领着义军主动与战的。正因为如此,他的顺义军才一直未曾被帅司出兵剿灭。”
方祖贤回过头来,笑道:“你当初可曾是西北帅司的将校,如今西行而归,虽然多番以白夏马贼之名瞒过帅司的疑查,但现下蜀王北至固原,只怕很难瞒过蜀王的眼睛了。”
李秋又是嘿嘿然一笑,道:“我虽曾属西北帅司,也是蜀王直辖之内,但我是太子的人,出行沙州前,上头便以别的理由与名义让我殉国了。”
“这点我倒可以为证。”花道水接口说道:“老三及其数十部众在随我出行之前,便以身亡除了籍册。如此,方能在入了白夏国境后,不为白夏国白影堂的影子们所察。所以,任凭帅司怎么查也是很难查出什么破绽来的,即便我们现在依然坐不改名,行不换姓。”
方祖贤点了点头,又道:“此次蜀王北上固原却也奇怪,早不到晚不到,他一到,白夏便出兵犯境,这其中会不会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话才说完,忽然蓦地想起了一个人来,心头瞬时一寒,大惊道:“莫非她真正的目的是在蜀王?!”
……
蜀王的身份何等尊贵?整个大梁除了圣天子与太子之外,身份地位无人可及,更无人敢比。
上官道迎了蜀王与太尉言清回到固原后,又忙忙将自己的府宅腾了出来,自己一大家子却借住于城内一处民宅。
只是,他自己的府第腾出来,并不是让请于蜀王居住的,而是另一个人,一个比蜀王还要尊贵一个等级的人。
上官道爵为国公,而伍长清却只是邑侯,所以,蜀王宋康因着等级够不上暂住于上官道府第的那个人,只能屈居于伍家的双侯府。
此时的蜀王宋康并不因为不如那个人的尊敬只能屈居于双侯府而感到瞥屈,相反却是显得异常兴奋。
入了双侯府之后,摒退一众闲杂人等,在固原老侯爷伍长清的引领下,直往侯府内最幽深幽苑禁地而去。
当他步至双侯府的禁地外时,抬眼看着守卫森严的幽苑,他仿佛看到了上官道的府第并不是他真正想住的地方,更不是与眼下住在里面的那个人争锋的时候,而是梁都内的那个最高的地方。在他甚至在天下人的心里,那个地方一直是整个大梁最高处……
……
大梁当今天子只有两子,蜀王便是其中之一。如果说蜀王之尊大梁第三,那么,现在居住于上官道府第内的那个人便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上官府内,堂中,太尉言清与上官道恭恭敬敬朝堂上端坐一名三十出头丰神俊逸地男子行了一个大礼。
那男子忙忙起身,两手虚托,笑道:“本宫此次乃是替君父微服出行,二位国柱万勿多礼,且当友人相见罢了。”
言清与上官道再次行礼谢恩后,这才起身侧立。
礼罢之后,端坐堂上的男子也不再如寻常那般虚礼,直言问道:“本宫来往固原途中,曾见数拨信使快马急报于上官使相你,可是边境急报?”
天底下,能自称本宫的男人自然只有当朝太子一人而已。
上官道身兼西北大元帅与安抚使等军政之职,故而军中将士多称之大元帅,而朝中诸臣则称以使相。
“回太子殿下。”上官道躬身道:“是景泰那边传过来的军情急报。”
太子轻“哦”了一声,问道:“莫非白夏那边又欲破我长城防线了?”
上官道一听,额头上登时泌出冷汗来,却也只能如实回道:“臣入府前刚接到的军报上说,白夏逆贼已攻破我长城防线……”
上官道说白夏是逆贼,这话站在大梁的立场上来看,并没有错。因为白夏在未立国之前,是大梁的附属之臣。
此言一出,太子与言清皆是一惊。
言清提足,欲要上前质问个究竟,可忽一发现在这堂中,他不能抢在坐着的那个人前头说话,忙忙地将提起的脚,轻轻落回地面,转目望向堂前高坐的太子殿下。
太子面上的惊色一闪便逝,瞬即如常,和声问道:“如此紧急军情,想必上官使相早有安排了吧?”
上官道踏出一步,朝太子一礼,道:“臣在接到长城防线朱冬部军情时,便已遣了一营马军先行驰援……”
“一营马军?”言清闻言,再也隐忍不住了,跳了出来,先是朝太子一礼,再而转斥上官道:“白夏那边既然能破朱冬所部数千据城而守的人马,你只遣一营马军前往相援,何异于送羊入虎口……”
太子高居其上,见此情景,连忙止住,道:“想来,上官使想这么做定是另有计较的了,且不妨说来听听。”
上官道应命道:“臣之所以先遣方祖贤的铁血营先往,是因为当初的长城防线尚未受到攻击,白夏那边也只是佯动而已,故此,臣不得不暂观其变,以免劳师耗资。”
“方祖贤?”太子乍一听方祖贤这名,仿佛另有思忆,犹自喃喃自语道:“这我姓名似曾在什么地方听闻过……”
言清一听上官道提及方祖贤与铁血营,心头的怒气不由更甚。上官道另立一营之事,事先并没有向他这位太尉请示过。而且,他听自己的门生文松遣使送来的信上说,上官道不仅另立一营,更是特例于西北诸军之外,跟其他各军一样,直接受辖于西北帅司。再有就是,这新立的劳什子铁血营的一应军需竟然以甲级相供给!
诸此种种,不曾请示过自己的上官道,这分明是不将自己这位太尉放在眼里,这分明是想借此以壮其势,这分明是欲与他这太尉相争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言清立即欲进行反击。可惜的是,他的反击才刚刚开始,便被太子殿下摆了摆手,一言打断。
没奈何,言清只得梗着脖子,硬生生将准备好的反击尽数咽回腹中。
上官道躬身说道:“这方祖贤乃是臣的门生,两个半月前才从白夏贼国东归。”
“从白夏国归来的?”太子闻言,两条如同饱墨的眉毛抬了抬,道:“才从白夏国归来,上官使想便委以如此重职,怕是不妥吧?兵部的回文里,就没有别的意见?”
言清听了,心中一喜,再望向上官道时,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丝的欢喜之色。他能听得出来,太子殿下对这件事显然也有着较觉不妥的意思。
“回殿下,臣是在探知了此人在白夏国种种事迹后,才酌情委其如此职事的。”上官道兼掌军政多时,何等的老辣,感觉到言清的目光后,哪会不明白言清此时的心思?
当下也只当不知,躬身说道:“还请殿下许臣道之一二。”
太子听上官道这么一说,不觉也来了兴趣,点头许其说来。
上官道见太子殿下点头相允,忙将方祖贤东归之事的前后言说了一通。
听完之后,太子豁然起身,抚掌笑道:“入沙州火烧将军府,行刺赫连家的赫连塔山,被擒之后又竟反将传说中的白影拿挟住,智擒白辛,夜破青岭关,诸此种种,真当世之杰也。”
说罢,负手踱步于堂内,步伐较快,仿佛仍沉于方祖贤东归之事内。未几,方才止步,笑朝上官道说道:“能得这般人物,此乃上官使相之幸,亦是本宫之幸也。”
说着,仰头连声大笑,又道:“可惜此子出战在外,不能得见。上官使相,你即传示下去,若是这方祖贤能凯旋而归,本宫定当亲自为其斟酒以贺!”
上官道闻言大喜,言清则是面显不豫。
等得太子似乎从方祖贤东归一事中脱心出来时,言清才小心说道:“如今长城防线陷破,单凭景泰城内的一部人马与那方祖贤的一营马军是很难守得住景泰不失的……不知上官元帅眼下如何应对?”
言清身为太尉,乃是一**事最高长官,故以军中职称相称于上官道。
上官道向太子与自己的上司言清各施一礼,面向言清,说道:“职下先遣方祖贤出援,再命帅司诸位整军待命,一旦方祖贤那边探知了具体军情后,职下便能迅速行令诸军,无论白夏是进是扰,职下都能应之以策。如此,趟白夏进,职下就能即令大军过河出援,若对方只是佯动,我军亦可免于劳师耗资。”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言清伸手捻着粘于面缘的一圈虬髯假须,道:“此策虽是不错,但现今白夏大军的刀都已劈近于顶了,若仍还是以静以不变相制应,这未免也太过于冒险了吧?”
他故意用上了“冒险”两个字,但以太子与上官道的老辣,又哪能不明白言清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暗指上官道太不拿大梁江山天下黎民的安危当一回事。
上官道轻叹一声,告罪一声,命人取来军图铺在堂中案上。
挥手让那亲信退下后,道:“请殿下与太尉移步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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