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009 顺应形势
董贤日益受到宠爱,地位更加尊贵,遭到丁傅两家之人的嫉妒。 孔乡侯傅晏想取得辅政大臣的地位,就找来老友宜陵侯息夫躬商议。原来他和息夫躬是同郡,哀帝继位后,两人关系很好,息夫躬还因此扩大了自己的交际面。自从息夫躬担任了给事中,得以接近哀帝,几次得到召见的机会。他议论朝政无所回避,上疏诋毁丞相王嘉御史大夫贾延左将军公孙禄和谏大夫鲍宣等人。百官都害怕他的口舌,遇到他都不敢正眼相看。他又建议在三辅地区兴修水利,扩大溉灌面积,哀帝就让他拿着符节负责此事。他勘测地形,计划在长安城开凿运河,让漕运的物资直达太仓,只是遭到许多反对,被认为行不通,只好作罢。
现在,息夫躬在傅晏授意下上奏,认为单于应当在十一月入塞,后来又说自己有病而不能来,怀疑可能有其他变化;乌孙两位昆弥势力弱,逃亡在外的卑爰疐却势力强大,他和东面的匈奴单于勾结,还送去侍子,恐怕他最终会吞并乌孙,那时匈奴势力强大,而西域陷于险境。他献上妙计:让归降朝廷的西域胡人假扮卑爰疐的使节,来长安上书,请求借天子之威对单于施加压力,让其归还人质;哀帝在把奏书交给各将军处理时,故意让匈奴来宾知道。他认为这计策正符合兵书所说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哀帝看了奏书,就召见息夫躬,并召集公卿和将军们进行讨论。左将军公孙禄认为:“中国经常依靠威望和信义,令蛮族归附,伏首听命。息夫躬却预先设诈谋对付匈奴,进献这种不讲信义的计策,决不能采纳。况且匈奴依赖光帝的恩德,自称藩属,替汉朝保卫边塞。现在单于因为患病,不能参加朝见,派使者前来说明原因,并不失臣子的礼节。臣公孙禄敢保证,直到臣死,也不会看到匈奴成为边境的忧患。”
息大躬反驳说:“臣为国家着想,才希望在事变还未发生前,就先制定防范的策略;在阴谋还未形成时,就先准备破解的方法。臣是为万世安危着想,而公孙禄却只想保证在他的有生之年看不见事变。臣和他的不同意见,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哀帝连声称好,命群臣退下,单独与息夫躬商议。息夫躬乘机进言,认为灾异屡次出现,恐怕会有非常的事变,应当派遣大将军巡视边塞军队,整顿武备,斩杀一个太守来树立声威,震动四边蛮族,以应合灾异。
哀帝认为有理,就征询丞相王嘉的意见,他回答:“臣听说引导百姓,靠行动而不靠言辞;应合天变,靠实质内容而不靠表面文章。下民虽然卑微弱小,也不能欺骗他们,更何况对于上天神明,难道可以欺骗吗?上天显示变异,是用来告诫人间的君王,想让他们觉悟,改正过失,诚心诚意推行善政,民心欢悦,上天就满意了。善辩之士只看见事物的某一方面,有时就荒谬地用自己的意思附会星象,凭空捏造出匈奴乌孙和西羌将要发难的预言,谋划大动干戈,设下应变的计策,这不是应合上天的正道。太守国相如果有罪,应当用车押送到皇宫门前,反缚双臂赴死,让他们感到万分恐惧。而游说之士妄图动摇国家的安全,把国家推向危难,以图口舌一时的痛快,实在不可听从。讨论国家大事,最让人头痛的是那些阿谀阴险诡辩恶毒的建言。”
王嘉举出古代的秦穆公,开始不听从百里奚和蹇叔的劝告,导致军队大败,后来悔过自新,名垂于后世。他希望哀帝能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不要被首先提出的建议所左右,但哀帝不听,冬天,诏令各将军和中二千石级别官员推举知晓兵法和有谋略的人。
之前,梁王刘立躲过了违反人伦之罪,但他不思悔改,在元延年间,又犯下杀三人伤五人殴打郎吏二十余人上书不使用规定的礼貌用语和图谋劫取犯死罪的囚犯等一系列罪行。有司再次请求诛杀他,成帝却再次宽恕他,只削去梁国的五个县。本年,他再次杀人。朝廷派出丞相长史和大鸿胪丞到国中审讯,由于冬天即将过去,刘立就使用拖延战术,躺下装病。哀帝只好派出廷尉方赏和大鸿胪毕由,持节来到梁国。两人移送文书给该国的傅相和中尉,警告他们必须好好辅佐刘立,否则接受正法。刘立感到朝廷这回是动真格了,只好老实承认罪行。
之前,建平侯杜业上书,建议斥退王根等人,并起用朱博。后来,他又建议在京师为恭皇立寝庙,以宣扬孝道,还为被贬为庶人的高昌侯董宏申辩。上述建议都十分顺应形势,本年,杜业再次担任太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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