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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09 逻辑皇帝

    乘着现在的天灾,中书令石显又开始活动了。

    先前,已经被贬为平民的刘更生,看到周堪和张猛深受武帝信任,但多次被石显等人诬陷诽谤。刘更生希望自己也有一天被重新起用,自然害怕周堪和张猛会垮台,于是秘密上书,认为元帝即位以来的六年,天灾发生的频率比春秋时任何一个六年都要频繁。究其原因,是元帝招揽精通文学之人,给他们优厚的待遇,宽容他们的过失,使他们同时进取,结果造成贤能和不肖之徒混杂在一起,黑白不分,正邪混杂。朝臣意见不和,相互攻击,甚至谗言陷害。同时,元帝多有疑心,已经任用了贤能,推行好的政令措施,但如果有人进谗言,贤能被陷害排挤,善政也跟着完结。刘更生最后希望元帝能辨明是非,下定决心,疏远和放逐奸佞之徒,为正人君子大开方便之门,说这样做,各种天变和灾难都自然消失,众多祥瑞纷纷降临。

    不知何故,石显看到了此封上书。他对刘更生等人恨之入骨,同时和许史等家族靠得更近了。现在,石显等人就异口同声地说:正是周堪和张猛当权,才引起天变。元帝心中敬重周堪,于是想方设法去堵石显等人的嘴,他想到了长安令杨兴。

    这段时间,杨兴凭借自己的才干受到元帝赏识,他常常称赞周堪。元帝想得到他的帮助,就召见并询问他:“有些朝臣忿恨光禄勋,和他合不来,这是为什么?”杨兴惯于见风使舵,他认为元帝猜疑周堪,于是顺势指责说:“周堪岂止与朝廷上下合不来,就是在地方上,他也混不下去!大家听说周堪跟刘更生等人阴谋离间陛下的骨肉,都认为应当诛杀他们。臣当时看到这种情况,就上书认为不应当诛杀周堪,只是想为朝廷树立皇恩浩荡的形象。”元帝就问:“那么,用什么罪名可以杀他?现在应当怎么办?”杨兴马上献出锦囊妙计:“可以赐给关内侯的爵位,给他三百户人家的食邑,不再让他管事。这样圣明的君主仍可维持对师傅的旧恩,这是最上等的策略。”元帝于是开始怀疑周堪。

    另外,司隶校尉琅邪诸县人诸葛丰,他性格刚强正直,多次弹劾皇亲国戚,自然得罪了不少权贵。后来被控在春季和夏季逮捕犯人,不顺天时,被贬为城门校尉。他现在也上书控告周堪和张猛。元帝认为诸葛丰不对,就下诏说:“城门校尉诸葛丰,以前与光禄勋周堪光禄大大张猛同在朝廷的时候,多次称赞周堪和张猛的美德。诸葛丰当司隶校尉时,不顺应时令,不遵守法令制度,一味苛刻凶暴,以获取虚假的威严。朕不忍心法办,把他调任城门校尉,想不到他不知反省,反而怨恨周堪和张猛,进行报复。控告的全是没有证据的言语,揭发的全是无法证明的罪行。随心所欲地毁谤和赞扬,不顾从前的言论,没有信义到了极点。朕怜悯他年纪衰老,不忍施刑,将他免官,贬作庶民。”

    诏书又说:“诸葛丰指控周堪和张猛毫无忠贞信义,朕心怀怜悯,不愿追究,又惋惜两人的才干无法报效国家,决定贬周堪为河东太守,张猛为槐里县令。”

    这份诏书在逻辑学上有重要地位。一方面判定诸葛丰控告和揭发的东西无从核查,另一方面又依据这些飘渺的东西做出处理,最终对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多年以前,逻辑大师韩安国做出“两个都对”的结论;现在,不知元帝参考了什么儒家经典,推断出“双方都错”,从而荣膺“逻辑皇帝”称号。

    周堪和张猛可谓不幸,但待诏贾捐之的命运更加悲惨。

    贾捐之多次抨击石显,因此和官位绝缘,也很少有机会再见到元帝。幸亏他和政坛新星杨兴友好,就对杨兴说:“京兆尹之位空缺,如果我能面见圣上,推荐你,你可以马上得到这个职位。”杨兴说:“皇上曾经说我的才能超过了薛广德,帮助我,不用费太大力气。您的笔下,是天下最精妙的语言。假如您能当上尚书令,可比现在的五鹿充宗高明得多。”贾捐之说:“我如果能取代五鹿充宗,您又当上京兆尹,京师为天下郡国之首,而尚书是百官之本,因此天下必然大治,士人与皇上也再不会有隔阂。”说完,又抨击石显,杨兴却说出另一条锦囊妙计:“石显正在显贵之时,皇上信任他。如今我们要加官进爵,只要听从我的计划,暂且合他的意,就可以成功。”

    两人于是开始准备两封奏书,一封盛赞石显的美德,建议赐予关内侯的爵位,并让他的兄弟担任各曹官员;另一封盛赞杨兴,认为他兼有董仲舒东方朔汲黯霍去病赵广汉和尹翁归等六人的优点,提请让他代理京兆尹。石显听说二人的计谋,就报告给元帝,结果杨兴和贾捐之同时入狱。元帝命令岳父阳平侯王禁和石显一同审理,他们回奏说;“杨兴和贾捐之心怀奸诈,听到皇上的只言片语,就相互勾结起来,相互进行称赞和推荐,企图取得高官。泄露宫禁言语,欺骗皇上,犯有不道之罪!”结果贾捐之被弃市,杨兴则被剃光头发,颈上套上铁圈,服城旦之刑。

    杨兴和贾捐之的意图太过明显,怎能逃脱老狐狸的眼睛。

    本年,改封清河王刘竟为中山王。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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