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05 横扫天空
武帝建元六年二月,辽东郡高祖庙发生火灾。
四月,高祖陵园的便殿发生火灾。武帝为此穿了五天素服。
五月,窦太后去世。
先前,田蚡和窦婴同时被罢免,但是田蚡由于姐姐的缘故,仍然得到宠爱。他多次对朝政提出建议,大多被采纳,于是天下趋炎附势的官吏和士人,纷纷离开窦婴而归附他,他因此越发骄横。现在,窦太后去世,这对正在坐冷板凳的窦婴来讲,真是雪上加霜。虽然姑姑已经两次对侄子做出不太友好的举动,但毕竟多少还有一条底线。
六月,由于窦太后的丧事办得不周到,丞相许昌和御史大夫庄青翟被免职。任命田蚡为丞相。
八月,有彗星出现在东方天空,彗尾横扫天空。
闽越王郢发兵攻打南越边境城邑,南越王赵胡派人入朝上书说:“两越都是藩臣,不得擅自兴兵相互攻打。现在闽越擅自发兵侵略臣国,臣不敢擅自发兵,请天子下诏指示。”武帝赞许南越忠义,恪守职责和约定,就派遣大行王恢从豫章郡出击,大农令韩安国从会稽郡出击,两人都担任将军。
王恢尚未越过豫章梅岭,闽越王郢已发兵扼守险要之处,以抵御汉军。他的弟弟余善与国相以及宗族商量说:“我王擅自发兵攻打南越,不向天子请示,所以天子的军队才前来讨伐。现在汉军人多势强,即使侥幸战胜他们,后面跟着到来的会,最终将导致国家灭亡。现在不如杀掉王,向天子谢罪。天子接受了我们的谢罪,因而撤兵,固然保全了我国;天子如不理睬,我们就跟汉军拼个死活;不能取胜的话,我们就逃入大海。”大家都同意了,马上杀死了郢,然后将其首级送到王恢那里。王恢说:“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诛杀闽越王,现在闽越把王的首级送来,并表示谢罪,这是不战而除害,好处大得很呀!”他于是根据实际情况停止进军,并通知韩安国的军队,又派使者拿着郢的首级飞报武帝。不过,淮南王刘安的上书首先到达目的地。
自从四年前刘安从长安回来,就暗中结交宾客,抚慰百姓,准备叛逆。本年的彗星出现,令他忐忑不安。有人对他说:“先前吴王起兵时,彗尾才长几尺,已经是流血千里。如今彗尾横扫天空,天下的战争将大规模发生。”他认为武帝现在没有太子,一旦发生事变,各路诸侯将相互争夺皇位,他于是更加努力地整修各种作战器具,积聚金钱来收买太守诸侯游侠和能人异士。一些能言善辩的人,编造各种鬼话来迷惑和奉承他。他十分高兴,赏给他们大量金钱,并加紧了谋反的步伐。现在听说汉军进攻闽越,就上书举出几年前平息南海王叛乱的例子,说明类似的军事行动代价高昂,而收获却很少。显然他把闽越视为潜在的盟友,盘算着将来起事时也许用得着。
武帝收到刘安劝阻出兵的上书,随后从使者那里得知闽越发生内讧,就下令停止军事行动,并说:“郢等人首先作恶,唯独无诸的孙子繇君丑未参与他们的阴谋。”于是派郎中将前去策立丑为越繇王。
韩安国回军后,升任御史大夫。
武帝派庄助前往南越,向国王赵胡说明情况。赵胡磕头感谢天子的恩德,并打发太子婴齐入朝宿卫,他还对庄助说:“鄙国新遭寇掠,贵使者请先走吧。我正日夜整装,准备入朝拜见天子。”庄助离去以后,南越的大臣劝谏说:“汉朝发兵讨伐闽越王郢,同时也借此威吓南越。况且,先王曾经说过‘侍奉天子只求不失礼’。总之,大王不可因喜欢汉使的好话就入朝,否则有去无回,这是亡国的情势。”赵胡于是开始生病。
庄助路过淮南,又向淮南王刘安说明朝廷讨伐闽越的意图,并转达武帝对他关心国事的赞赏。刘安连连谢罪,并和庄助深深结交。庄助回来向武帝报告,武帝十分满意。
余善杀死哥哥郢之后,在国内大耍威风,百姓大多归属他,他于是暗中自立为王,越繇王丑无法约束他。武帝听说后,认为他虽然先前多次和郢一起谋划叛乱,但后来带头杀死郢,使汉军得以不受劳苦,可以说将功补过,于是策立他为东越王,与丑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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