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60 高祖真传
吕后八年十月,封吕台之子锤侯吕通为燕王。
三月,吕后在霸上举行祓祭仪式,回来时经过轵道亭,有个黑狗一样的东西撞到她腋下,然后又忽然不见了。她命人占卜,说是赵王刘如意的阴魂在作怪。从此,她腋下疼痛,生起病来。
鉴于鲁王张偃年少孤弱,四月,封张敖的庶子张侈为新都侯,张寿为乐昌侯。又封吕荣为祝兹侯,大谒者张释为建陵侯,各中官宦者令丞都被赏赐关内侯的爵位和五百户的食邑。
五月,封吕通之弟吕庄为东平侯。
七月,吕后病势严重,就任命吕禄为上将军,掌管北军;太傅吕产则掌管南军。她告诫两人说:“高帝平定天下之后,曾与大臣们订立盟约说‘非刘氏王者,天下共击之’。如今吕家人被封为王,大臣们心中不平。我如果逝世,皇帝年少,大臣们恐怕会作乱。你们务必要掌握兵权,保卫皇宫,千万不要为我送葬,不要被人家所控制。”
吕后自知吕氏不得人心,因此现在做出精心安排,并反复叮嘱两个侄子。同样,南齐明帝萧鸾篡位后,将叔父兼养父萧道成的子孙杀个精光。他极少出行,连南郊大典也省了。行前要占卜,还得声东击西。最后在临终时,教导小皇帝萧宝卷要果于诛杀。
辛巳日,吕后去世。遗诏宣布:赏赐诸侯王每人一千斤黄金,将相列侯和郎吏等也都按位次赐给黄金。大赦天下。太傅吕产改任相国,吕禄的女儿作为皇后。左丞相审食其升任太傅。
在长陵合葬吕后。
吕后执掌朝权十几年,轻徭薄赋,废除苛法,但这些善政对巩固吕氏的权势没有任何帮助。“比杀三赵王”,似乎没有引起什么风浪;大封吕氏,群臣也是顺水推舟。但是,上到开国功臣,下至平民百姓,他们内心的正统观念和“袒刘”情结,吕后是无法消除的。大家只是慑于她的高祖嫡妻和惠帝生母的身份,并且先后用惠帝的两个真假难明的儿子做招牌,才敢怒而不敢言,但早已暗流涌动。
吕禄和吕产等掌握重兵,他们害怕大臣和诸侯王诛杀自己,准备首先发难,但他们知道周勃和灌婴等不好对付,因此一时犹豫不决。刘章由于娶了吕禄之女,知道其中情况,就暗中派人告诉他的兄长齐王刘襄,想让他发兵西向,自己和弟弟东牟侯刘兴居做内应,并准备联络周勃和陈平等大臣,一起诛杀吕氏集团,乘机立齐王为帝。
齐王收到这一计划,便与舅父驷钩郎中令祝午和中尉魏勃暗地部署发兵,但丞相召平反对。八月,齐王准备派人收拾召平,召平就发兵包围王宫。热心的魏勃自告奋勇说:“大王想发兵,但没有朝廷虎符来验证。您率兵包围王宫,完全正确。我请求为您统兵,监护齐王。”召平相信了,命令魏勃率兵包围王宫,但军队的目的地却是相府。召平被迫自杀,临死前说:“唉!道家有句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就是这样。”齐王任命驷钩为丞相,魏勃为将军,祝午为内史,并征发国内全部兵卒。
齐王君臣既然得到高祖的真传,就有责任将它发扬光大,齐王于是派祝午前往东面的琅邪国,对刘泽说:“吕氏作乱,齐王发兵,打算西去诛杀他们。齐王自以为是晚辈,年纪小,不熟悉军事,愿意把整个齐国都交给大王。大王从高帝时就是将军,熟习军事。只是齐王不敢离开军队,就派臣请大王驾临临淄,与齐王商谈由大王统率两**队,向西平定关中之乱的事情。”刘泽听后心花怒放,马上骑快马去见齐王,等待他的却是软禁。祝午调发琅邪国的全部兵力,一同西进。这次,抢夺对象成功升级为整个王国。
齐王发兵进攻吕国的济南郡,并向天下诸侯王散发书信,声讨吕氏连杀三位赵王,灭绝梁燕赵三国等罪恶。
吕产等听说齐国起兵,就派遣大将军灌婴东向迎击齐兵。灌婴到达荥阳,心中暗想:“吕氏家族统领军队控制关中,想危害刘氏,自立为帝。我如果打败齐国,回去报捷,这就增加了他们的本钱。”他于是驻扎下来,派使者晓谕齐王和其它诸侯王,与他们讲和,一起等待吕氏公开叛乱,然后再收拾他们。齐王听说后,就只夺取原属齐国的济南郡,然后驻扎在齐国西部边界,等待签订盟约。
看来,吕禄和吕产犯了一个严重错误:即使两人要镇守腹心,也应由一个吕家人挂帅;灌婴的大军出了函谷关,自然改姓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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