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23 两个韩信
韩信多次跟萧何交谈,萧何很赏识他。 汉军到达南郑,但途中逃跑的将领已有好几十。韩信估计萧何等人已多次向汉王推荐过自己,汉王仍然不予重用,于是决定逃走。萧何听说后,来不及将情况报告汉王,就亲自去追赶他。
现在,众将领听说要任命大将,都十分高兴,认为非自己莫属,结果竟是韩信,全军都感到惊讶。
任命仪式结束后,汉王请韩信上坐,并对他说:“丞相多次谈起将军,将军拿什么谋略来指教寡人呢?”韩信首先客套一番,然后转入正题说:“如今向东去争夺天下,敌手难道不就是项王吗?”汉王赞同。他又问:“大王自己估计,在勇敢强悍和兵力各方面,您跟项王比,谁强?”汉王沉默了很久才说:“不如项王。”他恭敬地祝贺说:“臣也认为大王不如他。不过,臣曾经事奉过他,请让臣谈谈项王的为人吧。项王厉声怒喝时,成百上千人都不敢动弹,但他不能任用有才能的将领,因此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项王待人仁慈有礼,言语温和,有人生了病,他流着泪把自己的饮食分给他。但是,等到所任用的人立了功,应当加封爵位时,他却把刻好了的印信拿在手里,玩弄到磨去了棱角还舍不得给人家,这就是所谓妇人的仁慈。项王虽然称霸天下,使诸侯臣服,却不占据关中,反而定都彭城,又违背义帝的约定,分封自己亲信喜爱的人为王,诸侯愤愤不平。诸侯看见项王驱逐义帝到江南,也都回去驱逐自己的国君,占据肥美的地方,自立为王了。项王所到之处,没有不遭受摧残毁灭的,天下人都怨恨,老百姓不愿归附,不过是迫于威势,勉强服从罢了。名义上虽然是霸主,实际上却失去了天下人的心。所以说他的强大力量容易被削弱。”
韩信建议汉王采取和项王相反的做法:“任用天下英武勇敢的人士,有什么敌人不能被诛灭?把天下的城邑封给有功的臣子,有什么人会不心服!正义之师和东归心切的将士一道前进,有什么敌人不能被击溃!”
韩信分析了进军关中的有利条件:“分封在秦地的三个王,原本都是秦朝的将领,率领秦地的子弟作战好几年了,被杀和逃跑的多得无法计算,又哄骗自己的部下向诸侯投降。到了新安,项王使用奸诈手段,活埋了二十多万投降的秦军,只有这三个人得以脱身,秦地的父老兄弟对他们恨之入骨。如今项王倚仗威势,强行封他们为王,秦地的百姓并不拥戴他们。大王攻入武关,秋毫无犯,废除秦朝的苛刻法令,与秦地的百姓约法三章,他们无不想让大王在当地称王。按照诸侯的约定,大王理当在关中做王,关中百姓都知道这件事。大王丧失应得的爵位而进入汉中,秦地的百姓没有不怨恨的。如今大王起兵东进,只要下一道檄文,就可以平定秦地三王的封地。”
汉王十分高兴,只觉相见恨晚,于是听从他的计策,部署各将领进攻的目标。留萧何在汉中收取巴蜀租税,以供给军队粮食。
有趣的是,在汉王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韩信,他是韩襄王的庶孙。先前,张良以韩司徒的身分攻取韩地,遇上他,并任用为将领。他带兵跟随汉王攻入武关,后来又去了汉中。由于他后来称王,这里直接用“韩王信”称呼他,以示区别。
现在,韩王信也对汉王说:“项王把有功的部将都封在好地方称王,而唯独将大王封在这里,这是贬谪您。我军将士都是山东人,日夜盼望东归。利用他们这股锐气,可以建立伟大的功业。如果等到天下安定了,人们都想安居乐业,就不好再利用了。不如下定决心东进,争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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