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98 散伙大会
秦哀公三十一年三月,晋定公在召陵会合鲁定公宋景公蔡昭侯卫灵公陈怀公郑献公许男斯曹隐公莒郊公邾隐公顿子胡子滕顷公薛襄公杞悼公小邾穆公齐国国夏,商议攻打楚国的事,会议形式上由周朝刘文公主持。
晋国中行寅向蔡昭侯索要财物,没有得到,就对有同样伸手习惯的执政范鞅说:“国家正处于危急中,诸侯正离心涣散,要在这种情况下袭击敌人,不是太困难了吗?大雨正下个不停,疟疾正在传播,中山国不肯臣服,背弃盟约而招致怨仇,对楚国没有损害,而我国却丢失了中山,还不如拒绝蔡侯。我国自从方城战役以来,没能在对楚国的战争中得到好处,只不过劳师伤财而已。”晋国于是拒绝了蔡昭侯的请求。
晋国人向郑国借羽旄,郑国人给了他们。第二天,晋国人用羽旄装饰旌旗来参加会议,晋国因此失去了诸侯的拥护。而在五十三年前,范匄也向齐国人借了相同物件,并且有借无还,同样导致诸侯离心离德。
本来,这次召陵会议出席的国君很多,连许国陈国和蔡国这些楚国铁打的盟友,它们的国君也来了。这说明楚国已经沦为孤家寡人,更别提吴国对它的严重威胁。对晋国来说,这是恢复独霸地位的大好机会,不想被一些“小动作”搞砸了。
如此看来,召陵会议正式取消了楚国盟主的地位,也实质上取消了晋国盟主的地位,可以说是散伙前的最后聚会。
郑国游吉从召陵回国,尚未到达国内就去世了。晋国赵鞅设位哭吊,回忆起逝者曾经在黄父会议上对自己说的九句话:“不要发起动乱,不要依仗富有,不要依仗受宠,不要违背共同的意愿,不要傲视有礼的人.不要因为有才能而骄傲,不要为一件事两次发怒,不要谋划不合道德的事,不做不合道义的事。”
沈国人不肯参加召陵会议,晋国人命令蔡国攻打沈国。四月,蔡国公孙姓灭亡了沈国,杀死其国君嘉。
五月,诸侯在皋鼬结盟。
秋天,楚国因为沈国被灭亡的缘故,包围蔡国。伍员担任吴国行人,谋划攻打楚国。楚国杀死郤宛时,伯氏的族人逃亡在外。伯州犁的孙子伯嚭,担任吴国太宰,也在谋划攻打楚国。蔡昭侯依附吴国,把他的儿子乾与大夫的儿子送到吴国做人质。
冬天,吴王阖闾攻打楚国,由孙武伍员担任大将,并会合蔡昭侯唐成公。在淮水边上离舟登陆,从豫章进发,与楚军隔汉水对峙。
楚国左司马沈尹戌对囊瓦说:“您沿着汉水与他们上下周旋。我带领方城外的所有军队去毁坏他们的船只,回兵堵塞大隧直辕冥厄,您渡过汉水攻打他们,我从后面夹攻,一定能把他们打得太败。”商议定后,沈尹戌就出发了。
武城黑对囊瓦说:“吴军战车是用木头做的,我军战车是用皮革蒙的,遇雨将不能持久,不如快些决战。”史皇对囊瓦说:“楚国人憎恶您而爱戴司马,如果司马在淮水边毁坏了吴国人的船只,堵塞了隘口而回兵,那就成了他独自战胜了吴军。您一定要快些决战,不然的话,不能免于罪责。”囊瓦于是渡过汉水布阵,从小别山直到大别山,交战三次,囊瓦知道不能获胜,想要逃走。史皇说:“国家平安,您就谋求执掌政权;国家有难,您却逃走,打算逃到哪里?您一定要拼死作战,过去所犯的罪过就可以全部免除。”
十一月庚午日,两军在柏举摆开阵势。阖闾的弟弟夫概,早晨向阖闾请求说:“楚国囊瓦不仁,他的部下没有拼死作战的决心。先攻打他们,他们的士兵一定会逃窜。随后大部队跟上去.一定能取胜。”阖闾不同意。夫概对自己说:“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说的就是这个。今天我拼死作战,能够攻入楚都。"他带着五千名部下,率先攻击囊瓦的亲军。亲军溃逃,导致楚军混乱,被吴军打得大败。囊瓦逃往郑国,史皇乘着囊瓦的战车战死。
吴军追击楚军,到达清发水,准备攻击楚军。夫概说:“困兽犹斗,何况是人呢?如果他们知道不能免于一死,就会拼命抵抗,一定打败我们。如果让先渡过河去的人知道可以逃脱,后边的人羡慕他们,争先渡河,就没有斗志了。等他们渡过一半后,就可以攻击了。”阖闾听从了他的建议。再次打败楚军。楚军做饭,吴军追到,楚军逃跑,吴军吃了楚军留下的饭,继续追赶,又在雍澨打败了楚军。交战五次,到达了郢都。
己卯日,楚昭王带了他的妹妹季芈逃出郢都。渡过睢水。针尹固与昭王同乘一条船,昭王令他点燃火把,系在象尾上,让大象冲入吴军阵中。
庚辰日,吴军进入郢都。按照爵位班次住入楚国君臣的宫室。子山住进了令尹囊瓦的家,夫概打算攻打他,子山害怕,赶紧离开,夫概住了进去。
楚国郧公斗辛听说吴国人争抢宫室,就说:“我听说,不谦让就不和睦,不和睦就不能远出征战。吴国人在楚国争抢,一定会发生内乱。有了内乱就一定会撤回,怎能平定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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