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32 和平使者
秦桓公二十二年春天,晋景公派韩穿来鲁国,要求把汶水以北的田地还给齐国。 季孙行父设宴为韩穿饯行,二人私下谈论起来。季孙行父说:“大国处理事务合符道义,因而成为诸侯盟主,因此诸侯感怀德行,害怕受到讨伐,没有产生二心。大国说汶水以北的田地,是敝邑原来的领土,因而对齐国用兵,让它把田地还给敞邑。现在又有不同的命令说:‘把田地还给齐国。’信用是用来推行道义的,道义用来完成命令,这是小国所祈望和感怀的。信用不能得知,道义没法树立,四方诸侯,谁能不涣散离心?”
晋国栾书侵袭蔡国,随后侵袭楚国,擒获了大夫申骊。加上之前擒获沈国国君,栾书取得不错的战绩,这是因为他从善如流,听从了荀首范燮韩厥的意见。
这次行动,郑成公准备会合晋军,经过许国,看到对方没有防备,就攻打许都东门,俘获很多。
晋国赵庄姬为了赵婴齐被流放的缘故,在晋景公面前诬陷赵同与赵括,说两人准备作乱。栾氏郤氏为她作证。六月,晋国讨伐赵同赵括,将他们杀死。赵武跟着生母庄姬住在公宫中,免于被杀。
晋景公把赵氏的田地赐与祁奚,韩厥说:“以赵衰的功勋,赵盾的忠诚,却弄到没有后代,做好事的人就要害怕了。三代时的贤明君王,都能够几百年保持上天赐予的禄位,他们中间难道就没有邪僻的人?但都得到先祖的庇佑,所以免除祸难。”晋景公于是立赵武为赵氏继承人,把赵氏的田地还给他。
秋天,晋景公派楚奸巫臣去吴国,向莒国借路。巫臣与渠丘公站在护城河边,巫臣说:“城墙颓败得太厉害了!”渠丘公说:“我们偏僻简陋,处在夷地,还有谁会打我们的主意呢?”巫臣说:“狡诈的人动脑筋开拓疆土,以利于自己国家,这样的人哪个国家没有?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这么多大国。只是有的小国加强防守而生存,有的却放松警惕而灭亡。勇敢的人尚且关闭内外门户,何况一个国家?”渠丘公不为所动。
十月,晋国范燮来鲁国聘问,通知出兵攻打侍奉吴国的郯国。鲁成公送给范燮财物,请求迟些出兵,他却说:“寡君的命令不能违背,完不成使命就无法自立。在规定的礼物外不能再加财物,一件事不能有两种圆满的结果。国君如果比诸侯晚到,寡君就不能侍奉国君了。我将如此向寡君回报。”季孙行父害怕了,派叔孙侨如率军去会合晋军,和齐国人邾国人一起攻打郯国。
不出季孙行父所料,由于鲁国把汶水以北的田地还给齐国的缘故,诸侯对晋国生叛离之心,晋国人害怕起来。次年正月,晋景公会合诸侯,在卫国蒲地结盟,以重温在马陵的盟约。季孙行父对范燮说:“德行已经衰弱,重温盟约干什么?”他回答:“殷勤地安抚诸侯,宽和地对待诸侯,坚强地驾御诸侯,通过对神明发誓来制约诸侯,对顺服者怀柔而对叛离者讨伐,这是次一等的德行。”这一次,准备开始与吴国会见,但吴国人没有来。
楚国人送重礼请求郑国归顺他们,郑成公于是与楚国公子成在邓地相会。
七月,齐顷公去世。其子继位,是为齐灵公。
郑成公去晋国。因为他同时顺服楚国,结果在铜鞮被晋国人拘捕。
晋国栾书攻打郑国,郑国人派伯蠲求和,晋国人却把他杀了,这是不合惯例的:两国交兵,不斩使者。楚国公子婴齐侵袭陈国以援救郑国。
晋景公视察军府,见到钟仪,就询问有关官员说:“戴着南方人帽子而被囚禁的人是谁?”回答说是郑国所献的楚国俘虏。景公让人把他放出来,召见他,并表示慰问。钟仪再拜叩头。景公问他家族从事的职业,他回答说是乐官。景公问他能否奏乐,钟仪回答:“这是我先人所掌管的职务,我怎敢从事别的事业?”让人给他琴,他弹奏南方的乐调。景公说;“你们的君王怎么样?”钟仪回答:“这不是小人所能知道的。”景公坚持问他,他回答:“他做太子时,师保侍奉他,他每天早晨向婴齐请教,晚上向侧请教。我不知道别的。”
景公把这件事告诉范燮,他说:“楚囚是个君子。言辞中举出先人的职官,这是不忘本。音乐弹奏本土乐调,这是不忘旧。列举国君做太子时的事情,表现出他没有私心。对二卿直呼其名,这是尊重国君。”他建议放钟仪回去,充当和平使者。景公听从了,对钟仪给予很高礼遇,然后让他回到祖国。
十一月,楚国公子婴齐从陈国出发攻打莒国,包围了渠丘城。由于城墙颓败,守军溃散,逃亡到莒城,楚军随即包围莒城。由于该城城墙的状况与渠丘城差不多,结果守军也溃散了。楚军随后又进入郓城。十二天时间,莒国连丢三座城市,是因为渠丘公没有接受巫臣的劝诫。
由于诸侯对晋国生叛离之心,秦国人白狄乘机攻打晋国。
郑国人包围许国,这是向晋国表示他们并不急于让国君回国。这是公孙申出的主意,他说:“我们出兵包围许国,做出准备改立国君的样子,拖延派遣使者去晋国,晋国一定会把国君送回来。”
十二月,楚共王派公子辰去晋国,回报钟仪的使命,请求恢复友好关系,签订和约。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