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它们不停的破鸣着,向不远处的同伴发出讯息。
龙应天随手抓起几个小石子藏在手心,不动声色的躺着,发现有食人鸥靠近立即出击,一击一个准,娴雅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有五只食人鸥一头栽进海水沉下去了。剩下的两只见势不妙逃走了。
娴雅回头一看,龙应天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他身形颀伟高大,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还好吗?”他举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刘海,温柔的问,声音极其好听,好听得就像古琴上落下的第一个音符。
她还未来得及应答,他已经将她一把拉入怀中,抱得紧紧的,似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胸膛剧烈地起伏。
“母狐狸,还能看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他边说边笑,笑声低沉而富有感染力,惹得娴雅怀疑他平日的那些嗲声嗲气的样子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一抬头,嘴便被他堵住了,他吻得火辣而疯狂。
直到她无法呼吸,他才将她放开,又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她红着脸,将头埋在他怀里重重地喘息。
他俯身将头埋进她的肩窝,笑着说:“母狐狸,你嘴里有很多沙子。”
“滚。”听到他这样说,她一下子黑了脸,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跑了。
龙应天忙追上来笑着问:“母狐狸生气了?”
“不许跟着我。”她没好气的说,他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虽然满嘴的沙子但是味道还是很香甜,我还想亲一下。”他笑得一脸灿烂,眼睛却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人怎么这么会神情分裂?
“味道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亲沙子?”她说。
“沙子哪有你的味道好。”他依旧笑着,笑得很该死。
她气得伸手去打他,他不躲不闪,她的手举到半空就再也落不下去了,看到他上身血肉模糊的样子,她的心软了,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因她留下的血迹斑驳的伤口,有些伤口可能这辈子伤疤都不会消去了。她心疼的问:“疼吗?”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他还是笑着,笑得依旧那么该死。她别过脸去流泪了,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回过头来笑得一脸灿烂。
“先记着,以后再打。”她说。不知为什么她对他的感觉一下子就变了,如这海边的天气说变就变,没有一点预兆。
“还打?你这狠心的女人。”他瓮声瓮气是说。
“你现在才知道我狠心?我可是个夜叉。”她依旧那样笑着,清雅淡丽,虽然一身都是泥沙,但是给人的感觉竟是那样干净,那样真实。
他本想说:“没错你就是个夜叉。”说出口的竟是:“你不是夜叉,你是我的母狐狸,十里春风不如你,万里江山不如你。”
娴雅愣了愣,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什么春风江山的,又没发烧,你说什么胡话呢?傻瓜。”
他笑了:“是的,自从遇见你我就变成了傻瓜。”
娴雅觉得再说下去他肯定又要说什么非她不娶之类的话来,虽然心里听起来会很受用,但是他身上还在淌血。
“知道自己傻还不快去找药止血。”她甜甜的笑着说。
“好,我这就去。”
“我也去。”她拉住他的手,不知为什们明明知道他功夫了得,就算他遇到什么危险她也不用担心,但是心里还是不放心。
“多一个人去,多一份照应。”她说。
“你的脚还能走动吗?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不回去很久,一会儿就来。千万不要进树林,怕不安全。”说完,他一个人走了,走时十分自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她也没想闪躲。
龙应天离开之后娴雅看了看茂盛的丛林,古树参天,杂草丛生,了无人烟,她还是很担心他会遇上危险,好几次想进去看看,但是一想到龙应天临走时说的话,又缩了回来。
她找了块干爽的沙滩躺下来,许是太累了,居然睡着了。突然被一阵鸟的叫声吵醒,她睁开眼睛一看,海滩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一群的食人鸥,白花花的一片,甚是吓人。龙应天已经回来了,他在她身边傲然挺立,下巴微微昂起,裸着的胸膛露着健硕的胸膛,古麦色的皮肤映着落日的余晖,一手握着那把平日缠在腰间的软剑,一手捏着十多枚石子,专注的聆听着周围的一切。那一刻娴雅觉得龙应天已然不是龙应天而是一位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霸主。
她看了看身边他采来的草药,都是一些上好的消炎消肿止血药,这些药分毫未动,想必是他来没来得及敷,食人鸥就来了。
“你醒了。”他柔声问道。
“嗯。”她点点头,迅速起身抓起那根树杈,与他背靠背站立。
“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嗯。”她很确信的点点头,得到她的确认后,他朝食人鸥喊道:
“来吧,来多少,爷我杀多少,看谁狠!”说着他的目光变得凌厉狠辣,飞快地抛出手中的小石子,有十来只食人鸥悉数落地。
有几只食人鸥趁机绕到了他身后,低空飞翔,一副欲去欲留的样子,娴雅怕它们从身后偷袭,抓起那根树杈靠背站在了他的身后。
贪婪地巨鸟愤怒了,欲群起而攻之,一个个当仁不让从天空中俯冲下来,龙应天长剑挥舞,在两人周围渐渐形成一股气流,这股气流越来越大,旋转越来越快,那些企图靠近的食人鸥或被剑气割断翅膀或割断喉咙或割成两截……
放眼望去沙滩上全是食人鸥的尸体,天空中飞舞着白色的羽毛像一片片随风飘荡的雪花,鲜血染红了整个沙滩。
体娴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幼稚,竟然举着个树杈站在他身后想要为他守住后防,现在看来在这荒凉的岛上她顶多只能算是他的一个伴,不应该说是个累赘。她傻傻的站在那儿什么也没做,他就把这群凶残的东西都打跑了。
“估计它们暂时不会再来了。”他收起手里的剑往腰上一別,动作软剑立即成了一条很好看的腰带。
“看着我干啥,不认识?”见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他笑着问。
“你的伤口……”他低头一看,由于刚才舞剑时动了真气,有多处伤口已经崩裂正往外淌血。
“这群该死的鸟。”他低低咒骂。
“我来替你包扎吧。”说着她拉他坐下。捡来两块石头将那些药草捣碎,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伤口上。
“疼!”他夸张的大叫,一脸痛苦的神色。。
她见状不知所措起来。
“你替我吹吹就不疼了。”他笑着说,眼里狡黠的喜悦一闪即逝。
她低头很认真的替他吹起来,胸前的那块布落水时已经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墨绿色的肚兜露出了一大半,她一低头弯腰,里面的春光一览无余,胸前的浑圆像两只关在笼子里的大白鸽随时准备破笼而出。
他看着喉结鼓动,浑身一阵燥热,下身不由得紧绷起来,她却浑然不知。倍加小心翼翼的替他吹着吹那。
覆这也疼,覆那也疼,叫声一次比一次夸张,一抬头撞见他猥琐的目光,娴雅终于看出来了,他是故意的。敷手臂上一道伤口时,她用力在伤口上故意按了一下,
“疼吗?”她端着一个大大的笑脸,口是心非的问。见她眼里怨毒的目光他立即知道小伎俩已经被她猜穿,忙笑着说:“不疼,一点都不疼,舒服的很。”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疼得直发抖。覆着覆着娴雅犯难了,他身上伤口太多了,有的必须用布包扎,以固定那些草药,可是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布条呢?
她下意识的看看龙应天就算把他的裤子扒下来,全都撕成布条也不够用。
她背过身去,“嘶啦”一声将自己的裙子从腰间扯了下来,再撕成大小不一的布条替他包扎,可是还不够用,她只好从衣服上撕了一些布条下来替他包扎。
包扎完了再看看自己,娴雅有点欲哭无泪,衣服已经被她撕得破破碎碎难掩春光。
“不许看!”她对他低吼。
他笑了,说:“母狐狸,说真的,你现在就算脱得精光我也没时间看了,得赶紧走,一会儿还会有大群的畜生来啃食这些尸体。”说完,拉着她快速离开,躲进了丛林。
不一会儿天空传来一阵杂乱的鸟叫声,娴雅扒开杂草一看,天啊!一大群食人鸥正朝这边飞来,扑扇的翅膀遮住了夕阳的余晖,多得不计其数,它们就像一片硕大的云落在了血染的沙滩上。鸣叫啃食同伴的尸体,为一块肥肉争吵嘶鸣甚至大打出手。
“连同类的尸体也吃,真不愧是畜生,真恶心。”娴雅厌恶的说。
“其实有时候人还不如畜生。这个世道为一己之私利,鱼肉他人,伤人者有之,害人者有之,甚至杀兄弑父,早已见怪不怪。”他淡淡地说着,神色黯然,仿佛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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