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当然信了。 可是砍了我的手吃亏的还不是你,我没有手拿什么抱你?”他一边揉搓着掐疼得大腿,一边坏坏的笑着。
“再掐,估计我这条腿都要废了,若是残废了长得再好看又有啥用,你说是不是?”
“你残废了关我什么事,男人多的是,上大街一抓就是一大把。”娴雅满不在乎。
她不在湖,他装作更加满不在乎:
“没错,男人是挺多的,可是除了我没有哪个男人敢娶你这个母夜叉。”
该死的,他又在说她嫁不出去了。
“要是没有人娶,我不嫁便是,没有男人一样可以生活的好好的。”她不以为然。
他双眸在她身上巡视了一圈,撇撇嘴说:“当然了,去当个尼姑看破红尘,清心寡欲,不过你若去当尼姑估计没那个破庙敢收,长得太漂亮的尼姑没哪个寺庙敢要,太招狼了。”
“你……”她又狠狠的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还是刚才那个地方,这一次他不说痛了,而是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给她掐,这种被掐的感觉真好,他还真怕她掉下悬崖摔死了。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她没好气的回敬,心里却暖暖的。
就在这时他忽的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向前走去。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就是被母亲或父亲牵着,那时觉得很温暖很幸福,有一种安心被宠溺的感觉。秦峰也亲过她的手那时感觉很温暖,如今又被龙应天牵着,感觉跟父母和秦峰都不同,但是同样让她依恋,舍不得松开。
秦峰牵她的时候她记得心跳的没那么快,但是龙应天牵着她,她的心砰砰直跳,很紧张,却有说不出的甜蜜幸福,似乎这荒凉的沙滩是一条开满鲜花的小径,咸腥的风就是淡淡地花香,他俩就在夕阳下散步。
“是不是在想我,脸儿这么红?”他转头看着她笑,那双明眸似乎能够洞察人心。
“谁想你了?”她红着脸不肯承认。
“想我有什么丢人的?惦记我的女子可多了。”他暧昧的笑了笑得意地说着,握她的手掌加大了力度。
“既然惦记你的女子那么多,你为什么还要向我求亲呢?我可没惦记你。”她很不悦,将手抽了回来。
“有些人与你相望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都不会有感觉,有些人你或许看不见她,但是听她说话就会爱上。”说着,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静静地朝前走去。
“你之前牵过其他女子的手吗?”她怯怯的问。
“这个问题以后在回答你,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很不好的事情。”听他这么说,她立即警觉了起来。这边沙滩很荒凉,岸边的杂草有一个人那么高,落叶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潮湿得很,渐渐的已经看不到沙子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踩上去带给你的不是软绵绵的烂漫而是恐惧,这一脚踩下去没感觉,下一脚或许就是一个大坑等着你了,草丛中不时还可以看到一些动物的尸体。
每一步他都走得十分小心,不时用一根木棍这儿戳戳那儿戳戳,探路。
“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小声问,好像这里住着一只怪兽,声音大一点就会惊动它跑出来将它们吃掉。
“那天我们已经出了灵州的地界,在香洲的边境上遇到的杀手,香洲在海面,估计我们看到的不是湖而是海岸的某个角落,可能我们要在这儿呆很久了。”他不慌不忙的说。
“可是我们没有看到有船只来往呀?”
“并不是每个地方都像灵州那样繁华。”他说。
“那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她慌了,她可不想死在这里。
“放心吧,有我在谁都不会死。”他笑着安慰她,眼里充满自信,那是来自他信念的力量,这种自信通过握着她的手传递给了她,“相信我。”他又郑重的说道。
“嗯。”她点了点头。
走了一段时间,两人终于找到了一块干燥的地面,决定休息一个晚上再赶路。
傍晚海上突然刮起了巨大的风浪,海浪像一只只猛兽嘶吼着朝岸边涌来,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击海岸,哪怕是把它自己撞得粉身碎骨。
许多小动物从杂草丛里窜出来快速地朝高处逃去。
“看样子要出大事了,娴雅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龙应天拉着娴雅往高处走去。
忽然大雨倾盆,举起的篝火被浇灭,四周陷入黑暗当中。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郑重地说道:“跟紧我,不要回头看。”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那双眸子却如星星般明亮,像两道通往胜利的曙光。
“嗯。”她点了点头,“你也小心点。”
她对他说。龙应天回眸一笑,重重点了点头,拉着她向高处走去。“噼啪!”天空一身巨响,四周一下子亮了起来,但马上又陷入了黑暗。倾盆大雨对流直下,立即就将两人浇成了落汤鸡。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荆棘树枝划破了他们的衣裳,刺穿了他们的鞋子,雨水夹杂着碎石树叶从山顶哗哗奔流而下,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娴雅长长的裙子湿透了,纠结在一起,使娴雅寸步难行。
龙应天心里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拉着娴雅走得更快了,可是娴雅已经渐渐体力不支。
“娴雅,走快点!”他催促道。
“裙子,我的裙子扒在一块了,走不快。”她有气无力说道。
他一弯腰,娴雅立即感觉到下半身突然变得凉嗖嗖的,原来他把她的裙子掀起来了。
“你……”她又羞又气。
“我不是要轻薄你,这时候了逃命要紧,我感觉这里会被海水淹没,得赶紧离开。”说着他把裙子递到她手中,“这样拿着就省事多了。”
黑暗中慌不择路,也没有既定的路。树枝荆棘刺破她的肌肤带来生生的疼痛,虽然他已经为他挡去很多但是那些他挡不开的细枝蔓叶还是粗鲁的打在他的身上脚上,可想而知走在前面的光着上身的他定是伤痕累累了。
一阵狂风刮来树枝最大幅度的左摇右摆,娴雅感觉自己就要被刮向天空。恍惚中只觉得他那只大手将她死死的抓着,身后巨浪滔天。又是你一阵狂风刮得天摇地动,他一手牢牢地抱着一棵大树,另一只手努力把她向自己身边拽。
“快过来!”他朝她大喊。
风声浪声树声雨声……相隔那么近,她唯独听不到他的声音。
一阵狂风未过,另一阵已经卷起一个十几米高大的恶浪狠狠扑来,树被连根拔起,两人被抛入水中。娴雅脑袋一懵,惊慌失措,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踏入了地狱的大门。
是那只手死死的抓着她,生生的把她拽会了海面。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海滩上,一起日恢复了平静,海水轻轻地吻着细软的沙滩,仿佛昨晚那天塌地陷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她的手下意识地的握了握,那只手是空的!她猛然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呢?昨晚在看到这个海岛时,他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拼命的划水,快到岸边时,他用力一甩将她抛上了岸,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到底去哪儿了?死了还是活着,在岛上,还是被恶浪卷走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难受的想哭。
“龙应天,你在哪儿?”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边走边喊,脚有些发软,不听使唤,声音嘶哑,像是在哽咽。
走着喊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在她绝望的以为他已经被海水卷走的时候,抬头一看远处的海滩上躺着一个人,她三步并两步向前跑去,才跑几步,脚下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啃了一嘴的泥。她连忙爬起来继续跑。
龙应天安静的躺在海滩上,满身是泥,裸着的上身像被乱刀砍过一样,大大小小的伤痕或深或浅遍布其上,血肉模糊,有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有的却严重到血液无法凝固,血还在往外渗。娴雅心里一怔,很多年前她见过这样的伤,那是一个频临死亡的少年。她急忙伸手去探他的气息,他的呼吸强劲有力。她心里涌起一阵狂喜,抱着他的头激动得想哭,经历那么恐怖的夜晚,他们还是逃过了死神的追击,最终都活了下来。
龙应天醒来时看到衣襟褴褛头发蓬乱的娴雅正举着一根树叉和几只盘旋的巨大的食人鸥对峙。
“滚开!这儿没有你们想找到东西,滚开!”她挥舞着手中的树杈朝那几只纠缠的的大鸟恐吓。
那些鸟并不理她,破鸣着,围绕他们低低飞翔。娴雅也许理解错了,它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他,而是他们两个人,曾听一个老渔民说过这种鸟。食人鸥是一种非常凶残恐怖的海鸟,专吃海里的鱼和腐尸,嗅觉灵敏,一闻到血腥就会飞来。数量多的时候也会攻击活物。此刻它们不停的破鸣着,向不远处的同伴发出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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