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憋着气,把姚小姐送回屋里,等她上床后说:你先睡,我出去一下。
姚小姐知道宝贵要去找堂哥。就说:算啦,他爹妈那种态度,你把他们的儿子弄回来,也不会有好结果。
宝贵说:我不要结果,我要出气。
姚小姐说:你听我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啦!
宝贵说:这种事,不能算。有初一,他就能做十五。你忍让,他会以为你怕他,以后会更加放肆。他爹的女人都敢动,他再来打扰你怎么办?
荣宝银的秉性,宝贵了解。姚小姐知道既然宝贵这么往深度说,那就真要给他些颜色。
姚小姐不是怕事。如果考虑宝贵和伯父家的关系。现在宝贵明确了找堂哥的意图,关系问题就在其次的,不那么重要了。
宝贵忍住气说,我知道,安琪你先困觉吧。
姚小姐说:那你动手注意轻重啊!我不困,等你回来。
宝贵没有答话就出门寻堂兄去了。
今晚月色清朗,村路一片皎白。宝贵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村公所。
现在娱乐场已经没有往日的热闹,前来赌钱的人日渐稀疏。
俞氏整天抱怨收不到台子钱。
荣宝银确实在村公所。他坐在办公台子后面,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在等候宝贵的到来。
宝贵进门就说:你这个畜牲,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说着就扑过去要动手。
荣宝银站起来说:宝贵,你听我说,宝贵……
宝贵也不搭理,一脚就把宝银踹倒在地,猛踢他一脚,又要揍他。
荣宝银也不还手,也不做出任何阻挡的动作只是说:你打吧,我打不过你。
宝贵把堂兄从地上拖起来说:你真不是个人……牲畜不如!
荣宝银说:我本来就不是人,怎么样?
宝贵说:我今天就要教训你。
荣宝银说:宝贵,你今天怎么动我,我就加倍还给你媳妇和孩子。我说到做到,我打不过你,我还打不过你媳妇和孩子吗?
这是纯粹的流氓语言。如果在过去,谁耍流氓,宝贵让谁苦头吃得最大。那时候,无忧无虑,不怕威胁。
如今,宝贵可就有些心虚了。因为现在他不是一个单身汉,不怕天不怕地。现在他对姚小姐和她的孩子有保护的责任。荣宝银他是了解的,小时候就不走正道,谁得罪了他,他夜里能把大便涂抹在人家的大门上,可以说自小他就是个十足的无赖。
宝贵松开手,问:你想怎样?
宝银见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他从地上不紧不慢地爬起来,理了理衣服领口和头发,再拍拍身上的灰土说:宝贵,我明着跟你说了吧,今天这事,我就是故意这么干的。我倒不是想欺负弟妹,而是想告诉你,你在这里,我没有好日子过,所以,我劝你回南京当你的警察去吧。
宝贵说:你无耻!你以为我会听你摆布?
宝银一副无赖的嘴脸说:我不想摆布你,真的。在这里,你和你那个上海的媳妇过的日子也不舒坦吧?想想吧,我提出的是好办法。
宝贵看着堂兄似笑非笑的赖皮脸。心里有火,但不得不压住。
就在这时,荣德仁和俞氏进门了。他俩也是来找儿子的。
俞氏见宝贵在,急忙过来把儿子拉到自己身后,问:宝贵,你来想干什么?
宝银把俞氏推到一边说:妈,我们兄弟俩在说事,你不要掺和。
荣德仁走过来伸手要打儿子被俞氏拦住。
宝贵一看这情形又要复杂化。于是对荣德仁说:大伯,我先回去,你们教训他吧。说完,头也不回就出门了。
荣德仁在后面喊:宝贵,你回来……
俞氏说:让他滚,越远越好。他回来,你看把我们家搞得成何体统?
俞氏的话宝贵都听到了,他已经没有心情跟这样的女人计较。他决定回南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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