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逸眸子闪了闪,“是吗?说起来,我也有许久没有你大哥的消息了。 http:///上次听说他的消息,是他刚登位不久。如今他说他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三人并未聊太久,聊到这里季天逸就出宫回了季府。
季府空置许久,眼下袁湘琴又情绪低落,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回去张罗。
东方朔的法事整整做了七天,七天后,入皇陵安葬。
而在这七天时间里,东方睿完成了对边关最后反叛势力的肃清,将石林城一带以邱志浩为首的反叛将领捉拿入狱,等着年后问审。
由宫晟带领的西夏大军则退回西夏境内,宫晟回京复命。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时,还剩不到半个月就要到年关了,华生每天忙进忙出地置办年货,准备过年。
距离东方显上一回在王府里过年,已经过去五年了。
今年不单有他在,还有季无忧这个准王妃,还有连翘丫头,人前所未有的多,所以华生格外的尽心。
他希望今年能真的有个过年的样子,且希望今年之后,东方显能因为这一份热闹,每年都在邯郸城过年,这座王府能真真正正像一个家,有主有仆的家。
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身边却总能有一道小小的身影追随,他心中因此格外的温暖柔软,觉得这大雪纷飞的寒天,一点也不冷了。
滕云阁里,季无忧放下手中的书,看看一边自打她和东方显从宫里回来就老往他们屋子里蹿的老不死,挑了挑眉。
“前辈,你打算在我们这里躲到什么时候?”
老不死悠闲地磕着瓜子儿,“噗”一声将瓜子壳儿吐到青石地板上,堆成一座小小的三角锥山丘。
“丫头,不要乱说话,谁说我是在躲了?”
老不死嗔怪地睨了季无忧一眼,那神情分明在说季无忧的那个“躲”字侮辱了他的人格。
季无忧瞥一眼地上的瓜子壳儿,暗道某人还真是闲得很,居然连东方显吐瓜子壳儿的习惯都学了去。
有这功夫,却不想办法去哄自己的儿子,天天往他们夫妻两的房间里钻,真不知道那颗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季无忧淡淡地收回视线,继续悠闲地看书,状似无意地道:“东方显,等过完了年,无涯公子貌似就要回他的药谷去了是吧?”
靠在软榻上的东方显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配合地道:“嗯,如今药谷大雪封山,没办法回去,所以他才在暂时留在这里。”
“等开了春雪化了,他自是要回去的,毕竟在他看来,药谷才是他的家他的根。”
老不死身形震了震,正要往嘴边送瓜子的手定在了那里。
季无忧头也不抬,继续刺激某人的神经。“也就是说没多久了,等过完了年,也就开春了。”
季无忧“啧啧”叹息,“有些人,就知道在这里嗑瓜子儿,不知道去慰问关心儿子,再不去,当心你儿子真的永远都不认你了,你可就真得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了。”
老不死握着瓜子的手抖了抖,但人还是坐在原地没动。
季无忧余光瞄了他一眼,自然的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继续对着空气说话。
“有些人,瞧着本事挺大的,手一挥,就能将面前的物什都冻结成冰,但实际上,胆子却是小得厉害。”
“就知道躲在别人的屋子里,连和自己的儿子独处都不敢,真不知道他的儿子到底是豺狼还是猛虎,居然把他吓成这样。”
说着顿了顿,季无忧突然换了恍然大悟的口吻道:“我想我知道无涯公子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某些人了。”
座椅里老不死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这么胆小的爹,认来做什么?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认这样的爹。”
季无忧忽然叹气,“唉!其实我真挺同情无涯公子的。”
“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不要的孤儿,如今长大成人,总算知道自己的父母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父亲也出现了,结果这个父亲除了第一天和他说是他爹之后,后来就不理他了。”
“他心里想必挺难受的,说不定都开始怀疑人生,说不定对这个世界都开始绝望了。”
季无忧蓦然放下书站起身。
“唉,我还是去看看他吧,不然说不定他什么时候自寻短见了都不知道。”
她说走就走,大步走过去一脚将老不死堆的瓜子壳儿金字塔给踩塌,就像没看见似的,然后出门往院门的方向走。
老不死愣了愣,盯着倒塌的瓜子壳儿看了半晌,然后像是被人一巴掌扇醒那般霍然站起,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径直卷过季无忧的身边,奔向厨房的方向。
身边一阵冷风卷过,带起雪花纷飞,季无忧停住脚步,看着已经彪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弯浅浅的弧度。
总算是把人给说醒了,要是这样老不死都还无动于衷,她就该准备想办法将老不死和宫无涯放倒,将两人扔去同一间屋子里关起来了。
无论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能让这两人慢慢变得亲近。
她满意地拍拍手转身,就见东方显已经站在门口等她,她朝他一笑,抬脚向他走去。
……
老不死是真的动起来了。
他直奔厨房,对七个逗比道:“快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教我做饭!”
听完他的话,逗比们登时石化当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外星人似的。
瞧着逗比们夸张的表情,老不死不悦地皱眉,开始嚷嚷:“喂喂喂!我说你们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不愿意教?”
“老子当初可是毫无保留的将毕生绝学都教给了你们,你们不会连顿饭都不舍得教老子做吧?”
阿七用胳膊肘捅了捅边上的阿六,“喂,老六,我刚刚没听错吧,老不死说他要学做饭?”
阿六同样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阿五。“哥,你刚刚幻听没有?”
阿五“哎呀”一声,“我好像耳朵飞进虫子了,虫子翅膀嗡嗡嗡的,我啥都没听见。”
阿四手里的菜刀“砰”一声斩断砧板上的骨头,眨了眨眼,“我耳力好像没问题。”
阿三手里的锅铲敲了敲锅,阿二用手拍了下菜盆,阿一用力拧了一把大腿的肉,确定听见的声音无误,肉会痛,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刚刚不是幻听了。
七人对视一圈,最后一致问:“你为什么要学做饭?不会是想毒死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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