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向着自己的**涌动着,白蟾地界上的守卫们察觉到时间的变化也是纷纷紧张起来,他们虽没听到饵食的呼喊,但依旧本能地感到空气中弥漫的压抑。
夜是如此的静,路是那么的暗。“他”行走在这条不知来去过几回的熟悉路上。却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走着,好像“他”只是单纯的在意着脚下的黑暗而已。“他”的身形埋没在宽大的衣袍中,与黑色的夜融为了一体。
路旁的守卫们依旧认真地戒备着,“他”也是认真地在路上低头走着。
……
饵食所在的房门平静地打开了,带着点木头特有的咯吱声,渐渐地敞开了一个算不上很大的缝隙,而缝隙中却是看不到任何的鬼影,似是那顽皮的微风把房门吹开的。
可就是这么个简单的现实,却是把房中的气氛一下子掀到了最**。蜷缩进小到可怜兽皮中的饵食在听到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的独腿一次又一次地蹬着床竭力地促使着与墙与背相融着。单手紧紧地拽住兽皮不让唯一的温暖落地,可独臂的现实加上身体的震颤却是让兽皮再也无法裹住他的身体。双眼中奔腾着恐惧死死地盯着空无一鬼的房门。然后他求助似的转头看向了房中。
“他来了,你们快抓住他啊。你们这么多鬼躲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抓他的吗?快点啊!求求你们了!”
如此撕心裂肺的呼喊却没有些许效果,房中依旧静静地。不知是不是凑巧,房门的咯吱声在这时又是响起,吓得饵食转头再次盯住毫无一物的缝隙。
“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了!”
“可恶的恶魔,拿吧拿吧,全拿走吧!哈哈哈…”
“别过来,滚开,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混蛋。”
……
行天一蹲在房梁上静静地盯着房门,他并没有在意饵食的动静,也没有心思去看。这就像吊在鱼钩上的蚯蚓,试问有谁会去在意这理所当然的饵呢。
从饵食开始叫唤的那一刻起,行天一就牢牢地盯上了大门,在房门打开的瞬间行天一也是紧张万分,但也就是那么几秒的时间,他的紧张却被惊恐取代了。
(怎么可能?刚才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走进了房间,但行天一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即使行天一一直关注着房门。
就在房门打开与“他”进入的那么一段空白内,行天一所看到的一直是一幅房门打开着却是没有任何鬼影的画面。要不是他清醒地快,行天一或许一直会被那幅假象所迷惑。但让行天一无法理解的是那幅画面并不是眼睛看到的现实,因为“他”已经进来了。也不是抽象思维想像到的,因为那一刻行天一根本没去想任何东西。那幅画面的在脑海中的出现很自然却又极不协调。
“老头子,这是怎么回事?”虽只是那一瞬,但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也只是那一瞬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你个小子没用功的后果吗!那么轻易就被对方操纵了!”老人不屑道。
行天一虽早就知道自己对控魂领悟不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差距会有如此之大。如今只是四七的初始却已能对本体产生影响,那到七七结束对方又会强到何种地步,这样的连续性着实让行天一感到了恐惧。
“可七惧经只是对情绪的操控而已,他是怎么做到那假象的?”
“哼!无知小儿,情绪?假象?这有区别?为什么你觉得那幅画面不是真的?就因为不是眼睛看到的,不是你想到的?简直放屁!之前吴三刀对你好的时候,你就觉得他是好的。可当他要杀你的时候,你又觉得他是不好了。但吴三刀只是吴三刀而已,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看到了想到了而已。一切不过是你自己构成的虚像。用你自己的眼睛,用你自己的脑子构造的虚像而已。”
行天一沉默,看着黑袍下的“他”慢慢走进。
(对方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承认是我的不成熟,但他要是什么都没做的话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画面呢?”行天一无法理解老人的说法只能申辩。
“唉!你为什么喜欢执着于这些不堪入目的末流呢!他为什么能让你产生这种感觉,就是因为他想让你感受到这样而已!感了才会有受,所谓的望闻听都不过是感的一部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没有去感?”老人不屑打断了行天一的解释。
行天一并没说话,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行天一没有去看,也没有去听,根本就没有主动的去感受过“他”的什么。
“蠢如牛也!你大概是在想你根本就没去感,怎么可能会有受呢!但是你真的没去感吗?门开了你没感?再往前推一点,自从你进了纳鬼窟对于“他”你可没感?实是可笑!我再告诉你一点,即使你不刻意去感,他都能让你单方面的感受,因为“他”就是如此的存在!懂吗?”老人的声音有如震天。
“小子你要是再烦老子,我就先拿你开刀!”难得的一场好戏全被行天一乱七八糟还毫无意义的问题给搅黄了。
老人恶狠狠的声音也是让行天一不敢妄为,只能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看着脚下事态的进展。
埋在黑袍中的“他”犹如闲庭信步般走到床边,看都没看沉醉在虚像中对着门大骂的饵食。“他”毫无在意地抓起缺了手掌的手臂慢慢地送进了宽大的黑袍中。
断臂在黑袍的淹没中一寸寸确实地减少着,可饵食却没些许反应。直到他起身,那条存在过的断臂也是消失了踪影的时候,饵食只是依然地关注着缝隙。“他”缓缓地转过身子却无法看到他隐藏其中的面目,“他”慢慢地出了房间并带上了门。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除了那不知道有没有来过的“他”以及那一只消失的独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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