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一股寒气就直接涌到温暖的餐厅里。
“小乔。”男人微笑着，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她。
“李总。”乔舒白点头，灯光下的笑容，温暖如初。
“还没和您说新年快乐呢。”乔舒白走到李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那是新年礼物。
“受宠若惊。”
李治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
面前的女孩子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突然间，李治就觉得，自己选择在今日将殷千礼的录音拿出来，有些不合时宜。
她会难过吧。
想了想，李治却依旧坚持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长痛不如短痛。
乔舒白值得更好的。
“是吗，”女孩眨了眨眼，声音温和又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糯，“那我的礼物呢？”
这句话显然是带着开玩笑性质的，因为下一秒，女孩就自己解释了。
虽然如此，李治却是有些尴尬的，他的确因为这几天考虑着是否揭穿殷千礼，而忘记准备礼物了。
“抱歉，我……”
“没事啦，我开玩笑，嗯，点菜了吗？”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十分好的晚餐时间。
少女的吃相很优雅，但却不像其他闺秀一样，只吃一点，而是吃了不少，看起来，都让人有食欲。
“最近阿礼知道我对玉石感兴趣，所以特意给我买的手链。”
乔舒白见李治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愣了愣，解释着。
女孩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串玉石手链，都说玉石是年纪大一些的人带的，可是在少女身上，这一点好像丝毫不成立。
碧绿的石头，和白皙的手腕在一起，显得更加惹人注意。
玉石？
李治快速反应着。
对玉石感兴趣吗？
乔舒白手上的那串饰品，其实只是上次在集贸市场逛，买的手工编织的饰品，值不了多少钱，上面的玉石，都是假的。
那只是好看一些的石头罢了。
乔舒白低头吃着甜点，掩去眼里的暗色。
今天她是特意如此的，就算他不关注她手上的东西，她也一定会将话题转到玉石上。
毕竟，她今天和他见面的目的，就是将他身上的玉石，弄到手。
如她所料，李治果然将自己身上的玉石拿出来了。
“说起玉石，我身上也有一串呢。”李治随意说着，将脖子上挂着的玉石取下。
“很漂亮呢。”乔舒白接过来，看了看，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
“我可以……”送给你的。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乔舒白就将玉石还给他了：“很好看呢，好好收着，可别弄丢了。”
她并不想明面上欠他什么。
李治微微有些灰心，原本觉得不错的玉石，此刻，也像是可笑的了。
他何尝看不出来，乔舒白手上戴着的玉石，根本就是假货。
正因为是假货，他才会多看了几眼，在他眼中，乔舒白这种身份的人，才不屑于佩戴如此掉档次的东西的。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尴尬，反而神色自若甚至是微笑着解释的。
他手里的玉石，虽说算不上价值连城，却也是货真价实的。
她不接受，也无非是不想欠他的。
“今天李总约我出来，是想要谈谈小岛策划的事情吗，听说设计师们已经有了方案是吗？”
乔舒白扯开话题。
李治暗叹一口气。
面前的女孩子在他面前，似乎的时候会谈及工作。
明明她离自己这么近，他却生出一股她一直离他很远很远的感觉。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乔舒白抬头。
李治不紧不慢的从衣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里面的录音，是他已经节选过的。
乔舒白将放置在自己面前的录音笔按开，熟悉的声音便响起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录音笔中男孩的声音也终于结束，结束的还有那浅浅的嗤笑声。
李治以为，乔舒白至少会有些什么表情的，或者难过，或者直接哭泣，不敢置信的。
可是面前的女孩子，却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里面的话，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小乔……”
李治觉得，似乎有些东西，他并没有弄清楚了。
那支录音笔被原封不动的推到他面前：“李总今天来是想要让我听这个吗，如果是这样，我就先走了。”
面前的女孩子看不出愤怒的神色，她本以为那是伪装，那是故作坚强，可是，她站起来时那般自若，居然让他怀疑起自己的想法。
“小乔，我只是觉得……”
“如果你想要挑拨的话，其实大可不必，我都知道的，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女孩在门口，缓缓停住，留下这么一句话。
一瞬间，李治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天大的傻子。
是啊，乔舒白那么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她的优雅懂礼，进退有度，其实不过是一种她和他不熟的表现罢了。
她可以接受别人廉价的礼物，不介意那是假货，却不会接受他的礼物。
她可以对他轻声细气，却永远透露疏离感。
其实早就该看出来的。
女孩的气息，已经散去。
餐厅里温暖如春天，可是李治却隐隐觉得寒意浓重。
从餐厅的玻璃墙可以看到，女孩上了一辆计程车，计程车飞快的驶离他的视线。
“麻烦到XXX小区。”
终于结束了呢。
现在就该清理一下了。
乔舒白拿出手机，编辑着——
【让沐瑾卿认为，是因为你的无意中透露，让李治决定不再和我见面。】
从一开始，乔舒白就没想着让李治这个任务成功过。
一切进展顺利，也不过是个幌子。
短信很快就有了回复。
【我会让李治认为你和沐瑾卿是一伙人，目的都是让他破产，沐瑾卿，也会这么认为。】
孺子可教。
乔舒白勾了勾嘴角，暂且忽视身体的不适。
她刚刚吃了不少食物，对于她来说，吃东西，不过是味同嚼蜡，更加不会有饱足感，更何况，对着不喜的人进餐。
她喜欢进餐这种习惯，却并不代表，她会觉得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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