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看啊，他们会开始越来越不幸福的。
才是开始呢，所有人，所以那些伤害她的人呢，都将付出代价。
以前是愤怒的，很愤怒，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灼伤了一样，可是现在，她却能够非常冷静的，按照自己头脑中的计划，一点一点实施。
那么冷静，她都觉得诧异。
大概是被伤害够了，心中就会越来越冷静，甚至是，连在乎都变得少了吧。
她没什么可以在乎，所以可以这么彻底的报复着别人。
她缓缓行走着，绕过了一条又一条马路，面前的景致，慢慢荒芜下来。
很难想象，一个偌大的城市里，还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这些日子，她在这里，找到了不少怨灵，并吞噬了他们的力量。
今天，一样，她也打算在这边碰碰运气。
刚刚准备有所行动，她的动作，便止住了。
“乔舒白？”白冉的声音里，是带着冷哼的。
她并不喜欢乔舒白，看起来那么光明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一副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模样，最讨厌不过了！
“我在等你。”穿着嫩黄色毛绒外套的女孩子，靠在废弃的墙边，并没有看她，目光，有些悠远。
她的声音轻柔又不具有攻击性，是很容易讨人喜欢的那种类型，可是白冉却是喜欢不起来的。
“你发现了？”
白冉并未说她发现了什么，只是试探性的问着。
瞒着乔舒白做的事情很多，她必须问出来乔舒白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乔舒白很聪明，这一点，白冉知道，所以，面对乔舒白的时候，她才更加警惕。
白冉的眼睛红光一闪而过，那是怨灵做出防备动作时，便会有的特征。
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女孩，微微低头，使了使力，将身子移开墙壁。
她的动作不缓不慢，却让白冉感受到了充分的压力。
就好像，她在她面前，不足为惧，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一样。
“你在担心什么？”
轻轻柔柔的，却足以压到心中。
“是担心我发现你违反规则，残害同类，”她淡淡陈述，“还是担心，我发现你，在计划复仇，甚至已经杀掉一个人了？”
“又或者，唔，和尘央见面呢？”
女孩微微翘了翘嘴，用手指轻轻触了触嘴唇，比出一个“别说话”的动作。
白冉的表情，瞬间更加严肃了，眼里的红色也开始渐渐蔓延。
“别紧张，放轻松。”这句话并不像是安慰，可是乔舒白说出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你也不过只是做了些想做的事情。”
她那么轻描淡写的说着，让白冉的情绪，更加的不稳定。
她的一切，都在乔舒白的掌控中么？
甚至她知道尘央和她见面的事情？
你原本小心翼翼的瞒着，不希望被人窥探的秘密，此刻，却这般简单的被人陈述，毫不留情。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你来说，当然如此。”
白冉狠狠的盯着乔舒白，眼里的红色，愈加浓重。
“你怎么会懂呢？”
“你觉得当初救了我就可以掌控我的行为么？”
“你觉得，我这种行为毫无道理甚至幼稚是么，你觉得，我这么违反你说的约定，很好过是么？”
“你是天之骄女，什么都不需要发愁，怎么可能懂我这种卑贱的怨灵呢？”
似嘲讽，又似为自己不值一样，白冉说着。
“你不懂，那些人肆无忌惮伤害你，你却捂住的看着他们，心里，只能被悲伤填满的感觉，你不懂，就算自己一天也不能笑，也祈祷他们永远痛苦的心情，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过，是一种对他们的回报罢了。”
乔舒白看着她，不说话。
“你也无话可说，不是么？”
白冉走近她，直视她的眼睛。
乔舒白垂了垂眸，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一时无语。
怎么会不懂呢，她是，最懂她的人啊……
“我也曾，觉得悲伤，无助，愤怒。”
“哭泣，也是有的，虽然，根本就不会有所谓的眼泪了。”
“可是，”她轻声说，毫无感情，“现在不会了，当你不再相信所谓的幸福，这些感情，就通通不会有了。”
“不再哭泣，不再难过，也开始不再在意。”
“别开玩笑了，感同身受这种东西，出现在你身上，才最可笑！”
身为执念灵，无需顾及什么，除灵师也不会刻意理会，甚至除灵师们会去拉拢。
生活在阳光下，有什么资格，说着懂得生处万丈深渊的怨灵们呢？
白冉很清楚，乔舒白是个聪明人，正因为这一点，她才不得不对她说的每句话，都产生怀疑。
“很好，”乔舒白微笑，眼里闪耀着的是柔和的光芒，“就是要谁都不相信才好啊……”
白冉防备的看了乔舒白一眼，心里早已经放弃了初来时的想法，现在，她更担心的是，乔舒白会不会对她下手。
只是一个闪神时间，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空荡又可怖的废旧工厂，以及，那道嫩黄色的身影。
天气阴沉，冬日里，总是让人感觉压抑的。
天边的暗色渐渐压下来，那些黑色一点一点吞噬着残余的光亮。
“其实，不像的……”
女孩轻声呢喃，转过身，朝着外面走去。
一点都不像呢，不过，也无所谓。
她的神色恢复自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备注。
待会，和李治要见面。
也没几次了吧，终于，可以摆脱了吧。
装饰华丽的餐厅正在等待宾客的来临，这间位于市中心的餐厅显然已经被包下了，此时，位于餐厅正中央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新鲜的玫瑰花，那是从南边运过来的。
李治已经换上了利落的西服，他特意选择了白色，看起来，让他的年纪更加模糊了几分。
他今年已经三十多岁，而乔舒白，却是双十年华，年纪，还是让李治稍稍有些介怀的。
当等待一个值得的人，就连等待的过程，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李治今天决定，要彻底揭穿殷千礼的真面目，在一个受伤的女孩面前，如果有一个可靠的人，那么成功的机会，也会格外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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