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毛苟说:“放你娘的臭屁!即使真的如你所说,罗家父女就算是我女儿带地区公安处的人带走的,也不是什么‘缺德的事’,相反是为了防备你这样的人小人加害于他们。缺德的不是我女儿和地区公安处的人,而是你这种如同禽兽一样的家伙……”
“好哇,你终于承认了是你女儿带人将罗家父女带走的了……”陈富田好象抓到什么把柄似的,大声叫道。“看来,这都是你和白大局长指使她干的,你们好恶毒呀!”
我再也忍不住了,对陈富田斥责道:“我告诉你陈富田,不要说我们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人将罗家父女带走的,就算是我们‘指使’朱桃红干的,又有什么错?你应该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将一个中学生奸污了,为了堵住人家的口,又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向外界宣布要娶人家,你的如意算盘是不是也打得太不象样了?你说我们恶毒,真正恶毒的应该是你!如果你陈富田没有做过亏心事,你怕什么?”
“好啊,你也承认了这件事与你们有关了!”陈富田说道。“你说是我陈富田奸污自己的恋爱对象,只是道听途说,并无事实根据。你们就凭这种不负责任的空穴来风就串通地区的一些人来绑架我的恋人,简直就是强盗行径!我同罗玉莲是自由恋爱,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实。现在你们竟然为了证明你们的无聊的推测,将罗玉莲和她父亲强行绑架,是地地道道破坏婚姻法的犯罪行为!”
朱毛苟火了,大声吼道:“小子,你跟我听好了,就算这件事与我女儿有关,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陈富田也来火了,他说:“俗话说得好,狗逼急了跳墙,鸡逼急了上梁,你们不是口口声声地骂我是流氓吗?那好,我就真正当一回流氓给你们看看……”
朱毛苟气得将拐棍往地上一敲,指着陈富田吼道:“老子告诉你,我朱毛苟可是见过世面的。当年在朝鲜战场,老子是抱着爆破筒冲进美国鬼子的阵地的,结果如何?美国佬被炸死了一大片,老子就是命大,除了丢掉了一条腿和一只胳膊外,还是活过来了。你有什么本事,就全使出来,老子的一条老命换你一条小命虽然不太划算,但为了给老百姓扫除了一个十恶不赎的流氓头子,还一方安宁,也是值得的……”
朱毛苟话音未落,那个站在陈富田身后的莽汉突然蹿上前,夺过朱毛苟手中拐杖,狠狠地叫了一声“我让你敲”,便要将拐棍往膝盖磕去。很明显,他是想将拐棍折断,既是向我们表示他的愤怒,也是借机向我们示威。不想就在他使劲将拐杖向膝盖磕去的一刹那间,坐在朱毛苟对面的让明山竟如闪电般跳了起来,冲到莽汉面前,朝他的胳膊轻轻一拂,莽汉便象触电一般,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手中的拐杖掉落到地上……
明山的行动让我颇感意外,他的速度之快,更是令我惊异。从他的这种迅如闪电的反应中,我似乎已经感受到让家的武功的厉害,从而更加明白了施信周之所以要我们请让紫良出山的苦心。当然,对让紫良之所以要带明山一同到临江、并推荐他到地区武术培训中心当谢困难的助手的举动,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我相信,凭着他的这身功夫,教出来的学员必将个个身手不凡。
让明山的举动同样也使朱毛苟惊诧不已,他情不自禁地朝我笑了笑,接着便对让明山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听说陈富田的这个保镖‘武功盖世’,但在我们小让的面前,也不过如此……”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才知道这个莽汉原来就是陈富田的保镖。我不由将目光转向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莽汉。只见他一面摔动着双手,一面朝让明山注视着,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名堂来。他两眼盯着让明山,嗫嚅道:“你……你……你是干什么的?”
让明山没有回答他,只是对他命令道:“你老老实实地将朱伯伯的拐杖捡起来,然后恭恭敬敬地送到朱伯伯的手里,不然……”
莽汉色厉内荏地看着让明山,也许是见让明山身材不如自己威猛吧,抑或是不甘认输的赌徒心理作怪吧,他不等让明山的话音落地,便冲着他吼道:“你算什么***玩意儿,老子就是不捡!你能将老子怎么样?”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话音甫落,让明山冲到他的面前,一边说道:“你个王八羔子,你竟敢在你爷爷面前充老子!那好,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爷爷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这个有人生无人教的狗东西!”说罢,便掰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汉双手,接着说道,“你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开始,是让明山抓住莽汉的的手,朝他的两腮打去。奇怪的是,当让明山放开他的手回坐到自己的座位后,这个莽汉仍旧在左右开弓地摔着自己的耳光,仿佛是一个机器人在一个指令下反复重复着一个动作。
让明山使的是什么神功?
我和朱毛苟见此,不由自主地相视一笑。
陈富田似乎看出了让明山的厉害,脸色显得十分难看。他可能也懂得一些武功,并且明白个中道理,只见他走到莽汉身后,朝他后背猛拍了一掌,很快,莽汉便停止了抽自己的耳光的动作。
陈富田朝让明山冷冷地“哼”一声,说了一声:“你这个国民党的残渣余孽的后代别太得意了,等着瞧吧,我会有你的好看的!”说罢,然后对莽汉把头一摔,说道,“我们走!”
莽汉立即跟着他,愤愤地离开了大厅。在走到大门口时,陈富田转回身,狠狠地说道:“让明山,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了!想不到你这个国民党的残渣余孽也会仗着朱毛苟的淫威在老子们的面前抖狠!”
让明山听了他的这种话,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你这个癞皮狗,给老子站住!你说谁是国民党的残渣余孽?”
陈富田道:“老子就是说你!怎么,不服气是吧?我爷爷让紫良不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吗?不是典型的历史反革命么?象你这种人也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告诉你,虽然现在不提阶级斗争了,但也没有你们这种人说话的权力……”
我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道:“你陈富田真可以说是‘文化大革命’中形成的一种怪胎,现在还在使用这种语言攻击他人,不但无聊,而且可耻!我告诉你,让紫良老先生虽然曾经当过国民党军队的团长,但他的真正身份是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人家江西省党史办已经查清了这段历史,正在为他落实政策……”
陈富田听了,露出一副惊诧的样子,嗫嚅道:“我不信……”
朱毛苟说:“你小子在‘文革’中就不是什么好鸟,现在‘文化大革命’早已结束了,你还拿出这种语言来威吓别人,真是不知羞耻!就算让紫良先生还是你所说的‘历史反革命’,那也比你这个坏事做尽的流氓强!你给老子快点滚……”
陈富田气急败坏地扭身离去。
他们出门不久,院子里的那只大黑狗便发出了狂吠声。听到犬吠声,朱毛毛苟笑了,说道:“我家这只大黑狗也太没有立场了,怎么能为这种下三烂‘送行’呢!”
我和让明山听了,都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朱毛苟朝让明山笑了笑,说道:“你小子是得到了老爷子的真传了!不错,就是要用这种办法灭灭这群流氓的威风!”
我对让明山说道:“难怪你爷爷推荐你担任地区武术培训班的武术教练,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你们让家的迷踪拳的厉害了。”
让明山说道:“我今天是实在被气得没办法,才不得不稍微露了一手。要是爷爷在旁边,肯定没有我的好果子吃的。他是坚决不让我们轻易在人前显露功夫的……”
朱毛苟道:“没事,你这是见义勇为,老爷子不会责怪的。”
让明山说道:“挨爷爷的骂是常事,我们全家都习惯了……”他说着,突然将话锋一转,“陈富田和他手下的一群流氓都是亡命之徒,从陈富田适才所说的那些话来看,我估计他们一定会做出什么朱伯伯不利的事情来,所以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朱毛苟道:“别被他们吓住了。这种社会垃圾,莫看他们咋呼得厉害,其实一个个都是怕死鬼,他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他跳得越厉害,末日就来得越快。别管他了,我们的酒还没有喝完呢,走,继续喝酒去!”
我哪里还有心思喝酒!我说道:“行了,已经喝得够多的了,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对付这伙流氓吧。”
让明山对我说道:“白局长,陈富田这个家伙的个性我是知道的,他在八大金刚里是个说一不二的家伙,而且也懂得一些武术,他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就表明他很可能破罐子破摔,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呀!我认为,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做好防备工作……”
我问道:“你说我们下一走该怎么办?”
他说:“从刚才陈富田说的情况来看,我认为他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的,罗家父女绝对不是他们绑架的。我认为,很可能是地区公检部门将罗家父女带走了,而那个带路的女子也极有可能就是桃红师妹(这一点朱伯伯早就想到了)。如果没有其他的可能,就说明地区已经在行动了。我相信,陈富田和他的支持者都不是傻瓜,既然知道地区在介入,除了慌乱以外,肯定还会负隅顽抗。当然,他们会采取什么办法顽抗,现在还难以预料,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陈富田一定会对朱伯伯采取报复行动。为了以防万一,我认为应该尽快将这个情况告诉谢书记,要地区派人对朱伯伯的安全提供一定的保障……”
我觉得他言这有理,便再次拨通了谢书记的电话。
谢书记听罢我的情况汇报后,说了一句“看来人家的嗅觉还是非常灵敏的嘛”,便对我命令道:“你不要再耽搁了,马上赶回来。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们会作出安排的。”
我将谢东山的话告诉朱毛苟后,便决定按照谢谢书记的指示到接驾渡镇里去会同施信周祖孙俩,尽快赶回临江。袁桂花听说我们要走,忙牵着两个小萝卜头从后院跑进厅堂,千叮万嘱,一定要我代她向谢东山和史翠娥问好。然后又教两个小萝卜头挥手同我们“拜拜”……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