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楼还说他明年有一大难,他人生中最大的一难。她曾一再追问是什么,但小楼绝口不谈。她想:即使不是灭顶之灾,起码也损失惨重。但她并不相信这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信那玩意,那不太愚蠢了嘛那些只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而已,嘻嘻哈哈说过就完,谁也不会当真。但现在老邰问她,她是不能照实说的。
“他说你将来会更加飞黄腾达,甚至.......”后面的话她暂时还编不出来。
“谢谢。但愿如此吧。”
嫣看到他脸上有喜悦浮现,心里觉得好笑。怎么他也这样迷信,听到这么几句子乌有的阿谀逢迎也能沾沾自喜,真是幼稚。但她不愿伤他。
“一定会的。这是天意。”
老邰又点了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抽着,脸上表情神秘莫测。他忽然把烟掐灭,目光锐利,
“不过,恕我直言,你刚才是在撒谎。“
“有吗?”嫣有些惊慌失措。她心里暗暗吃惊:老邰果然厉害。不过,他对占卜本来就很精通,这也难怪。她悠闲自在地喝着咖啡,“有必要吗?”她见他的头垂下来,心里陡然升起一团成就感。他也不过如此。是的,她能控制,她会把他控制在掌心。她给他盛了一小碟沙拉,放到他面前。“吃点。想什么呢?”
“谢谢。”
“别这么客气。我不习惯。”
“好的。你也吃点。”
嫣一直想知道老邰的发迹史。他这个人,心不黑,手不毒,平和从容,有时觉得他很像蜗牛。这样的人怎么能发家呢?
“你的爸爸妈妈都好吗?”
“我是个孤儿。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
“什么?孤儿?”嫣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怔了半天。一个孤儿,这么年轻能闯荡出亿万家产,简直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一个孤儿,白手起家,那么多钱。”
“事实就是这样。”老邰把刚才掐灭的半支烟又点上,“知道吗?很多事我也想不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时候,有一次上学,路过一个卦摊,算卦的非要给我算一卦。当时,我窘得简直想哭。”
“是太穷,对吗?”
“对。太穷了,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身上的衣服跟乞丐没什么两样,要是再给他说出一些要命的话,那多难堪。可谁知他竟然说,我将来的家产不能用百万千万来说,起码上亿。我真想一脚把他的卦摊给踢了。我连饭都吃不饱,何谈百万千万,这不拿我开涮嘛!”
“你真的没有想到?”
“没有。”
空气凝结,雨声熄灭。
他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饱饭。”
8
老邰出生在西北一个小山村。出生的时候,母亲因难产而死。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除了种地,任何特长没有。
穷山恶水,贫瘠的土地,父子俩相依为命,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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