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一眼那棵枝叶茂盛的合欢树,,准备离去时,他来了。
她见他更瘦了,也黑了,黑的胡须杂乱,形容颓唐,仿佛一柄匍匐在塘底的枯叶,静寂于黑暗腐朽的狭小空间。
她本想扑到他怀里,痛苦一场,却没有。
她说:“小楼,你又瘦了。”
小楼说:“你也是。”
她见他眼圈发红,她的泪水悄悄溢出,喉头哽咽。
他问:“怎么?病了吗?”
她见他的眼中,深深的眷恋,深深的关爱,瘦削的身子,在风中。她见他想拉她的手,手已经伸过来了,又蜷回去,尴尬无助。
她想捧起他的脸,温柔地抚摸,轻轻地在他干裂的唇上吻。
她想说,我爱你。却没有说。
她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她不要掩饰,不要压抑,不要虚伪,不要无奈。她要把它们统统释放,痛快淋漓,纵横驰骋。
她觉得他的整个身子都在颤动,而他抱她却很紧,很紧,仿佛要把她的整个身子溶化到他的身体里。他浓密的眉,宽厚的唇,高挑的鼻子,在她脸上的每一个地方肆意热烈地厮摩着。
她的心底呼唤着:紧点,再紧点。楼,我爱你。
她蓦地推开他,看着他怔怔地看着她。
她转身离去。
3
早上,嫣刚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有人敲门。
昨夜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琐琐碎碎地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梦,又似乎根本就没有睡着,等到实在困了,想睡了,却到了起床的时间。
心里很烦躁,也懒得开门,就说:“谁呀?请进。”
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男子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盒礼品。
她问:“您找谁?”
“找您。”那男子手捧礼品,礼貌谦恭地说,“这是邰总送给您的,请您收下。”
太意外了,老邰怎么会送礼品给她。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老邰这个人,太有钱,但越有钱的男人越不可靠,这是现社会的一条潜规则。
她平静地说:“谢谢。但我不能收。请您转告邰总,谢谢他的好意。”
那男子依然微笑着说:“还是请您收下吧。这是邰总的一点心意。“
“心意领礼。东西一定拿回去。”嫣不卑不亢地说。
那男子把礼品放到桌子上,
“邰总祝您工作顺利,天天都有好心情。”
男子说完,点了点头,也没等她说话就转身走了。
天天都有好心情。每天都这样,能有好心情吗?见鬼吧。她恨恨地抓起桌上的一张稿纸,揉皱了,扔进垃圾篓里。
她呆呆地坐着,看着桌上的礼品,不知如何是好。
听说老邰是单身,究竟是离婚还是从来就没有结婚,这个不得而知。但老邰毕竟比她大16岁,这样的年龄差距,她目前还接受不了。她心里清楚,和这样的男人交往,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和痛苦堕落混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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