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不觉打了个冷战,也睡不着了。独自默默到外面,抽了很多支烟,思前想后,不知道这事该不该给她说,怎么说,想得头都疼,自己也觉得可笑,算命先生的话能信吗?老邰算得准,可能是碰上了,如果算命先生真能算准,那这世界不就乱了。我对相学也很有研究,大概的命运趋向还可以看,究竟到哪一年哪一天真会发生什么,纯属无稽之谈。
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真的困了,就到卧室睡觉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她摇醒了。我以为她又做恶梦了,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她眼中的泪斜垂到枕上。心里疑惑,就问她有什么心事还是做恶梦了。她无力地摇摇头,一再追问,她也没有说。
“再给我洗一次脚好吗?”
再洗一次脚。话里怎么隐含着生离死别的味道,难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吗?但见她泪痕满面,隐哀里一定有极大的痛。我了解她的脾气,问她她也不会说,只好忧心忡忡地下床,到外面把水打好,端进来,她已经坐在床沿上了。
她的脚很美,每一次给她洗脚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吻的冲动,把她的小脚捧在手心,喜悦地看着,把她如凝脂漱玉的脚面贴在我烘热的脸上。不过,这次没有。
她静静地坐着,冰雕玉塑一般。
她说:“想吃你做的蛋羹了。”声音怯怯的,似乎陌生。
我点了点头,默默出去。
磕鸡蛋时,手抖得厉害,一个鸡蛋竟然在茫然中跌落到地上,碎了。我努力控制我自己,可每做一件事,都那么吃力。胸口如埋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粉身碎骨,轰然倒下。
把搅好的鸡蛋放到锅里,盖上锅盖,把火打着,叹息一声,到外面沙发上坐着闷闷抽烟。
起风了,很大,遥远里总有隐约凄惨的哭泣,绵绵悠长。
几支烟抽完,估摸着蛋羹也蒸好了。就到厨房,把蒸好的蛋羹从锅里端出来,沥上香油,把切好的葱花洒到上面,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把蛋羹端进去,见她斜倚在床头,已昏昏欲睡。我勉强笑着,轻声把她叫醒。
她睁开眼,呆呆的,眼中迷茫,似乎眼前的世界陌生。
我舀了一勺蛋羹,吹了吹,先放到自己的唇上试试,不烫了,再喂她吃。
她像一个失忆的,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孩子,一口一口艰难吃力地吃着。
我则像一个慈祥的父亲,耐心地,充满关爱地喂着她,心底深重的酸楚。
第二天早上,她说,分手吧,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
她走了。
满树樱花簌簌坠落,随风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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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随樱花散尽,苍白的阳光斜倚在桌面。
公司里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想抽出一点时间想心事都难。不过,嫣已经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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