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生日的前一天,她死了。
那一天,天空晴朗澄澈,宛如醇香清冽的美酒,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畅往,她与友人一道登香山,以庆祝她23岁生日的到来。
可谁知,生日聚会竟成葬礼。
世事难料,又有谁能一定保证明天一定能见到灿烂的阳光呢?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因为在此之前我们俩已经分手了,那天登香山我也没去,只是听人说是失足坠崖身亡,坠崖之前,她曾喝过大量的酒。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雪一直在下,小屋里又阴又冷,也没有火,脸盆里的水早已凝结成冰,凛冽的寒风肆意从门窗的缝隙里冲撞进来,顺着袖筒衣领漫淹进去,深入骨髓,甚至连骨管里都灌满了冰。
我蜷缩起来,闭上眼,耳畔狂风呼啸,偶有树枝断裂的声音;大风吹过,外面又死寂得怕人,窗外总感觉有一头怪兽,血红晶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
隐约里有一只小手从衣领里掏进来,直入心底。我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激灵灵睁开眼,墙角一只尖牙利齿的老鼠正惊恐地望着我。我叹了口气,又把眼闭上,遥远的黑暗里一丝尖利凄婉的哭泣切切绵长,血红血红的,蜿蜒游动,逐渐锋利迅疾,瞬间便从我的头顶刺入,蔓延到周身每一根脆弱敏感的神经末梢,似魔鬼的长舌,要把我全身的血液吸干。
我赶忙睁开眼,嫣微笑着,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近在咫尺却不肯向前,等到我伸手要拉她时,又倏忽不见。
“救我,救...救...我......。”
一个女子凄厉的呼喊越来越远。
再闭上眼,那日的梦又清晰起来。
嫣甜甜地笑着,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大红锦花的棉袄,怯生生地说:“哥哥,帮我摘枣好吗?”
这声音一直盘旋缭绕,彻夜不绝。
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天还是阴着。到外面转了一圈,本来打算吃点早饭,可总觉得胸口堵得慌,厚厚的云层深处似乎总有一个声音断断续续又绵长凄惨,
““救我,救...救...我......。”
心里更加纷乱,也就不想吃了,恍恍忽忽地回到屋里,坐在床头抽烟。
算命先生的话一遍一遍在耳管里重复着,有时如窃窃私语,有时简直如惊雷霹雳,振聋发聩。
“她活不过23岁,她活不过23岁......。”
其实,这句话一直在我心头烙着,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她的死,我也有责任。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但毕竟离她生日只有一天,熬过这一天不就万事大吉了吗?而我却没有及时提醒她,现在想起来,实在后悔。其实,我曾多次想提醒她,要她多多注意,一定要熬过23岁生日这一天,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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