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起来,看了下手表,才晚上9点钟,我拔到了大姐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大外甥,我问她“你妈妈呢?”,“我妈妈脖子上长了一个瘤,下午去医院了,”我说“不是说过完年就动手术了吗?怎么拖到现在?”,外甥停顿了一会说“好像听他们说,没有钱,所以拖到现在了。”我挂了电话,紧跟着拔打了姐姐的手机,说 “你怎么拖到现在才动手术?”姐姐说“今天不是动手术,我看挂水能不能挂消掉,动这个小手术也需要三四千元,我现在根本就没这么多钱,现在金融危机我们找临时工都不好找了,能省则省了。”我叹了一口气“你缺钱动手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姐姐说“你也不小了,老婆、房子一个都没有,总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你,更何况上次借你那么多钱还没有还,不好意思再向你借了。”当时那一刹那,我感到很心痛,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我明天一早给你寄五千元,你先把手术做了,钱虽好,但命更好,如果钱不够,你告诉我。”
我披了一件大衣,打着一把雨伞,点了一支烟,一个人在田间小道上来回走动着,从我走上社会后,我没有再因为缺钱而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也许是这么多年没有拮据过的原因,以致让曾经贫穷的记忆变得模糊,当我今天得知姐姐因为三四千元的手术费而拒绝手术时,我有点不可思议,就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钱,却给别人带来如此大的生活阻力。其实仔细一想,如果换作昔日的家境,不要说三四千元,就是三四拾元也会难到我的全家了。现在突然我有一种恐惧,哪一天我身无分文时,也许我活得更惨。以我现在境况,也许此时我不该留下来支教,我该去赚钱,为自己、为今后的家人留一条后路,也许没有我的日子,他们的生活或许又要回到从前,甚至还不如从前。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即便是黄昏的最后一缕残阳也要发出奇灿无比的光芒。此时此刻我有一种奋斗的欲望,充满着对将来的渴望,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金钱?我不知道,也许这两者本身就很难区分...
(2月22日)
上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来到教务室,一群老师围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他们看到我的到来,把声音压低了。可能是年龄与视野悬殊的缘故,平时私下很少与他们有什么交淡,他们平时在办公室讨论最多的孩子不听话、这个月家里开支多少了、刚买的这件衣服多少钱等家庭琐事,所以交情与他们就很淡。我正批改作业,杨老师跑到我身边,坐在我对面的桌子上,说“今天晚上要开会,是关于投票表决那笔捐款的用途。”我抬起头,看了看他说“你应该改个名字,叫万事通,学校什么事情你都知道。”他漫不经心的翻着我身边的备课笔记说“不是因为我消息灵通的缘故,而是你根本不关心学校的事。”我没有说话,继续埋头批改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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