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识破秘密后
今天下午我睡过时了，爬起床，脸没洗、肿泡着眼、一路小跑着抹几把散乱的头发，急匆匆赶到科室。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身进了门，到里间取工作服穿上，一脸的谦意。这一切被张医生看在眼里，她宽容地说：“昨晚干什么了？年青人睡了就不醒！”
几个医生都吃吃地笑，我好像被人洞穿了秘密，只好陪着干笑两声。
张医生的话其实有不同的理解，一般人可能会想到约会之类，但这不是我的秘密，我只怕被人知晓另外一桩事，这桩事只有***生活经历的人才会知道的。
特别是我以前暴露过许多次。我值中班的时候，每每被护士叫不醒，直到护士的声音超过雷声，我才在梦中“嗯嗯”地答应着，惊跳而起。我在外科实习时，带教的朱老师明显话中有话地大笑着问我：“昨晚干什么了？”也是这句话！
我想起了看过的《金瓶梅词话》。潘金莲看见西门庆大白天在翡翠轩里大睡，以抱在手里的官哥儿的口吻说：“你昨晚使牛耕地去了？”这一句话真是绝妙！她明明知道西门庆头晚睡在别的妇人房里，却故意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使牛耕地又有两种理解，表面上是说人累乏了，实际上是说男人干的另一桩事，它的动作过程又形象又微妙，让人一听就抑止不住地想笑。男人做了这两种事之后都思睡，潘金莲的话又无可挑剔。无独有偶，后来玉簪儿见李衙内白天睡倒在书桌上，也是这句话，实际上是对他和玉楼如胶似漆的一种妒意，引得衙内恼羞成怒，把玉簪儿骂了一顿。
射精过后为什么多睡眠？这是一个医学空白，还没人研究过。既然我一个懂得医学的人切身地经历了无数次，以前的古书上也有描写，一些过来人在他们的语言和哄笑里几乎明显地暗示了这样的事情，这说明这种现象是古今都存在的，是人的一种生理现象。如果我以后毕业了搞男科，我就要立这样一个选题来研究，一定填补空白拿大奖。我对目前一些人的所谓科学解释是不满意的，说什么***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只不过是几毫升液体，一些前列腺液和精子，再加一些微量元素。这只能说是一些人还对它的奥秘没有完全弄清，又为了图解宣传***无害论而信口开河。既然这么普通的物质，为什么丢失那么一点点就会引致身体的明显反应，几天才能慢慢恢复过来？这些人在生殖医学上干了太多的图解跟风政策的事情，就像他们前些年宣传的晚婚要到二十八岁结婚，三十岁生育才是最佳一样。编造这样数据的人，如今不知到哪里去了？又不知承担了什么样的伪科学责任？
我暗想到我们这一代的医生，只能做医学的良心，不能做跟风的可怜虫，不过那是遥远的以后的事情，现在还处于解决基本问题的求温饱阶段。就说一项生理的解决之道吧，我的喷射就和西门庆不同，他是对着活生生的人，我却没有操练对象，让***没有去它该去的地方。梦遗是真正的“满则溢”，又浓又多，纵泻满裆，就像才华横溢的诗人，之后的疲劳和睡眠补偿不明显；而更多的时候，则是受了一些诱惑和刺激，在反复的品味和咀嚼中，把这情色的液体唤了出来。
每当这样之后，我就很紧张，生怕睡过头，被人识穿。你想想，谁愿意做过这样的事之后让人知晓？
即使和要好的同学如贾德振，我们一见面就没有一句正经话，但也不谈这事，不让对方发现这事。不过，在议论男女朋友的时候还是涉及过。
他一次跟我说：“牛小冬，你还是处男吧？”他其实知道答案，便不等我回答接着说下去：“我们都是青春大男孩变成了老男孩，你牛医生也混成了人医生，研究人的，怎么还不知道人的心理？一个要钓鱼，一个要觅食。贪食的鱼儿甘愿上钩，就看你钓鱼的提杆果断不果断。你看你，身边的资源白白流淌，明明每天都要见面，还要弄得像十五的月亮，你也思念，她也思念，上帝看见了都要叹息的。”说着他有些激动似地站了起来，手一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效能充分利用起来！”
我和他虽然是好朋友，对他的许多话都只是听听，从心里不能接受。他说的是指两个实习小女孩，特别是梅小嫣，我对这样的女孩一向怀有神圣纯洁的心情，对他说的话有太过亵渎之感，不过同学面前，我也不会把反感表示出来。
世上的人是多种多样的，他和我天生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当然这也没有妨碍我们成为知己。如果把人这样来分，一种人一起床就生活，直到天黑就睡，从来不多想；另一种人则多愁善感、多思而行。他是前一类型的，我则是后一类型的。在情爱的态度上，他一见中意的就贴上去，就像人见了吃的要伸手去捞一样，简单又自然。我则会更多地取舍、观望、试探、谋划，更多的情况下，都是我考虑好了再动手时，机遇一晃而过，还没开始就终结了。不过我不后悔，后悔也没用，天生的眉毛长成的相，下次再来，还是改不了。这样经历多了，我发现后来的机遇甚至有比过去更佳的，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啊！难怪人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若是真的抓住了先头的机遇，与后面的机遇也就无缘了。没有了对新生活的期盼，会是多么的盲目而百无聊赖啊！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种生活态度拖下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生活方式。我在青春期的生活方式就是幻想自练，不是不想实行对练，可夜间想好了的步骤、方案、细节，到了白天又胆怯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是不能欢蹦乱跳、得心应手的。我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动摇过，我看到了自己的弱点，空想主义者将有一事无成的危险。贾德振的话太直白，但有合理的核心存在，我决定要开始迈开实质性的步伐。我知道，对于我一个新手而言，这项事业的难度要超过一台大型复杂的精细手术，在成功之前，只能说是旌旗在望、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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