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莱比锡曾氏庄园内,曾凤鸣放下电话,便转身离开卧室匆匆走向书房,书房里边,两个老头子正在埋头下棋,室内室外分散站着几名保镖,都是曾浩然当年贴身保镖的子女,这些老人们自己不能再伤筋动骨了,却又把自己的子女交给了曾浩然,由此可见这老头子的驭人之道。
曾凤鸣走进去,示意几名保镖出去,然后附身轻轻的对两老头说了几句话,俩位老人都怔了一下,曾浩然举着棋子的手停在空中,然后随手便丢在棋盘上边,说,“一定要那样?我看算了吧。陈小姐死都已经死了,还折腾来折腾去干吗呢?”曾凤鸣在他旁边坐下,长叹一声,“爹,我也不想这样,可小羽说的很有道理,不是想要他死,是要他明白一个道理:操守不是一天一个月或者一年,是一辈子。我看,还是先找他谈谈?”曾浩然跟林天宇对望了一眼,说,“你看着办吧,只是,别把小洪牵扯在内,这事,我想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晚上,还是在曾浩然的书房,曾凤鸣跟陈洪的父亲陈全玉俩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茶几上一盘棋已成残局,每人面前放着一杯滚烫的红茶,书房里开着暖气,陈全玉一直都有点咳嗽,穿得也特别厚,这时候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高领毛衣,陈洪的长相跟他酷似,两人都很高,面目都很英俊,只是他比陈洪瘦削,在他的眼睛里,你会看不见半点感情的波动,喜怒哀乐都没有一丝变化,而曾凤鸣今天却换掉了唐装,身上的衣服跟陈全玉无论颜色、款式都是一模一样。
曾凤鸣在棋盘上落下一颗子,似漫不经心的说,“全哥,小洪是时候该娶妻生子了吧。”陈全玉低咳一声,说,“孩子的事情不去管他,凤鸣,看清楚了,小心,将军!”曾凤鸣心里一声叹息,低头支士,又笑着说,“全哥,其实啊,我当年没续弦,就是觉得,我有两个儿子,小洪跟小羽,就像我们俩兄弟一样,他们也像一对兄弟,从内心上讲,我更加关心小洪一些,这么些年,我们一直在打拼,曾家现在有这样的局面,这里边有你很大一份功劳,唉~看看你,身体都磨垮了。”陈全玉淡淡的说,“我们是不是太客气了些啊凤鸣,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我觉得应该做的,像一个国家需要很多不同职位上的人一样,我们陈家上代,都跟着老爷在战场上金戈铁马了,到我们这一代,比他们轻松多了,看棋,再将!”
曾凤鸣看看棋盘,摇头笑着说,“全哥啊全哥,论对全局的把握,我总是输与你的,就像我们下棋,我几十年从来没赢过一样,怎么样?再来一盘?”陈全玉点头微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两支,再递了一支给曾凤鸣,他跟曾凤鸣下了几十年棋,自认为对他的棋路掌握得一清二楚,其实自己很快就可以结束棋局的,但毕竟还要给他几分面子。
可结局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曾凤鸣5分钟不到,便长驱而入,马入卧槽,再平车打将,陈全玉高象顶马,又落象护将,无奈曾凤鸣以边线突破,最终陈全玉以失败结束。接着两人又下了两局,都如是。陈全玉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曾凤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说,“全哥,棋错一着就全盘皆输了,你有点大意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把衣服披上?”
陈全玉顺手把旁边的外套拿过来披上,又端起桌子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很快便恢复镇静的跟曾凤鸣说,“再来一局,下棋而已,有输便有赢”。可话一说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果然不错,曾凤鸣马上接口,说,“全哥,你不是说过,下棋这东西是牵一发而动全局的么?来来,全哥,我们就再来一局?”结果没有一点悬念,陈全玉最后只剩下一马一士在那苦苦支撑护住老帅,曾凤鸣一个马后炮,微笑着盯住陈全玉,“全哥,你又输了。”
陈全玉脸色苍白,眼睛盯着棋局,伏下身子咳得声嘶力竭。曾凤鸣从桌子上拿起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又附身在他背上轻轻捶着,叹息着说,“全哥,你这又是何苦呢?自己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摆开来谈的。是不是?”
陈全玉接过纸巾,又狂咳了一阵,面色潮红的喘息着靠在沙发上用纸巾擦擦嘴,低声的说,“凤鸣,对不起了,但不关小洪的事情,你们别难为他,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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