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部：奶奶亲手埋葬着孙子（244）
蕴茹的双眼突然睁的大大的，她的眼中划过一阵亮光，用双手指着从舒齐面前走过去的老太太，她的双手里捧着一个纸箱，“舒齐，你拦住她，你拦住她，我的儿子就在她端着的纸箱里，我的儿子在那纸箱里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对不起儿子，我对不起儿子啊。舒齐，你把那个老太太给我拦住啊，我要我的儿子在她的手中啊，我的儿子躺在她手中的合子里呢。”
蕴茹一边说着，一边要冲过去，“舒齐，我求求你，你放开我，你抓着我干什么？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啊，你让我去抱抱我们的儿子呀。你让老太太把儿子还给我。”
蕴茹的神情脆弱而又激昂，舒齐怕蕴茹出事，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舒齐什么也没有对她说，舒齐也开不了口。
老太太只是回过头来朝着激情中蹦跳的蕴茹看了一眼，很冷漠地离开了，她见蕴茹哭着，她对蕴茹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孩子打胎死于腹中这件事情对她说来早已经司空见惯。
老太太双手端着纸合，从他们的面前平淡无奇地走过去了，他们的痛苦跟她根本无关，老太太是那样的冷若冰霜。
蕴茹瘫倒在舒齐的怀中。
舒齐什么也没有说，他的双臂仍然紧紧地箍着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保护她，让她不能做出任何反常之举，让她不能出事，让她的精神不能溃败。
舒齐紧紧地抱着她，他害怕她想不开做出傻事。
舒齐把蕴茹腾空抱起，直接走进了病房。
舒齐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做了些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自制能力，显的异常的冷静与不紧张，为什么能够冷静到如此成熟的地步？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但他的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爱蕴茹，他不能让蕴茹出事。
多少年以后，舒齐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当时的情景是怕人的，她甚至象泥塑一样静静地凝立着一动不动，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她仿佛对什么都视而不见了，对周围冷漠反应出来的还是冷漠。
在病房的长条椅上，舒齐发现她的心开始抽蓄了一下，双手更是猛烈地颤抖着，久久没法平静下来，她仿佛想努力克制自己，以免失声尖叫起来而惊动别的病房里的病人休息。
舒齐的脑海中升起了一股由意志所激起的理智。
舒齐看到她的模样越来越吓人。舒妈在一旁流着泪。
舒齐知道自己是个男人，警告自己，一定要稳住自己，稳住她，不能出事，他现在唯一能做好的是保护好蕴茹。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她想免强支撑起虚弱不堪的身子，带着踉跄的脚步想再去看那个纸箱中的儿子，舒齐竭力地拦住她。她一下子什么动作也没有，也没有了声响，她虚弱地倒在他的怀中。
蕴茹变得朦朦胧胧起来，她朝着舒齐投来一眼，这个眼神冷漠到了极点，象锥子一样扎进舒齐的心，让舒齐心悸，让舒齐难受。
她哭了，她又哭了，她终于哭喊出了声音。
“小舒，你还是人吗？那合子里装着的可是你的儿子呀。你说过爱儿子，想儿子，喜欢儿子，你现在怎么这样呢？你怎么面对儿子的死这样冷若冰霜，他可是你的儿子啊，你的儿子也不要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看他？你的心太狠了。你是个狠心肠的人，你还是个爸爸吗？你还是不是人啦？”蕴茹对舒齐发着火。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