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何叔说到我了,他说苗苗,那你得听我的,离开姓黄的,和小林好,行吗?
苗苗停顿了一下,好一会才说,老爸,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林中权有老婆?
何叔固执地说,那我不管,老爸是过来人相信我自己的眼力。小林是一个负责任的孩子,我相信他。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刷地一下下来啦,我好感动啊,再也听不下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个人都惊异地望着我。苗苗仇恨地望着我,瘪着嘴儿说林中权你偷听?我装扮了一张笑脸,走到何叔面前轻飘飘地说,何叔,你老人家好些了罢?哎呀最近一直好忙,没有时间来看你老人家呢。
何叔还我一个笑容,可那笑比哭还让人难过。他的身子越渐萎缩,躺在病床上活象个孩子,不,确实地说,更像具木乃伊。他的银发瑟瑟地颤抖,眼窝里汪着泪,用哽咽一般的声调对我说,小林你来了,你怎么这模样,受伤了?坐。
我心发酸喉头哽咽,刚想坐下,突然听苗苗冷冷地说了声,脸皮厚。我弯曲着的腿打伸,尴尬地站起来。
何叔用了几乎是喊的声音叫道,小林别管她,坐。
我说何叔我受了一点儿小伤,马上还得回病房去。何叔答应我您千万得继续治疗,眼看病情有好转,不能半途而废对不对?说着我把那只信封顺手搁在了他枕头下。何叔一下挣起来,把信封取出看也没看就给我,说小林你怎么又送东西给我,我明天就得出院呢。我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爸爸您不是与我有君子协定?相信我,您的病就是我的重中之重,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克服。总之,一定得战胜病魔。说着我将那信封重新推给他。
何叔小孩子样笑起来,吧唧在信封上亲吻了一下,调皮地说我就相信小林,重情分有责任心,是我见过的最忠诚的男子汉。
苗苗冷冷地笑起来,说就是就是,情种啊,能感动天下所有的女人,真是大爱无疆,天底下没有更比林中权更重情的男人了。
我好象被掴了一个耳光变得蔫头耷脑,我当然知道苗苗有所指。我付出的所有热情和忠诚在她那里都不过是文过饰非假惺惺的甜言蜜语,在她眼里,我根本就是一个不负责的男人,一个见异思迁的登徒子,如此而已。我气急败坏,恶狠狠地回了一句,苗苗美女我没找你你急什么啊你?你是多么高傲多么神秘莫测的女皇,我哪里配和你说话?你俯瞰众生悲悯大地只能仰视,哈哈,我是同我义父说话。
苗苗气得浑身战抖,她眼里饱含着泪水,却压抑着火气说,林中权你真的煞费苦心!你挖空心思设置一条条计谋,无非就是想暗度陈仓而已。你说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所谓的螟蛉认子?老爸给的对戒在哪里,你为什么一直隐匿不说,不会是想贪污了罢?其实答案很简单,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刻意所为!
我真的被打趴了,好想就此倒下长睡不起。这个女人真的好恶毒,句句话戳进我的心里!望着她如花似朵娇媚的面庞,她要不是神仙就是妖魔!
嘻嘻嘻嘻,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柳小翠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她乐呵呵地说,哎呀林哥苗苗妹你们在演戏吗,怎么火药味儿这么浓?林哥也真是的,其实车祸责任不在你,你的伤也不过就是小伤,怎么能在这里撒气?
我走到苗苗身旁,将何叔送我那盒子摔给她。我说,美女我从来没有掩饰过我喜欢你,至于你喜不喜欢我我相信缘分,时间能改变一切所谓星换斗移,没想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用满腔真情幻想去换醒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更不该苦心孤旨设计种种美好图画,其实那只不过是我的一相情愿。谢谢你对我的评价,祝你找到自己中意的男人有一个圆满结局。转过身我回到何叔身旁,真诚地对他说,老爸,你的眼光没错,我到死都认你这老爸。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的事我就会管到底。
何叔满脸泪摇着头,艰难地道小林……我不敢再耽误你……我所做的一切……是害了你……
苗苗满脸泪水,却装得满不在乎,手里玩弄着那只装着对戒的盒子。
我昂首挺胸走出屋回到我的病房,我用白被单蒙着头,狼一般哭起来。我的伤口在哭声中抽搐,好象有软刀子在一下一下切割,我的心脏好象成了齑粉,分崩离析在病房中弥漫飘泊。
这时一个暖烘烘的躯体紧紧地贴住了我,我的脸庞也紧紧贴着一张湿漉漉的面庞。当然是柳小翠,这浑身无骨柔弱似水的女人。她用暖烘烘湿漉漉的舌头亲吻着我,用梦寐一般声调呢喃着道,林哥林哥,可不敢太生气呀,伤口要紧呢。
我胸中一阵滚热,活象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搂住她。她侧身上了床躺在我身旁,在我身旁鱼一般跳跃,浑身肌肤散发着奇异的香味儿。我不敢睁眼只能死死地抱着她,搂紧,搂紧,就好象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的眼泪终于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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