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节 太原战役之石人梁绞肉机（5）
民国二十八年十一月十日十七点五十七分 吉林 金川县 回头沟 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指挥部
虽然现在还没到十一月中旬可是在东北这个时候已经非常的冷了，在这遮天蔽日的密林深处就更加的阴冷潮湿，经过和关东军二十余天的周旋的抗联第一路军的将士们都已经
十分的疲惫了，但是战士们没有丝毫的抱怨与不满，大家还对刚才那顿“鲜美”的马肉汤回味无穷，趁着身上热乎战士们都在抓紧时间整理自己装备，所谓的整理不过就是向自己
的芴楼（一种棉鞋）里填些芴楼草罢了，在就是将刚刚缴获的日军的武器一件件的做除油处理（枪械在使用普通枪油的情况下很容易在低温的情况下发生故障，因此我们的战士为
了战斗的便利不得不将枪油一点点的除去）。几个杨靖宇的警卫员则围坐在他们司令员的身旁，听他们的司令员给他们讲一些新鲜的事情，这已经成为这些年轻的战士们在晚上最
主要的夜生活之一了。
喝了一些热乎的马肉汤的杨靖宇此时已经有了些精神，于是他强打着精神给自己身边的这些小战士讲一些他们愿意听的事情。
“司令员，你说着岗村宁次咋就从关东军司令的位置上给撸了下来了呢？”一个小战士问道。（历史上本来在这段时间要担任关东军司令的是梅津美治郎，由于我们的武太行
的横空出世让日军在整个中国境内的部署彻底的打乱了，为了应付与苏联的战事和愈演愈烈抗联的威胁日军不得不将正在中国华中的岗村宁次调往东北）
“同志们，大家都知道小鬼子和我们的苏联老大哥在我国的蒙古地区打了一仗吧？这个岗村宁次就是日军这次行动的总指挥，由于日本人被苏联人打得大败，日本军部就将全
部的责任推到了岗村宁次的头上，于是岗村宁次就又回到了他的第二师团担任他的师团长了。”对于岗村宁次的归来杨靖宇是非常的担忧的，要知道这样一个中国通的再次归来对
于抗联在整个东北的斗争都将是一个严峻的威胁，自己和这支队伍的前途也必将更加的渺茫，但是作为一个指挥员他又不得不将自己的这种担忧隐藏在自己的心里。
“司令员，这老毛子，不对，是苏联老大哥，他们咋就和小鬼子在咱们的蒙古地区干上了呢？您不是说过蒙古地区是咱们中国的国土吗？怎么苏联老大哥到了咱们的国土上了
呢？那他们和小鬼子还有什么区别吗？”一个小战士感到十分的不理解。
“这个，这是苏联老大哥在帮助咱们，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同志早已经将帝俄侵占我国的利权归还给了我们，等到将来抗战结束了咱们就能从苏联老大哥那里接收当年帝俄侵
占我们的领土了。”杨靖宇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同志这个问题，作为一名成熟的共产党员和指挥员他十分的清楚即便是苏联政府和自己的党自己的国家的关系再好也不
可能将已经到手的东西再送回来，可是这个时候他只能这样的回应自己的同志。
“司令员，那老大哥不就成了咱家看门的那家伙了？是不是咱们还有给他们留几块骨头啊？”另一个小战士听了样靖宇的话在一边打趣道。
“闭嘴！没有你不知道的，都是革命战士了，怎么还一点的觉悟都没有，什么话都是可以随便说的吗？”杨靖宇急忙打断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战士的话，他知道要不是
为了和日本人周旋自己的身边并没有带多少的部队的话这个冒失的小伙子的这番话就很可能被有心者记下来后通知政委，说不定哪一天这个小战士就会受到毫不留情的“镇压”的
。
“司令员，你还是给咱们讲讲武太行将军的故事吧，咱们都喜欢听你讲这个武太行将军的事情！”另一个小战士道。
“不是昨天刚给你们讲过武太行将军血战深泽的故事吗？怎么，又想听了？”杨靖宇听到有人提到武太行的名字心里不由得感到暖暖的，其实他知道这个武太行的事情也是在
不久前的中共南满省委和第一路军领导人会议上通过缴获的电台收听中央社的节目时了解到的，长期以来几乎是孤军奋战的抗联的将领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他们无法想象会
有一个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抗日战场的局部态势的人的存在，同时他们也对这个新兴的红色战神充满了希望，包括杨靖宇在内的所有的人都希望这
个战无不胜的神话般的将军会有一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引领着这支孤军创造出新的奇迹来。
“想听，司令员，你刚才不是摆弄过电台吗？有啥消息啊？”一个小战士问道，在不久前的扫荡里部队缴获了一部日本人的大功率电台和不少的电池，可是在抗联的部队里面
懂得电台的使用方法的人并不是很多，这样对电台一知半解的杨靖宇不得不自己捣鼓这部电台，虽然已经捣鼓了十几天了可是却没有多少的进展，但是现在这部电台已经可以用来
收听中央社和新京电台（伪满洲国的宣传机关）的新闻了，虽说常常是断断续续的但是好歹也让杨靖宇可以多少的了解一下外界的情况了。
“鬼小子，还真让你们给说中了，今天啊还真有一件新鲜的消息，你们不知道吧，你们心目中的英雄武太行将军又对小鬼子下手了！”现在不光是这些小战士对武太行充满了
好奇，就连杨靖宇将军本人也对武太行充满了兴趣，要知道今天一打开电台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实在是不敢想象曾经弱小的党和军队居然在广大的华北战场上和
日军摆起战略决战架势，而这回又是这个武太行在唱着重头。
“司令员，你就快点说吧，到底是什么消息啊！咱们都等不及了！”战士们听到了自己的偶像又在和鬼子干的消息的时候眼睛里都放出了光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今天的电台里全都是武太行将军的部队反攻太原的消息，你们知道吗，武太行将军这次抽调了十万大军已经将太原包围得严严实实的了，太原的小鬼子的
整整一个飞行集团已经集体起义了，估计一周之内我们的部队就能够将太原完整的拿下来，你们知道吗？这将是在我们的军队在抗战开始以来收复的最大的一座城市了，对未来中
国战场的影响将是巨大的！”
“司令员，太原在哪里啊？有多大啊？”
“太原是山西省的省会，大的很，你知道新京吗？和新京大小应该差不多。”杨靖宇并没有对战士的问题感到奇怪，这些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战士在参军之前大多数人甚至连
县城也没有去过一次，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奶奶的，那可老大了，司令员，你说武太行将军打得下来吗？”
“能！一定能！你们不是说了吗？武太行就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嘛！哪里还有人能打得过武曲星啊！”
“司令员，你不是说武太行将军知道咱们吗？你说他什么时候能来看咱们吗？”一个小战士对杨靖宇问道，杨靖宇在以前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士兵们武太行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
名字还会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来帮助他们借此来激励士气，可是这也让战士们对于武太行更加得期盼。
“会！一定会的，等到华北战场的局势稳定了以后武太行将军一定会来看你们的，一定会的！”说这些话的时候杨靖宇的眼神中也充满了一种急切的期待。
——
十一月十日十八点十分 西南 重庆 最高统帅部
刚刚过去的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整个的中国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是在高度的紧张中度过的，即便是在大后方最安全的地方也丝毫没有例外，在最高统帅部里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
都在高度的紧张中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十日的白天，即便是天色渐渐暗下来的这个时候这里也依然繁忙。
“雨农，山西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最高当局自己也记不清在这一天中自己究竟问了多少遍这个问题，但是只要是一空下来他都回不自觉的问上一句。
“委座，到刚才为止整个山西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双方都在拼命的战斗，仅在山西一地我们投入的晋绥军、中央军、八路军就不下六十万，其中至少有五十万的部队都在与日
军的战斗中，我们的部队到现在为止除了收复了十几座不是那么重要的县城之外实在是无法打破战略上的相持局面”
“这是自然的，我们的部队正在发起的是一场全局性的战役，只要我们在一个点取得胜利就会影响到整个战役的发展，日本人不是傻子这种时候他们一定会拼命的，告诉卫立
煌和薛岳放开手脚，一定不要让武太行和晋绥军把风头都占了。太原方面怎么样了？武太行的部队进攻的怎么样了？”作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员最高当局对于战局自然有自己的看法
，对于这次得太原战役他也是费尽心力的，在战场上已经厌倦了失败的最高当局也急于通过这次战役向国人证明中央军也不是不能打仗的。
“委座，武太行的部队在进攻中似乎受到了阻碍，他手下的第一猛将江海涛已经被阻挡在太原城东石人梁地区好久了，眼看着各参战部队的协同作战已经不可能但是武太行又
不能给日军准备的时间，因此整个太原战役的作战计划已经因为石人梁地区的阻碍发生了全面的变化，目前为止我们军统情报部门依然不是十分得看好武太行的部队会取得这次战
役的胜利。”说心里话戴笠是希望武太行的部队可以顺利的拿下太原的可是日军的强大又让他和他的幕僚班子对于武太行信心不足。
“雨农，不管这个武太行能不能打下太原来我们都应该佩服他的这种勇气，要知道咱们当中的好多人已经被日本人吓破了胆了，一提到日本人脸色都白了，这一次我蒋某人就
要让这些人知道中国人得热血和志气都是有的！”说这些话的时候最高当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跟随先总理征战的战场上，身上的激情再一次的有了勃发的感觉。
“委座英明！”
“雨农，那个木下敏的事情差得怎么样了？”
“委座，我们已经证实日军的第三飞行集团已经全部起义了，一百余架飞机也都完好无损的落到了武太行的手里。”
“娘西皮，这些日本人怎么这么不经打？这回又便宜了共产党了，这些土包子，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把飞机飞起来！”
“委座，有消息称武太行已经使用这批飞机对太原日军的重要目标实施了打击，驾驶这些飞机的就是刚刚起义的日军第三飞行集团的飞行员。”虽然戴笠害怕最高当局再发脾
气可是他又不得不讲这“残酷”的事实告诉最高当局。
“娘西皮，娘西皮，是不是全日本的软蛋都集中在这个第三飞行集团了？武太行，我都服了他了，他的运气实在是不可思议！”
“委座，还有一个奇怪的消息。”
“奇怪的消息？雨农,说来听听。”
“军统安排在日本军部的特工人员发来了一份电报，内容十分得奇怪，日本军部直接下了命令给第一军，要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准进攻武太行控制的武宿军用机场，似乎机场里
有什么特殊的人或东西。”
“你们查出来具体是什么了吗？”
“委座，我们的人虽然已经打入日本军部八九年了可是他的职位一直都不是很高，因此他能够知道的东西有限。”
“雨农，不要急，让咱们的人隐蔽好，国家培养一个他这样的人的花费实在是太大了，我不想为了一件不知道有多重要的事情折损了他，咱们在武太行那边的线有什么消息吗
？以他的职位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吧？”
“委座，你忘了吗？他现在正在前线和日本人决战，连自己的生死都没有时间顾忌，哪里还会有时间侦察情报啊。”
“雨农，你和你的人加把劲就是了，现在做得已经很好了，你下去查查咱们在武太行那边的线人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有的话你们一定要照顾好他，你明白吗？”最高当局再
次想起了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男生。
“委座，我明白，虽然他是军统的人但是他也是中国的军人，这样的时候能够战死沙场是他的荣誉，如果有万一的话我一定会处理好他的身后事的。”说到这里一向为人稳重
的戴笠也感到了鼻子有些酸，要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前途本来应该是多么的光明，要不是当年自己吸收他进军统的话说不定现在那个年轻人还在做他的富家公子呢。
“你也先下去吧，都一天了，休息一下吧。”
“是！委座！”
——
十一月十日十九时三十分 山西 太原城东 石人梁 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暂编第七十八师副师长江海涛少将指挥部
“军长！我们师已经死了五千多人了，你就让我们撤下来休整一下吧！”步话机的另一端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得到了兵力补充的日军部队开始了积极的防御，在这个下
午日军针对八路军和晋绥军的包围采取了犀利的反制性进攻，我军的部队在日军十几次的大规模反击下损失惨重，战斗力低下的晋绥军部队虽然作战也十分的英勇但是在日军部队
强大的攻势下防线依然屡屡被撕开，一个营的部队冲上去填补防线往往连一个把都回不来，可就是这样晋绥军的部队愣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日军困的死死的，日军试图扩大战略
纵深的图谋一直没有达成，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前线晋绥军的指挥官确实有些顶不住了。
“混蛋！我告诉你，你小子要是敢后退一步的话用不了老汉动手我就宰了你小子，不光是你，你们全家都好不了！没有人？你是什么？我告诉你连长死了营长顶上，营长死了
团长顶上，团长死了旅长顶上，旅长死了你给我顶上，你要是死了我去顶你！”何柱国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部队和自己的下属呢，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别无选择了，石人梁这一
个点已经不光是自己部队的一处战场了，他关系到了正在战斗中的几十万将士的牺牲流血是不是值得，说得大一点这很有可能关系到未来几年抗战的发展，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这也
关系到了整个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他只好狠下心来了。
“军长，我不是孬种，可是我手里的兵力实在是不够用啊，要是鬼子把我的防线撕开和他们的援军会合的话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你给我坚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再给你两个步兵旅，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在这半个小时里给我出乱子我就毙了你！”
“军长，兄弟的家人就拜托你了！今天我就让小鬼子看看到底山西爷们的把儿是不是比他们的硬！警卫连，集合！”步话机里传来了部队集合的嘈杂声，显然这位师长亲自带
着自己的警卫部队上了前线，此时的何柱国将军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大家都清楚他的心里在淌血，这些可都是和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啊。
“何将军，是不是让弟兄们先撤下来，我这里有多了两个总部派来的独立团，我看我们可以替你们挡上一个小时。”江海涛目睹了下午惨烈的战斗，此刻的他对于这支“双枪
兵”组成的部队已经充满了钦佩和感激，他知道这支军队和自己的军队在牺牲精神上没有丝毫的差别，某种程度上这支屡败的“哀兵”的牺牲精神还要强一些。
“江将军，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要知道一点，我们的部队现在就是要给日军一种压力，为我们的工兵部队提供时间和机会，这个时候要是日军知道我们并不是真的要拿人
海淹死他们的话可就麻烦了，那样的话我们的牺牲和战斗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个时候我们的部队一个人也不能撤下来，要是增援的话也不能派大部队，为了防止万一我希望你的
部队可以在我军后边的日军残存工事进行部署，万一有变的话我们还会又机会。”
“何将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弟兄们的血白流的，就算是要我亲自上我也要拿下这石人梁！”
“副师长！我们找到了，找到了！”李向阳冲了进来。
“向阳，你说什么？找到什么了？”
“古煤矿，我们找到古煤矿了！工兵部队正在清理古巷道，估计最迟在午夜之前就可以实施爆破了！”
“太好了！” “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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