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节 太原战役之石人梁绞肉机（4）
民国二十八年十一月十日十六时 山西 太原城东 石人梁 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暂编第七十八师副师长江海涛少将指挥部
江海涛苦苦等待的增援终于上来了，可是我们的江海涛却怎么也乐不起来，原来大多数的增援部队的士兵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检查武器准备战斗，他们中的大多数人
都从行囊里拿出烟枪抽起了烟泡，一时间搞得阵地上是乌烟瘴气，看到这些江海涛甚至想架起几十挺机枪把这些双枪兵通通解决掉，要不是李向阳拼死的拖住他的话估计破坏国共
合作的“石人梁事变”就将在这里上演，而罪魁祸首恐怕就将是我们的江海涛了。看着自己的士兵如此的表现率领部队前来支援的骑二军军长何柱国将军却不以为然，只是一边喝
着江海涛递给他的个人珍藏百年汾酒一边听李向阳介绍目前的战况。虽说晋绥军的部队只是来协助攻城的，可是何柱国将军的军衔和资历却是摆在那里的，不光是江海涛、李向阳
不敢造次，就算是武太行自己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何将军，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的部队付出了几千人的伤亡可是依然无法撼动面前的这座日军要塞，目前为止可以尝试的办法我们都尝试过了可是依旧无法对日军的核心
阵地造成伤害，只是在刚才有一发三百毫米的臼炮的炮弹正好落在了其中一个分碉堡的正上方摧毁了一个，要不然得好我们至今为止连一个核心碉堡都打不下来。”
“娘的，没有想到老汉（晋绥军内部对于阎锡山的称呼）当年耗尽人力物力修建的国防工事居然成了小鬼子的了，早知道当年就偷工减料了，要不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被动
嘛。你们有没有试过抵近爆破，那样一定管用！”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何柱国将军想得却是另外的事情，其实在很久以前军统山西站就曾经通报过武太行的暂编第七十八师拥有大量
的重火力，何柱国一干的晋绥军将领大都把这当作是一个笑话，可是在刚才从罕山到石人梁的一路上他彻底的震惊了，不说别的光是那一车车大口径炮弹就让随行的晋绥军军官咋
舌，等来到了石人梁阵地仅仅是矗立在炮兵阵地上的十门三百毫米大口径臼炮就让很多晋绥军的官兵的眼睛都绿了，直到现在何柱国都在思索武太行是如何在日军的四面环顾之下
将一支部队发展成这个样子的，难不成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武太行和苏共中央达成了某种协议得到了苏联政府的直接支持？
“试过几次了，咱们的敢死队根本就上不去，一百多人的突击队往往在距离日军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就全军覆没了，只有等到晚上看看可不可以利用夜幕的掩护让敢死队接近攻
击了，另外我们还计划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对石人梁的山体实施整体爆破，炸药都运上来了，真的要是拿不下这里我就让石人梁永远的从地图上消失！”江海涛恨恨的说。
“我看咱们的炮兵还是先停一停吧，这么炸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算你们武师长再有钱恐怕也经不住你们这么折腾，三百毫米的臼炮炮弹现在可不是国内可以生产的，一发炮
弹运过来的费用估计都能装备一个步兵连了，咱们还是稳扎稳打对日军驻守的阵地实施压缩吧，就算他们的工事再坚固可是他们的弹药却是有限的，那里边我去过，钢轨构架，混
凝土浇灌的工事并不大最多可以储备三天的弹药，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兵力将这里围住我看不用我们打三天以后小鬼子自己就折腾完了！”虽说晋绥军的不对在作战中是出了名不知
道节约弹药可是看到了咱们的暂编第七十八师也不得不觉得囊中羞涩，面对着日军严密布防的阵地何柱国将军提出了一个最有建设性的建议。
“何将军，老实说我们手头的兵力有限根本就无法对日军实施有效的合围，再就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耽搁，我们南北两翼的攻击部队已经得手并高速的向太原推进，
万一我们这里无法尽早的解决战斗的话我们的兄弟部队势必要自己面对东山四大要塞，我们后边的后续部队也无法及时补上去，这样的话我们的整个战役部署都会受到威胁。”李
向阳讲这些话的时候也很无奈，如果自己的手里有足够的兵力的话鬼子的那个新的步兵联队就无法顺利的与核心阵地上的日军会师，那样的话要不了二十四小时就是靠的话自己和
江海涛也把鬼子的血给靠干了，可是现在好了,鬼子不但有足够的兵力防守核心阵地，还时不时的组织部队向我军已经占据的部分阵地实施反突击，我军驻守的部分阵地居然几次易
手，要不是前线指挥员果断的组织敢死队进攻的话战斗又会回到几个小时之前的态势。
“李将军，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谁不知道你们八路军的部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民兵、自卫军、决死队哪里不能弄出万八千人来，怎么到了你们暂编第七十八师就不顶事
了？”何柱国说的可是实话，抗战开始至今也有两年多了，在山西的这片土地上，晋绥军、中央军是越打越少，只有八路军的部队越打越多，整个山西战场上的八路军部队最保守
的估计也在三十万人左右，因此李向阳一叫苦何柱国将军可就不乐意了。
“何将军，谁告诉你八路军的兵力充足了，整个山西哪里不是咱们八路军在撑着，这样广大的敌后作战对兵力的需求会有多大你也是清楚的，加上鬼子在短时间之内对我山西
的八路军部队实施了两次规模巨大的扫荡，我们现在手里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部队啊，就在不久前的大扫荡里我们的部队就损失了三万精锐部队，一个一万余人的精锐旅打到最后只
剩下十几个人，一个少将旅长居然连尸首都没有剩下，战役结束刚刚半个月我军就抽调部队近十万对日军发起大规模的反击，这是多大的勇气，就在刚才师部还给我转来了周彦宇
将军的战报，他的部队到现在已经损失了几万人了，可是目前我们的部队还牢牢地控制着娘子关！”江海涛对于何柱国的话十分的不满意，暂编第七十八师在他的心里就是一面旗
帜，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置疑这样一支英雄的部队。
“江将军，你误会何某的意思了，何某只是说出自己的一点看法罢了，大家都是国家的武装力量，在这样的大战面前我们一定要精诚团结，这样吧，我这次带来的部队一个步
兵师又一个骑兵团就交给你们了，让小鬼子也看看什么是人海战术！”何柱国本身并不愿意将自己的部队送给别人做炮灰，可是他明白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晋绥军的部队还
不作出点成绩来的话无论是对于谁都是过不去的，因此这回何柱国将军算是下了血本了，他甚至已经想过就算是自己的这万余战士全部折在这里换下太原城是不是合算。
“何将军，这怎么好，咱们本来就是您的下级，我们怎么能让您的部队接受我们的指挥呢？”李向阳万万没有想到阎锡山手下的将军居然会如此的热情，在他看来阎锡山派这
万把部队来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是一触即溃的晋绥军这回居然要主动啃石人梁这块硬骨头。
“李将军，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的这些兵虽说是吃喝嫖赌无一不全可是他们也是地道的中国爷们儿，只要是一声令下他们照样愿意为国家和民族而战，我就坐在这里，我看
看哪个小猴崽子敢不听从命令，真的有的话也不怕我的行刑队和二十口大铡刀就在指挥部的外边，谁敢不服从命令或是临阵脱逃咱们就铡了他！”何柱国将军误会了李向阳的意思
，他以为李向阳是担心自己的那些双枪兵的战斗力，自从抗战伊始他就最讨厌别人蔑视自己的士兵，他的心里边比谁都清楚，晋绥军的部队打起仗来不比哪支部队缺乏勇气，但是
由于指挥的失误和训练的不足造成了部队在战场上的屡战屡败，说实话这些失败和耻辱与那些抛妻弃子，浴血沙场的普通士兵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何将军，我们什么也不说了，这里就有电台，我希望你外边还在‘舒服’的士兵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之内完成对石人梁日军合围，合围完成后在我军优势的开山炮火的掩护
下向日军核心阵地平推，在天黑之前我希望我们的部队可以尽可能的将防线收缩！”江海涛可不是那种客气的主儿，只要是你给了他权利就没有他不敢用的，这不居然对人家堂堂
的晋绥军军长下起了命令。
“好！江将军，何某今天一定帮你唱好这出大戏！参谋长，告诉弟兄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部署的士兵每人大头一个，烟土一两！”何柱国才懒得动员部队，他知道对于自己
的部队怎样的激励才是最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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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日十六点三十五分 山西 系舟山区凌井店 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暂编第七十八师前敌指挥部
“师长，延安电报，是主席的。”孙学武参谋长小声的对武太行说道，因为咱们的武太行将军正在大战趁着间隙试图休息一下。
“中央有什么新指示？”武太行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来。
“不是，是以军委的名义发给你个人的一份电报，你还是自己看看吧！”孙学武将电报纸交给了武太行。
“太行：对于战役的部署和实施中央感到十分的满意，但是对于这样的大战役一定要有大的筹划，对于现在的战场和未来的战场都要有一定的掌控能力，不仅要充分的发挥自
己的优势，更要善于观察和打击敌人的弱点。发挥自己的优点是容易做到的，掌握敌人的弱点却容易被忽视，在目前的战斗中你部一定要把握住太原之敌弹药、兵力不足的契机果
断的出击日军，作为一名合格的高级指挥员一定要善于在战斗过程中有灵活性和创造性，不能够被一些不是问题的问题束缚手脚，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对太原日军网开一面迫
其主动撤退也是可以的。对于战争也不要局限于一个区域的争夺上，榆次、寿阳、忻县也是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的，我们的部队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可以选择对其中的一处或是
数处展开有力的攻击，对于太原战役并不应该仅仅局限在攻城之上，大量的杀伤日军的有生力量对于我们也是很了不起的胜利。切记！切记！”武太行明白这份电报是对自己的指
导也是在暗示自己在实在无法将太原战役进行下去的时候应该采取怎样的方式应对，中央是怕自己万一不顺的情况下会再次用生命和日军拼实力。
“参谋长，回电中央：我武太行和所属部队攻克太原之决心决不动摇，我十万将士绝对不会辜负党和人民的信任！”
“师长，完了？中央可是已经放低了战役的目标设置，我们现在还有必要这样坚决吗？”孙学武并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可是前线的伤亡数字在不断的上升不能不让他有所
顾忌。
“参谋长，中央是怕咱们万一受挫的时候进退两难才发的电报，这最多就能算作是预防针，你我以后还要在山西这片混呢，万一砸了咱们暂遍第七十八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招牌那可是有损你我荣誉的事情，不管怎样这回咱们一定要拿下太原！”武太行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立场的人，即便是这种时候也不会例外。
“好吧，师长，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咱们武宿机场的空军部队已经完成了准备，随时可以升空作战！”
“很好，传我的命令组建第三飞行大队，大队长就由那个叫尚家驹做大队长吧，让他们把所有能够使用的飞机都给我飞起来，对太原实施轰炸！”
“师长，咱们去接受的飞行员只有不到八十人，可是机场上有各种飞机不下一百架，咱们的人最多就能飞起五十架，剩下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当什么事呢，你告诉龟田，让他和木下敏挑选值得信任的日军飞行员在我军战士的‘保护’下升空作战。”
“师长，你不怕他们把飞机飞跑了？”
“跑了？哪里跑？告诉龟田每架飞机只加半个小时的燃油，我不信他能跑了！对了，在武宿是不是有八架新的运输机？”
“没错，师长，八架飞机都是崭新的飞机，每架飞机还不到一百小时，咱们的飞行员都喜欢坏了！”
“都飞回来，装上补给争取在天黑前给周彦宇补充一次，估计他手里的子弹现在连集体自杀都不够了。”武太行此时对于周彦宇的感情十分的复杂，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给周
彦宇的部队补充一下，不然的话自己的东边的部队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支持的。
“师长，是不是让他们先撤下来？”孙学武试图再次劝一下武太行，因为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用几万具尸体堆砌起来的阵地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十分的明白独立三旅的部队
就要坚持不住了。
“不行！我说过他们必须为我的进攻部队争取时间，不然的话要玩完的就不是他们那里的几千人而是我手上的十万人，参谋长，不要妇人之仁！”
“是！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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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日十六点五十分 吉林 金川县 回头沟 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指挥部
“司令员，光吃马肉你的身子一定熬不住的，这个给你！”警卫员将两张烙饼递给了正在高烧之中的杨靖宇将军，部队在密林中和鬼子的讨伐队周旋了二十多天大家在体力上
和精力上都已经疲倦到了顶点，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向强悍的杨靖宇居然感冒了，今天是为了给大家改善生活杨靖宇才让部队杀了几匹马，事务长怕重病中的杨靖宇吃不惯马肉特地
烙了两张面饼给他吃。
杨靖宇闻到饼的香味，笑了。他正要伸手，忽然抬起头问警卫员：“这饼是哪里来的？”
警卫员说：“事务长烙的。”
“大家都有吗？”
年轻的警卫员支吾了半天，说：“就剩下这么点面了，照顾一下你的身体。”
杨靖宇听后，把饼一推，说：“同志！在困难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想着大家，好好照顾同志们，他们行军打仗，流血负伤，太辛苦了。我不能和他们吃两样的饭，你把饼送
给伤病员。”
伤病员们听说这是杨司令员送来的饼，谁都不肯吃。没有办法杨靖宇只好让警卫员将饼切成了条放进锅里煮，让大家都吃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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