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父母官丁卯。
丁县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孙能武正在纳闷,一个与丁县长一样穿件T恤的年轻人跟在后头,相隔只有几步,手里拎着个蛇皮袋子,里边装的东西似乎有点沉,看上去挺吃力。孙能武认出来了,这年轻人是丁县长司机小郑。
双方相距不过十多米,想避开是来不及了。丁县长视力很好,从不戴眼镜,他已经冲着孙能武大叫起来:“孙能武,你好潇洒嘛!”
孙能武知道丁县长从没见过妻子赵清雅,却也禁不住有点心虚,又不便解释,就高声打着哈哈:“丁县长,您兴致也不错啊!你不会是和小郑抓石蛙吧?”
“抓什么石蛙呀?淘宝!”丁县长弓腰抓起一个石头扬了扬。
孙能武这才记起丁县长酷爱搜罗奇石,听说闲暇常带着司机到多处河滩转。到丁县长家时,孙能武注意到了他家客厅摆放着许多形状各异的石头,还分别命了名,丁县长曾如数家珍似的讲了每块石头的来历。此时孙能武也表现出莫大的兴趣:“收获不小吧?”
小郑抢过话头说:“有几块品相挺不错的,不虚此行哪!”
丁县长轻轻挥了挥手:“主要还是放松放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因为隔着一条五六米宽的水道,双方都没有走近一步的意思。孙能武与丁县长闲扯了几句,就挥别了他们。
孙能武知道小郑爱说些荤段子,他怕相持久了小郑要拿白云鹤开涮,从而当场识破他俩的关系,于是一手拎着蘑菇,一手拽着白云鹤,逃也似的钻进了林子,回头扫了一眼,河滩已被树木全挡住了,这才放慢脚步,将女人的手松开。
“丁县长他们见过你老婆吗?”白云鹤似乎也有些担心。
“没有,小郑也没有。”孙能武回答。
“那你怎么怕成这样?”
孙能武笑笑:“不是怕,是本能。”他本想扶着女人的肩膀一齐走,但纷乱的柴草和灌木丛不允许,只好作罢。“这如同现在我们要回到车子边基于同一思维,总觉得顺着原路走更可靠,瞎闯就恐怕更难达到目的地,虽然不至于走丢。”
白云鹤紧随其后,尽可能不与他拉开距离。
“不过,他们肯定会怀疑我孙能武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老婆!”
“说到底你还是担心啊!其实,你老婆也不丑呀。”
“他们也还会怀疑,孙能武老婆有这么漂亮也没这么年轻哦。”
白云鹤听着这话很是受用。路过一大片粉红的杜鹃花,她看到无数蝴蝶在翩翩起舞,忍不住驻足观赏:“哇,我在山里十几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哩。”
“不是有一个蹩脚比喻么?女人像花,男人像蝶。花越香蝶越盛,花越艳蝶越狂,蝶恋花是常理,总没听过蝶恋草的吧?”
孙能武就是这样能逗女人开心。
他们回到原地,将蘑菇扔到后座,从车里拿出矿泉水补充了一下,想作下一步的打算,一阵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把一只爬在车轮上的灰背绿腹小晰蜴吓得跳下奔逃。
孙能武摸出手机接听,信号不好,勉强能听出是远大房地产老总时可观的声音。嚷叫了一阵,总算听懂了对方的大意,说是弄了头纯种藏獒,要送到孙能武家里去。孙能武有两大兴趣,一是女人,二是藏獒。他与白云鹤说好出来玩一整天的,现在听到有头纯种藏獒在等着他,比听说有个绝色美女在等他相见的欲望还要强。不过他考虑到会拂了白云鹤的兴致,就作出一副两难的手势:“这个时可观,早不送来,迟不送来,偏在我们玩得起劲时搅和……”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白云鹤并不介意:“我们又不是探险,适可而止最佳,回去看藏獒吧。”
孙能武说话总是左右逢源:“带点缺憾,为下次游玩留下更强的欲念!”
“一座好山如同一本好书一样,读了精彩的开头,总会对下文充满好奇。”
“没错,一个好女人也如同一本耐读的好书,总是读不够。不读则已,一读着迷,百读不厌,韵味无穷……”
孙能武插诨打科引得白云鹤格格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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