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40分,孙能武又一次拔了过去,这回一下就接通了,丁县长说刚散会,正要去吃饭哩。孙能武说那你就先去吃饭,我再打你电话。
“什么事这么急呢?”丁县长以关切的口气问。
“不急,不急,私事……”
“你小子,这时间打我电话,又是私事,还能不急!快点说,不然的话,吃了饭我可要睡午觉啊!”
“嘿嘿,是一个朋友的事……”
电话那边是丁县长佯装生气的口吻:“你又给我出难题了!没猜测错的话,准又是叫我去说情,对不对?”
“真不好意思,丁县长,我一个朋友一车花炮在路上,被市公安交警给查扣了。她本来三证都办好了,走得匆忙,少带了一证,都急得在那儿哭哩!”孙能武故意把情况说得严重一点。
“哦,八成是个女老板吧,那就叫家里人送过去嘛,才几个钟头的车程。”
“哎呀,丁县长,您不知道啊,她家里就一弱智小孩,不可能办到呀。”
“那就你把证件送过去。”
“不瞒您说,我还从没去过她家。哎呀,我的好县长哎,你就行行好,这个忙你如果不帮,她会认为我在场面上混得太差了,形象大打折扣。再说呢,花炮产业是我县的支柱产业,你不是说要大力支持花炮产业吗,这也是领导关心中小企业的具体体现哪!”
丁县长笑道:“别给我戴帽子了,我试试看吧。”
“好太谢谢您啦!”孙能武对着电话简直要作揖了。
搁下电话,他打了个榧子。心里有底了,他反而不急于给白云鹤打电话。看了看时间,却一时不知该往哪去就餐。一连好多天来,每天中午甚至晚上都酒店里进,宾馆里出,吃腻了。他决定吃碗粥,缓解一下胃的压力。
粥吧一般不像快餐那样会送货上门,但孙能武常去的那家粥吧偶然也会答应一些头头脑脑的要求,孙能武也曾叫他们送过几次。这回也一样,电话打过去,粥吧老板哪敢怠慢,很快叫人送来了一瓦罐白米粥和一碟酸菜,孙能武稀里哗啦很快就将它们吃了个精光。
孙能武办公室是个套间,里头是个小卧室,每当工作太晚,或是与夫人闹了矛盾,这里不失是个安乐窝。他把窗帘拉上,倒在床上蒙头就睡。这一觉睡得太沉了,不是一阵手机铃响,根本不知道睡过了头。迷迷糊糊拿起手机时,号码也没看,有些不乐地“哎”了一声,听出是白云鹤的声音,立马睡意全跑了:“怎么样了?”
“听你这声音,你还没睡醒啊?”那边的语气与先前就不一样。
“不是你,我还真想骂几句,哪有午睡都不让人家睡的!”
“现在都两点五十啦,还午睡啊?”
“是吗?”
“我是看着都早到了上班时间了才给你打电话,不然谁敢惊忧你局长大人的好梦啊?”
“别贫嘴了,到底怎么样了?”
听得出白云鹤满是喜悦:“放行了,我现在正在路上哩。你还真有面子!”
孙能武能听出手机中隐约有发动机引擎声,他有些自鸣得意地说:“我求帮忙的事,丁县长没有不答应的!”
“谢谢啦!”
孙能武笑道:“不用谢了,回来你给我唱唱《歌剧2》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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