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颜美素审视着孙能武阴郁的脸色,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孙能武喟叹一声,欲言又止。
凭着自己对孙能武的了解程度,颜美素断定孙能武不是体病,是心病。在她再三追问下,他叹口气,含糊其词地说:“唉,家事最烦人啊。”他当然不会原原本本说出来。
既然是家事,颜美素也不便深究。诚然,他如果愿说出来,她也愿与他分忧,也可以凭她女人特有的柔情与他解愁。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已有另一个女人介入了他的生活。
前面出现了丁字路,颜美素说:“往右。”
孙能武一秒钟也没犹豫,一直将车子开到了颜美素家。
这是一幢独立的小洋楼,规模大小不亚于孙能武家的,所不同的是没养藏獒,也没雇保姆。院子里种着几株广玉兰,人在院墙外就感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荡漾。还有几株红花檵木,枝叶葳蕤,树态多姿。记得上次来时,红花檵木还没有花蕾哩,现在它们在车灯照射下,可以看出开得正旺。两种正在盛开的花散发出蛊惑的气息,就如同颜美素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淡香,牵引着孙能武梦游般地步入另一座别墅。
颜美素打开电视和立式空调,给坐在沙发上的孙能武倒了杯水,很快从衣橱里找出了孙能武的背心和短裤:“你先去洗吧。”
孙能武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拿着衣服轻车熟路地找到拖鞋,趿着进了洗浴室。
颜美素从冰箱取出一碟切好的西瓜,拈起一片边吃边走向客厅,外面隐约传来汽车停靠的声音。很快,随着一阵钥匙响,门砰地被推开了,闯进一个20多岁的女孩子,篷乱的短发,娃娃短袖衫,牛仔短裤,脸和露出的手辟、腿被太阳晒得黧黑。她听到了洗浴间的水声,也看到了玻璃门透出的灯光,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颜美素:“妈,谁在那儿?”
颜美素直言不讳:“你孙叔。”
“他又喝醉了?”
颜美素含混地“嗯”了一声。女儿也只是随意问问,在房间砰里乒啷翻了一阵东西,像急于去扑火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要朝外走。颜美素叫住:“小萱,这么晚了还出去?”
“朋友要借我CD。”
“注意安全。”
“哎。”
“不要乱来啊。”
“知道了!”小萱朝洗浴间使使眼色,“妈,服侍好孙叔哦。我走了,有人在门外等。”
孙能武走出时,显得精神多了,也许是温水的浸泡,脸膛绯红。他问:“刚才是小萱吧?这么晚了还出去玩?”
“这孩子,玩昏了,一伙年轻人整天没一点正经事。”颜美素看着孙能武说,“哪像你家芊芊听话,一个人在外国求学也不用父母操心。对了,芊芊最近还好吧?”
孙能武拈一起一小片西瓜往嘴里送,边吃边说:“不操心是假事。尽管隔三岔五的,她会通过电话呀,QQ呀,跟我们交流,总是安抚说不用操心,可我和她妈妈是无时无刻不牵挂着。”
“唉,同样是生长于优裕的家庭环境,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颜美素唠叨着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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