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能武匆匆地穿鞋,打开客厅门,头也不回地撩开腿踏下台阶,用自动锁打开车库门。当车子从大门口开过时,他从眼角的余光瞥见厅堂门口一个叉腰女人的身影,但没看到女人眼里噙的泪花。
来到一个KTV包房,孙能武发现四女三男正乐得一塌糊涂。三个男人都是常有来往的局室机关副科级以上的活跃分子,原先常在一起玩;但四个女人中只有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一见他进门就打了个招呼,刚才的电话就是她打的,中青旅行分社负责人颜美素。其他三个年纪都比颜美小,虽然身材看上去是够苗条了,但在粉红的霓虹灯映照下,也可以看出她们并不怎么漂亮,经过刻意化妆,也远不如颜美素光彩夺目。
见人到齐了,一个穿着紫罗兰色连衣裙的女人显然是组织者,她叫沈忱,房地产老板时可观的妻子,她涂着紫色唇膏,描着紫色眼影,两声招呼,人们便停止了喧闹。听罢解说,孙能武才知道是玩一个抓阄接吻的游戏。颜美素曾受别人之托叫孙能武去玩过两回,但抓阄都没抓到与颜美素结对子。接下来沈忱宣布了派对规则。
孙能武本以为是约他出来唱唱歌,与妻子的争吵令他心绪一下子调整不过来,兴趣就大打折扣。他们玩的是系列游戏,接吻是其中一个项目之一,仅此而已,并无更出位的项目。这游戏对孙能来说已是有点出格的了,以前两次都是在醉酒的状态下被人“挟持”进这种昏暗场所的。他没像以前一样对心爱的人充满期待,抱着抓到谁都无所谓的态度,却偏偏抓中了颜美素。
大屏幕上,蜜雪薇琪的歌曲《kissy》拉开了游戏的序幕:
心窝里种草莓
比巧克力甜美
这滋味任谁
都不会浪费
这感觉要续杯
像啄木鸟滑水
轻轻啄在耳垂
烟火灿烂的嘉年华会
没人愿意排队
在这首甜美音乐的渲染下,沈忱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一声“开始”音还未落下,几个男人都如饿虎扑一般搂住了相应的女人,唯有孙能武动作迟钝,颜美素则主动出击,一下咬住了他的唇。
你嘴唇有夏天的气味
像偷吃的零嘴
kissy kissy kissy kissy
wanna kiss me happy
请不要稍息
颜美素很快发觉,孙能武完全是被动应付,完全没有了从前的激情。
kissy kissy kissy kissy
一口甜蜜 再一点惊奇
旁边三对若入无人之境,如痴如醉,孙能武搂着颜美素则如同一个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冰棍的孩子,一口一口珍惜地轻舔着,这让颜很不过瘾,也很不高兴。
蜜雪薇琪的歌曲《kissy》还在继续:
告别沉闷的单身派对
真爱突然插队
你嘴唇是幸福的口味
最好吃的零嘴
三对男女气喘吁吁如同饥饿的人抢美食一样,颜美素却感觉像是在舔一块失去了鲜味的猪肉一般,终于松开了环住他腰间的手。
“对不起,我今天身体有点不适……”
颜美素拉着孙能武先后坐到沙发里,眼光在他脸上溜来溜去:“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
孙能武点了点头,十分疲惫似的长嘘了一口气。
颜美素拍拍沈忱瘦削的肩,好一阵她才睁开眼,略略扭转头,但嘴唇仍被男人吮吸着。颜美素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沈忱鼻腔里“嗯嗯”了两声,也不知有没有听清,继续着她们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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