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板打量着孙能武：“你也熟悉这首歌啊，孙局？”
“让我赶巧了，上次去北京玩，说有一场叫维塔斯的演唱会，是个俄罗斯青年歌手，发音方式非常独特，叫海豚音发音。因为在人民大会堂演出，票价很高，但拗不过朋友的盛情，结果还真大开眼界！”孙能武绘声绘色，“哇，一个男青年，能唱出花腔女高声都未必能唱出的五个八度的高音，据说震碎了克里姆林宫的水晶吊灯！”
几个男人都发出惊叹的嘘声，但白云鹤扑哧一笑：“别说得神乎其神，只是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唱时，刚好有片灯饰碎片掉下来打在观众的头上，后来就越讲越传奇了！”
被抢白了，孙能武有点不服：“你、你怎么知道？维塔斯唱的时候，你也在场啊？”
白云鹤耸了耸肩：“我是在网上搜的，不信你们也可以到网上搜搜。”
几个男人同时“喔”了一声，表示理解。年纪最大的向大家提议：“我们请这位美女老板再来一遍好不好？”他带头和旁人使劲拍巴掌。
时老板殷勤地给白云鹤送上一杯水：“你们只顾欣赏，人家嗓子哑了怎能么办？”一边摁下了《歌剧2》的音乐。
一口气喝下水，白云刚来得及舒口气，就接上了音乐。就在她唱到第二段末尾时，室内一根霓虹灯管熄灭了，本还有几拍的海豚音嘎然而止。
“哇，简直是奇迹再现哪！嗓子竟把灯管都震坏了！”孙能武笑着大叫。
男人们发出了善意的大笑。
白云鹤亦笑：“张爱玲不是说过吗，出名要趁早。要是在10年前，我巴不得你们替我吹吹牛，宣传宣传，不过现在就没必要啦！”
有人说：“去央视星光大道唱的，比你年纪大的并不少啊。”
“不瞒大家说，我这嗓子是天生的，不是练出来的。其实呢，我自己也没发现我有这种能力，是读中学时一位音乐老师发现的。原先我也只知道发音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真音，一种是假音，真音是声带全面振动，假音是声带边缘振动。而所谓的海豚音呢，当时没有这种说法，是叫咽音，咽喉的咽，是气流高速通过极小的声门缝形成的振动声。为了达到气流的高速和声门的闭合，声带上方的咽腔必须缩小，而且要使用比较高的喉位。刻意练很难练出来。发现了我这种能力后，有不少人建议我走音乐的路子，可是我家境不允许，学费都是东拼西凑借来的哩，找指导老师啊，或深造啊，梦都不敢做。”
一席话，说得大家的心情沉重起来，有人慨叹：“钱啊，因为没钱，破碎了多少人的成功梦……”
白云鹤盯着一片灰白的投影幕：“小学五年级，我就得了全县比赛一等奖，后来全市的、全省的也得过好几次。成了家以后，央视的‘星光大道’啊，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啊，好多熟人都力荐我参加，可我根本没具备那样的经济基础，歌星梦，算是彻底破灭了……”
有人说：“现在你做了花炮老板，应该说有一定经济实力，何不圆圆这个梦呢？”
白云鹤苦笑着摇了摇了头：“此一时彼一时也，别说还是花自己的钱，就是有人资助，我现在也没这个兴趣了，我只是把它当作我的爱好而已。”
孙能武叹息道：“唉，多具歌星潜质的人啊，完全有望成为专业歌手！这正如大仲马说的：理想是人生的绿洲，贫穷是绿洲的蝗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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