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浩太回来了,他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他不明白他的女人好像不懂爱的意义,居然和别的男人一起去游山玩水。
我向来不知怎么解释,他不问,我如释重负。不久,我整个沐浴在细细的水流中。出来时,浩太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提电脑。他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只看到他的侧脸。落地的窗外月色清冷,投进来,他的身朦朦胧胧。我细细观摩他,他眉宇清朗,神态平和。只是我知道,他有些大男人主义。
“你给我听着。”他低声说:“我警告你,这个人不行,不许你和他一起。”
我的脸上浮现嘲讽的笑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浩太没回话,往沙发上一靠。“我再说一次。鸿儿,我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
“我们什么都投做,只是聊天而已。就像是一种怀旧,你告诉我,这有什么不可以?”
“我的回答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我站了起来,披上外套,很快地走出家门口。我一拐出灯火通明、车马嘈杂的大街,漫无目的的走着,我想他仍然没有追出来,他决定不变应万变。他估计我会搭公共汽车四处乱转。我在站台上气呼呼等他追来,他跑了过来避开了我的视线,汽车来了,我没跳上车,他随之也赶到。
“鸿儿!”他喊道。
我继续往前走,既不看他一眼也不回答。他又喊一声,我才停下来面对着他。他正在我后面,收不住脚,撞到我的鼻子,我费力地揉搓着又酸又痛的鼻子,他还忙不迭声地向我陪礼。
我说:“你没有错,错在我。”
“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不,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永远也不会喜欢你。”我匆匆地往前走,他只好快步赶上。
“你从来不体谅我,”他说,“当你对一个人不开心时,我比你更难过。你不喜欢我,我并不在乎,毕竟不能强求,我只要你让我爱你。”
我不讲话,继续往前走。他低声下气倾吐忏悔。
“只要你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如果你有空,想跟我出去那我再高兴不过了。”
我又停下来,因为我们已经到了一个街口。
对一个我没跟他上床的男人,他吃醋吃成这样。可他以前不是放我几年不理不睬,我燃上一根烟慢慢地抽着。
第二天,他陪我去买内衣,台湾人内衣叫点三。应该是这样写的。我在里面兜兜转转半个多时辰,出来时,浩太耐心静气地等我。上了车,我从一大包的购物袋里拿出一管口红,说:“我一向喜好淡紫色的,怎么都不换。”
“淡紫色很配你。”浩太说。“淡紫色有一种魅惑,浅浅淡淡的我喜欢。”
“昨天我当你生气了。”
“怎么会,我只是约好和朋友打牌。”他大度地说。
“你爱我吗?”
“要我整天和你说我爱你这么肉麻的话吗?”
“浩太,你有时很虚伪。”
有时感情一丝一毫都无法将就,我说:“我就是要听,每天都要你一百遍。”
“虚荣。”
“他想了想说,你并没有什么时候不好,模样也说得过去,有些刁蛮,有些任性,喜欢繁华,又很虚荣。不过女人都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我隐忍你只是你昨天搭了几个钟头飞机,不错,我是和别的男孩子出去,但我以前也有男性的朋友,你从未表示过不满,原来,你一直伪装自己。”
“你像对不起我,对我解释不休。”他啼笑皆非。
“你不在乎,你不爱我。”我赌气。“我觉得他活得很好,他说过,求仁得仁,做人只求心安。浩太……你真的什么也不问吗?”我终于把我的不安问出来,然后松了一口气。
浩太笑着说:“我知道你……看到好男人都想引诱一下子……”
过一会儿他问:“你们一起出去了几天?”
“不好吗?”
“我说过不想你再见他。”浩太皱上眉头。
“我需要人陪我说话,你想还有谁呢?我要爱上他,早就嫁了他,你未必阻止得了。我明天去看他,我会天天去看他。”
“你老是跟我作对,你是跟我耗上了,你像个孩子。”
“他追过你,你对他也颇有好感。”他淡淡地说。偶尔我会想起他,只是浩太怎么知道?看着他,我无话可讲。
我一下子抱住他,他正开着车,出其不意,车子拐来拐去,然后急刹,我们陷入长长久久地亲吻。
“浩太,我真的很爱你。”他吃定了我,不知上辈子我欠他什么。
“你就是这样,我不在身边,你的感情会出轨。女人,善变的动物。”他似笑非笑。
“哪里有,哪里有。”被他戳穿了心事,我有些恼火。
“有时你说走就走,我找都找不到你,天哪,这就是我爱的男人,灯泡坏了,马桶阻了保险丝断了……诸如此类的麻烦,一个女人,有时真是心力交瘁。”
许久他说:“鸿儿,我知道,你心里怪我……”
“我没有怪你,你就是这样,如果我不开口,你永远也不说出来,可我是女孩子,我需要别人来追我,你一直让我主动。哪个女孩子情愿去倒追别人?也只有我这么傻,有时我想,算了把自己嫁掉算了,只要他爱我,能让我开心,不让我养,我就嫁掉算了。”
一阵长长的沉默。
“鸿儿,你像怨妇。”
“更像一个弃妇。”
“……以后别这样,容易出事,要是在拥挤的路口,会造成交通堵塞,警察叔叔要开罚单。”他努力改变着话题。
“以后别这样,容易出事,要是在拥挤的路口,会造成交通堵塞,警察叔叔要开罚单。”他半真半假的。
“警察叔叔连这些都要管?”我不可思议。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