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素素变得更加沉默，并且又回复了常去后山的习惯。
那天她在后山待到很晚，天黑尽了才缓缓往回走。远远地过来了一个人，慢慢走近才看清，原来果真为杨干事。
“和人吵架了？”他又想把“大是大非”问题化为“天上下雨地下流”。
她不语，默默立在他面前，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双目。她常常疑惑他怎么会长那么一双眼睛，眼线确确实实象纹过或画过似的。半晌，素素移开视线，凝望着远山黑黢黢的轮廓，缓缓说道：
“玛姬将被遣送回家。此外，不会有任何处罚。”
他微微一慄，但马上又控制住自己。许久，才一字一顿地说：
“林素素，果然邪门儿。”
她芜尔，“邪门儿”大约就为他对她的最高评价了。
她没有转过头来，象中了魔法似的说着她并不想说的话：
“实质上结局为早就写好了的，我们不过为一步一步地在走而已。”
他想了一想，点点头，又点点头。
“头一回见你为在T城。”她一怔，哦？这么早？这倒为她不曾料到的“那时你穿一件连衣裙，白底上有蓝颜色的细点，看上去个子很高。头发一直垂到后背，眼神寂寂的，一股怀才不遇的落拓。”
素素这辈子最受不得人家对她好，这时只觉得一股酸酸的液体涌了上来，鼻子凉凉的眼睛涩涩的，却并不想哭，只凄然一笑，道：
“我也并不想和你们对立，只没赶好钟点儿罢了。”
“嗯---”他点点头，表示理解。继续刚才的话茬说：“还看过你的资料片，和人格斗的。”不知为什么他笑了一下，“一副玉石俱焚的样子。”
沉静了片刻，突然又恨恨地:“这儿本来为一片宁静，你的到来才破坏的它，大家都知道。”
她知道他指的为米事，只难辨真伪，只能认定他仍在诱惑。
迷惑归迷惑，她还仍然很快地转过头来，迎着他的目光反击道：
“不过不为我挑的头。”
“你的意思你为被动的，你在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反应极快。
“难道我弥补得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差远了。”他强词夺理，无理取闹。
“那等你觉得够了，我又觉得亏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一愣，这倒为他不曾料想到的。
“噢，你一点亏都不能吃的！”他胡搅蛮缠。
“对不起，杨干事。”素素真诚地说
“没什么。”他脸色缓和下来。
实质上，按着素素的刻薄劲儿，她原本说出来的很可能为：“对，就一点亏都不能吃，你斗输了吃亏倒霉你活该。”但---面对着他，她却说不出口。
两个人沉默着，却又都不想走。
夜色从未有过的深浓，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今晚为阴天。”素素说。
“明天呢？明天会怎样？”他问。
“明天---”素素沉吟着，她听出了话里的意味深长，“谁能预料 。。。反正结局早已写好，我们不过一步一步地在走。”
素素忽然吊儿郎当地将手往兜里一插，玩世不恭地用一种朗诵的语调笑道：“明天？明天又有一个新的太阳。”
他半天没有吭气，接着缓缓说道：“那用你正常的逻辑来推断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正常的逻辑？”素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停一停，思索着说：“按女人的正常逻辑，她应该明白，男人的征服欲很可怕的。”心灵的征服，原本为世界上最复杂，最微妙，最刺激的过程呢。
“那就拉倒吧。”这回他真正占了上风。
“现在倒够本了。”素素惨然一笑，转过身去，伤感地望着远处朦朦胧胧的远山，半天才梦一般地开口道：
“人家都说，神在恋爱的时候也会晕的。。。可我们。。。”
“可我们不为神，我们为魔鬼。”他迅速打断她的话头，急急地说。
“魔鬼，”素素失笑，点点头，再点点头。是的，任何时候他们都清醒，理智，冷静，而又镇定。确实为魔鬼得---“邪门儿”，素素突然咯咯咯地大笑不止。
“这一卷就写完了，最后我点明了主题，和卷名也相符，没有爱情的故事，神在恋爱中会晕，魔鬼不会晕。”素素关上了视频。
“谁教你的？魔鬼得邪门儿，那意味着你放弃了大禹和英国皇室后台商纣王共同后代的角色，变成开国皇帝的私生子了，海狼耍你啊。”他看出了端倪。
“我妈如果和开国皇帝有染，李自成也不会这么疯狂地迷恋她为她去死，她拒绝了开国皇帝才有这么高的人气的。”
“嗯，乱搞如果有钱的话，做那种事如果记分记值的话，那给钱的那个小粒子以后会生下来做那种人去，给八毛也不行，三秒能到顶，八毛不能到顶的话，只能飞去了。”他的专长就为开车，天才少年嘛。“不过你好象对这种好看的特别感兴趣。很喜欢很关注这些吗？”
“你在意这些做什么，好看？你不会说‘看看我也喜欢看’？”
“我不一样啊，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嘛’，他们会打的。”
“我不早到你那儿说过了，我的身家性命全给了你了，你死我就跳楼去。”
“海狼也并不爱你，他不会爱你的，他说‘这菜我一定要吃上’，说他老婆啊，他老婆死了以后做鬼才又做英雄的，害得他为了救她送了命，做鬼去了的。你看他让你有了一回婚姻内的失贞，人家结了婚也还自然处子之身的。”他撇撇嘴，不屑地说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他们有人求，她们有人求，自然有人锁他们和她们，不像我，丑死了和你混啵。”素素做个鬼脸。
“我锁你呢？”他突然认真地说。
“算了，我付钱这么多，穿完棕色衣服穿灰色衣服，穿完灰色衣服穿黑色衣服，这么帮你了，你还舍得打啊？”素素害怕了起来。
“现在正在传八的那个扒，大家小心注意就行了，好多上层都去了。”他保持着一贯的低调不张扬，“星球可以都做人了啵，反正粒子应该查询的，不该囤积的。”
“嗯，除了恒星会烧，其他星球也没吃过，恒星嘛，搞那么多行星的，也不吃，真正吃的只有黑洞了啵。到了黑洞里也没关系，很多人都进去过，只要一说粒子该查询去的不该囤积的，黑洞就散了，不会有妨碍的。”这还为素素以前写上一本小说时候知道的。
“人嘛，以为吃粒子的时候实质上为粒子舒展，以为粒子流失的时候实质上为粒子收缩，也都没有吃过，真的搞死人了，穿一件灰色衣服替人成灰去就算了，也不影响整体美。”他息事宁人。
“我没搞死人还穿灰色衣服哪，只为他们说了一句搞死人穿灰色衣服为是的，又关雎了的。”
“我现在在搞那两个最初谈恋爱的动物，他们不搞好始终别的搞不好。”他有些挠头。
“他们俩啊好搞，就劳动去就行了，人家都从思维中劳动，劳动中思维，人到老了以后也没有思维了，只有劳动了，就让他们劳动去就有思维了就好了。老的嘛，一开始都思维的，他俩一开始就吃粒子；年轻的那些嘛，一开始都劳动，他俩一开始就查询。所以，让他俩补上劳动就好了。一劳动，就能让顶层最细最快的粒子给他们思维。”素素以不变应万变。
“前面的一千万不能玩，一二一的话，没有后面的一推动，前面的一就给中间的二给吃了，没有了推动，粒子一粗一给洗，马上被吃了没商量，然后做什么去了都不知道。”他说这边人老贩那边的人，就这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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