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星期二依旧为队列训练。
每回杨干事教科目的时候,素素总特别地有情绪---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的兴奋感吧。
这一回也不例外,而且,不仅杨干事,全区队十多个一起训练的人也都感觉到了:素素今天特别地带劲,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种饱满的精神,一反平时无精打采的状态。
笑意写在杨干事脸上。他也似乎感染了素素的兴奋,示范动作越做越帅气,整个人也好象处于一种被激发了的状态。他以为他为谁?真为外国电影中的纳粹军官吗?
“你以为‘海狼’为谁?他最早先在对敌斗争中为他妻子去死的,他们为战友。”他提醒素素注意,不要陷进去。
“我不会后患无穷。那时因为还没有到全推的境界,外部环境也还为冷战时期嘛,所以对‘海狼’有一种逆反情绪,根本就把他当作一个对手打的,拿他当作普通的有劣根性的男人打的,再说那时外部环境压力太大,搞不好就给强制了。”素素个人认为遇到这种情况也还象探春的做法为最好,‘我但凡为一个男人,能走的出去做一番事业,那就有另一种说法和道理了。’
“他们发起做两两成双的,但自己并没有陷得这么深,我给他们解锁了,粒子在里面再怎么动作,内部最细的还仍然会细化,不过他打电话给我说,那样人会死掉的,但爱的甜蜜他们应该品尝得到,也应该得到。”他一向大度,有他在没人会死掉。
“我倒无所谓,我会跳出来看自己,只‘海狼’这么一个好人,与他妻子陷得这么深,真不该这么打的。”素素不知‘海狼’醒了之后会不会有良心谴责或者内疚。
“你说的跳出来看自己,大概为从一个编译方向转到另一个编译方向吧,也包括对我吗?”他又开始狐疑了,脾气看着一触即发。
“最根本的不会变。”素素一遇见真正的大事就会言简意赅。
“那就接着看。”他一语双关。
视频转到了那时的训练场。
“怎么象演节目似的。”素素嘴快。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声嘟囔。杨干事脸上的笑意更加深浓了。
“做动作的时候,要找感觉。现在大家已经有那么点感觉了,感觉很重要。”杨干事说。
他指的为她已经有了爱的感觉了么?“哼!错了!别以为鱼儿已经上钩!”素素心里愤恨地想到,但表面上却依旧笑吟吟地。
“我感觉都能得奥斯卡奖了。”素素说,他会知道她不可轻侮的。
“现在还需要加快一点速度,时间来不及了。”
素素刚想说他自说自话,他好象为了提醒她,板起手指一五一十地算开了训练结束日期。
她沉默不语,因为无话可说。
心里有话的,但不能说出来,说什么呢?说自己曾经因为脾气不好,为了讨个公道,在大学期间和士隐,曾经用真情演过戏。
曾经,为了报复别人耍弄自己,素素也真的用奥斯卡的演技去征服男生,结果,输得更多了。
真的人家爱上了你,这份情债就很难还了。
两个刚刚好,两个足足够,两个正正全,一旦有外面的,百分之二十五的人过的比以前更加差了,百分之十的人才能过的比以前更加好。
两个人心满意足的,也不会到外面去争。
已经用真情演过戏了,知道那为对自己的伤害,决不会有第二回了。
“算了啵,‘海狼’对你够宽容的了,他们要让你做那种人去的,他只让你结了一回婚,你知道本质的区别在哪儿吗?”他提醒素素道。
“那个八,实在太疯狂,但凡有旗下美女勾上了男的,举凡都把他们收入囊中,只留一个象形于世。程序也收了,世界也乱了,人也被吃了。”素素曾经被委派为执行宇宙大爆炸的,只要有一个这边的人去了。
“接着在第八个星球生存的,只有一个粒子的虚幻了,就象电影就像电视,里面在空演着,外面被吃了。”他应该早就知道八的梦幻。
“不过那只为八,到了九了就没有这个问题了,九用时光倒流可以把自己找回来,重新成为一个完全人,八仍然为一层面纱。”素素遇见过这种所谓的九。
“但只要被八的人勾上,有了那种关系,就一定要过这个吃的关了。”他这个北极熊,依然为北极熊。
“只有到了十级,知道了粒子的流动不过为人体内粒子的收缩与舒展,而程序的获得也不过为一个程序交换而已,根本不为什么吃粒子,所谓的吃粒子不过为让人在二路右面那一路升级,做个陪衬人而已。”素素心里知道他老要带自己去吃粒子,就为了让自己做一个陪衬人。
“这么多年了,就没人带你飞过吗?”他的怀疑精神又开始发作了。
“曾经在英语俱乐部里面,有个老外说香港香港的,说可以带我们飞让这边全爆炸了,结果我说要把他们的飞船全给炸了,后来就不飞了。”素素心知只要自己一直坚持做好事,就一直不会有危险,小粒子自然会算,小粒子一秒钟就可以算万万亿回,任何地解决都有,只要自己坚持到顶就可以了。
“后来还仍然炸了,有一年在飞船飞行的时候,全体都给炸了,那一回他们去八的人都给救了,然而他们说还要接着探索。”他只从时光倒流中看到了这个事情,那时他还没掌权还没有权力,虽然已经被赋予了宗师,但,还没有准备好。
“不过那也为试探人们为否要爆炸地球爆炸宇宙的一种方式,和惩罚。真正不炸宇宙而飞的,全为蓝颜色包围着一个白点,那为真正的太空人。在梦中飞翔并不为真正的飞翔。”真的想炸地球宇宙和不得已被逼着爆炸,不一回事的,想炸为祸水,被逼为平的,虽然平的并不为唯一的解决,但既来之则安之也不为办法。
“飞也不用飞船飞,全身粒子朝一个方向一推,人就往那儿飞去,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不必去香港的。”他在这方面为天才少年成长成现在的。
“飞到哪儿也没有用,小粒子收的到就发的到,飞到哪儿都一样爆炸。”素素也有才的,只不过现在废除死刑了,就把反强奸的那个才盖住了。
自称为“没才”。
“你又胃疼了啵,怎么又说这种话,一点都不阳光,放点音乐你听听,听了能否好点?”他已经过了忧郁了。
放的为《情人》一类的歌。
“好点了么?”他关怀体贴地问。
“外面好了一点里面疼得更加厉害了。”素素实话实说。
他不语,素素以为没有事了,也就放下了。
车到码头船到岸的时候,他突然说,“我要上厕所。”
“在那儿。”素素指定了一个他们俩约定了殉情的地方。
很多天以后,素素才反应过来,他告诉了‘海狼’“无论粒子在外面怎么运动,里面都可以一直细化的。”
“她会死掉的。”海狼自己就为了任性的爱情曾经在上一世献了生命。
“拜拜。”他简短地说,但素素不知他在说什么。
有一天早上,突然就发现理解了海狼的种种好处,不再逆反了。
素素苦苦思考着为什么有人会写这个,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万分不解。
到外面坐车的时候才有人提示她,‘那个里面疼得更加厉害了’被误解了。
就发信息给他,“你写错了,‘里面疼得更加厉害了’为一种深切的绝望。”
没有比家庭的破裂更能让人绝望的了。
素素全部的自卑根源都源于这个,所以人家每有好意都只笑笑,一副‘勘破三春景不长’的过来人模样。
“如果你不为从幼儿园就和我在一块,一起小学中学这么读的,我一定对你有抵抗力。有时候你看着我象陷进去了,实质上我在思考,想解决的办法。”素素现在死都不怕,刀枪不入了。
“深切的绝望,没想到又给锁住了,谁啊,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他怒了。
“先让人两个出来了,自然两个孔。”素素为他解释。
“知道知道,故意安排的五千万顿回去就。。。”人人都说他俩该回家。
“没事我等着回家呢。”一转身素素逛商店去了,“你有钱不给我花吗?”虽然,素素的衣服鞋子没有超过两百块的,就算一件冬天的棉衣最贵的,也就两百三,只要素素到服装批发市场去耐心地找,总能找到称心如意价廉物美的衣服鞋子。
“回家啊,不回家就慢哦。”两个人同时这么说。
回家接着看小说。
“我看我们就不要休息了,现在进度太慢。”海狼又撩拨她。
她倒真的有点佩服他了,如果换了她的话,面对着她并不倾心爱慕着的人,绝对想不出这些“撩人”的话的。她知道自己,绝对知道。中统和军统不一样,海狼他们系统里会有桃色任务,素素她们系统里就不会有。
在素素她们的系统中,如果有男女关系的话,那一定为光明正大的以婚姻为目的为结局的关系。
“明白了,就说接着训呗。”才来一个月,她已知道在此地,训即北京人所谓的“玩猫腻”。想不到此时被她信手拈来,恰如其分地用上了。她心里冷冷的,脸上却一如既往地笑吟吟。
顿时,周围漾起了一阵笑意,素素明白笑声中除了锄强扶弱,还有些许的幸灾乐祸,谁说的,“长得帅不为你的过错,但出来羡慕人就为你的不对了。”长得帅谁都会做,不过小粒子会给最光荣的那个最英俊,就象他。
“不行啊,伙食太差,体力不支了。”一个男生说道,话外有音的。
“怎么?”有人不解了。
“这儿耗子太多了。”
即使刚才强憋住的人这会儿也绽开了笑意,为什么?谁知道的呢?
纵然为海狼,这会儿脸上也挂不住了,他铁青着脸,大声道:“队列里不要说话,不要搞小动作,陈东,你的动作反了。”他颇有侧重地说。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只---基于一种“枪打出头鸟”的心里,全都---故作不知。
“气坏了。”素素其实并不想再乘胜追击,但到了嘴边的话再要咽下去,实在困难。说就说了啵,责任她担着,谁让海狼耍她来着呢。素素想起了简爱里面的话,“你以为我低微,矮小,不美,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我的灵魂和你一样,我的心也和你一样,在上帝面前我们都一样。”
“一只小猫,有啥可怕,壮起鼠胆,把猫来抓,老鼠怕猫,这为谣传,千古偏见,定要推翻。”素素恶作剧起来,确实顽皮的可以。
或许因为学员的身份,或许因为在他面前。谁知道呢,反正二十八岁的素素今天一反平时的沉静,似被一种邪邪的兴奋刺激着,不由自主地淘气起来。
全体人员,包括她自己,都被这淘气逗得哈哈大笑,就连海狼,也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但随即,益发讪讪然,换上了笑脸一副:“其实我们现在学的这些东西,都不过装装门面的。”
大家仍旧故作不知。
素素心中后悔“栽”了他的面,却也无可奈何。
上完科目往回走的时候,两个男生在她身后来了句:
“艺高者胆大。”
该轮到素素得意了,但她却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今后的争斗,会愈发激烈了啵?素素心中有份对暴风雨的惧怕。
但她仍然轻轻哼着歌“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
唱海狼?抑或唱自己?
晚餐时买菜,他排在她的身后,咬牙切齿道:“我非吃上这道菜不可。”
哦?是么?素素回眸一笑,不语,端起菜走了。
“难怪你爸爸说你看书看得太多了,你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什么训啊,什么耗子啊,他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他责怪她道。
“怎么啦,我真的不知道。”素素一脸无辜。
“海狼的妻子就为被搞死以后,伪装成为英雄,到处做出头鸟,直至海狼为救她去死,也成为死过后重生的人。不过英俊而又爱出头的她,自然有一大群搞‘妻死’的人,还美名其曰两个会破坏团体的反对吃人。”他会把热情发挥到极致,替海狼出头惩罚‘妻死’的人,然后,逼海狼让素素心态好不自卑,他认为很公平。
“我的自卑就为一种深切的绝望,只有正常的两块三才能平复,看到正常的两块三我会心安,意外的有人求我会忧郁,家庭,过往,和环境造成的。”有了他有了好心态,才会说这些话。
“所以你总冷冷地和他们清账,从不陷进去。”他开始明白为什么陈烨说刘晓庆为‘戏呆子’了。
“还仍然为一种害怕,因为人类历史上第一对陷进去的就为被搞死的,人要不怕死就可以什么都不怕了。”素素现在好象为一种冷焰了,象温度极高或者极低的时候,感觉不到温度,只会受伤伤人,好象医学上的伽马刀似的。
“看病倒为一看一个准。不过要很久以后才知道。”他也极其内向,又说不出来,好在两个人还有耐心。
“我在现实生活中也为能拖就拖,不过为有原则的拖,你的死告诉我,没有了爱的话,我就死了。”已经退无可退。
“那为结果呢。”他说,“前面一个走了,后面留下的就结果了。”
“那就结果呗,不过我还仍然很害怕,不过我还仍然没办法。”每一步都别无选择地走到了这种境界,人,都被逼的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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