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旭日初升,镇上不少店铺都才刚刚开门,赵家二公子赵承领着一大票人马,浩浩荡荡从赵府出发,一路来到了程家药材铺外。
“砰砰砰!”
有恶奴上前大声吆喝,将店里柜台拍得震天响。
“掌柜的何在?程三何在?赶紧唤你家老爷出来!今日若不给个满意答复,休怪我家二公子不留情面!”
药材铺掌柜畏畏缩缩从柜台后面站起,程三战战兢兢从店内院子里跑出,店中伙计无不两腿打颤,脸色都是苍白。
赵家在风起镇横行已久,赵家二公子更是恶名在外,这里谁不惧怕?
“够了!”
一声怒喝响起,程远在秦天与程蓉蓉陪同下,匆匆从内院赶来。
程家住宅毗邻药材铺,几乎转眼便至,秦天随意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武者之间彼此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气机感应,但这些人身上半点亦无。人数虽多,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欺负下普通百姓可以,想要对他构成威胁,似乎不大可能。
“果然狗仗人势。”
他心里一奚,这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啊,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秦天自然不会怀疑这些人中隐藏着他无法感应到的高手,如果真有这样的高手,凭赵承的身份,只怕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又怎会故意扮作下人来保护他?
赵承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纨绔气十足,是个典型的富二代中的败类,见程远三人到了近前,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盯着程蓉蓉看,只把大家闺秀一般的程蓉蓉看得直往后躲,要不是程远与秦天挡在身前,只怕早就夺路而逃,哪里敢跟这流氓呆在一个地方。
“小娘子别怕,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只会好好疼你,你怕什么?别躲,别躲啊!”
秦天听得直皱眉头,程远怒容满面,程蓉蓉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眼见那赵承一步步逼近,几乎忍不住便要哭出声来。
“站住!”
程远一声大喝,那赵承却好似没有听见,理都不理,依然步步紧逼。
“赵承!我叫你给我站住,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如何?没听见又如何?难道你这老家伙还敢打我不成?”
赵承蛮不在乎地应了一句,几十名赵家恶奴顿时哄然大笑。
“老家伙,你就省省吧,我家二少爷看上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能跑掉的。”
“就是,能被我家二少爷看上,那是程小姐的福气,也是你们程家祖上积了德。换作是我,早将闺女送过去了,以后在这风起镇,还有谁敢不给你程老爷个面子?”
“今天你是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既然如此,又何必故作清高,白白得罪我家二少爷?您老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辈子,应当知道,那对你们程家没好处!”
恶奴们你一言,我一语,直把程远气得脸色发青,身体发抖,一个劲儿地用手指指点着他们,口里一迭声地道:“你,你,你,你们……”已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程老爷你要保重身体啊,都偌大岁数了,万一一个不小心气出病来,或者忽然间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你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情何以堪,更加担待不起。”
附近街坊邻居听到动静,一时间纷纷打开窗户往外看,程家药材铺周围很快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但他们只是遥遥观望,绝无一人靠近前来,可见赵家积威已久。就算明知谁是谁非,风起镇之人也不可能冒着得罪赵家的风险,出面为程远说话,偶尔有人议论交谈,声音都压得极低,生怕被赵家众人听见。
“好了好了,都给我住嘴!”
赵承几次三番被程远挡住身形,当着程蓉蓉的面,也不好真去推他打他,不耐烦地喝了一声,瞪着程远道:“程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真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这还算客气的了,换做以前,只怕早就招呼家奴,一拥而上,将程远放倒,把人抢走。
这倒不是说他忽然转性,或者脾气变好了,而是出于对程蓉蓉的喜爱。但觉比起她来,家里那十几房妻妾都成了庸脂俗粉,窑子里那些妞儿更是不堪入目,这般一想,自是能不用强就不用强,成天对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哪怕她再漂亮。
他这想法自然是好的,不过程远不可能吃他那套——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将程蓉蓉严严实实护在了身后,努力挺起被岁月压弯了的身子,人虽老迈,此时心坚意定,言语铿锵,却自有一股气势。
赵承愕了一愕,随即冷笑道:“好好好,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少爷今天就成全你,否则你还真以为赵家是纸老虎,不敢动你?”
程远凛然道:“赵府家大业大,又傍上了无妄谷这棵大树,收拾我这个糟老头子自然不在话下。但天理昭彰,屡报不爽,你们如此横行乡里,作恶多端,就不怕将来有报应吗?”
“可惜你看不到那天了。”
赵承向周围恶奴挥了挥手,退后了几步,懒洋洋地道:“给我把这程家药材铺拆了,如有阻拦,死伤勿论,但切莫伤了程家小姐,本少爷晚上还要享用。”
一众恶奴齐声应是,磨拳擦腿,一窝蜂逼了上来。
“爷爷,爷爷,这可怎么办?”
程蓉蓉拽紧了程远袖子,娇躯紧张得抖个不停,她自小深受家人宠爱,被保护的极好,何曾见过这般阵仗。
店里众人心里同样怕的要命,但他们大多受过程远恩惠,很多人家里都是多亏了程远照顾才能挺过难关,这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反倒激起了他们心底那份血气,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跟他们拼了,顿时纷纷顺手拿起身边武器,板凳、扫把什么的,从店里冲了出来。
秦天知道自己该登场了,赵家恶奴虽然中看不中用,但那也是相对而言,一个个膀大脖子粗的,就算光拼力气,程家药材铺的伙计们也决计不是对手,何况他们多少还是练过几天的,怎么都懂得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
“见好就收吧!”
他轻轻往前迈了一步,就那么随随便便站在了两帮人中间。真正的武者和普通人之间,力量差距着实太大了,他实在提不起那个精神跟他们动手,也没有那份心思。
“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滚开,滚开!”
一名恶奴见他穿得寒酸,身上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恶声恶气吆喝了一声,伸手就向秦天推来。
不料秦天不闪不躲,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这名恶奴便忽然惨呼了一声,仰面飞了出去。
旁边一名赵家奴仆见状,立刻一棍打出,谁知儿臂粗细的实心木啪的一声折断,他只感觉这一棍像是击中了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岳,哪里可能撼动分毫!目光中已是有了几分骇然。
“这小子有古怪,可能是个练家子,大家一起上!”
赵家能够在这风起镇上称王称霸,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府中豢养的家丁奴仆多是亡命之徒,一时间但见刀光剑影,拳脚重重,也数不清有多少人同时攻向了秦天。
程蓉蓉紧张问道:“爷爷,秦公子不会有事吧?”
程远同样担心无比,但他料想秦天多半能胜,因为自从来到药材铺后,他就没在秦天身上感应到半点压力。这份源于内心深处的绝对自信和强大感染了他,让他也随之拥有了莫名的信心,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与赵承彻底地撕破脸。
“放心。”
他轻声安慰了程蓉蓉几句,目光却十分紧张地定在了秦天身上,深怕他一不留神会受伤,或者不敌,这关系着他程家今后是否还能在风起镇立足。
场中很快分出了胜负,秦天单手背在身后,仅以一只衣袖迎敌,每一下挥出都有人扑腾着飞出老远,就像摔死狗一般摔在地上,周围很快就叠罗汉似的躺了一大圈。
他甚至都不需要闪避,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就算有刀剑带着呼呼的劲风落在身上,也会瞬间被他坚韧至极的皮肤弹起,这就是他在石崖前光幕中苦苦熬炼出来的体魄,如果力量不在一个档次,那就已经刀兵难伤,当然,是凡兵。传说中的神兵可以开天,就连仙躯魔身都极有可能抵挡不住,他离那个层次还差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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