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晴站了起来，道：“嬷嬷，我们反正把账已经收上来了。要不晚一日也成的。我们先去上房吧。”
阮嬷嬷点头，对那小丫鬟道：“你捧着。弄丢了一份，仔细你的皮！”
三人匆匆往上房赶来。
太太正倚在炕上，和大少奶奶翻检着东西。她抬头看到阮嬷嬷来了，笑道：“你来看看，该添些什么。”
凌晴看着那一炕的东西，嘴角微微一哂。祁家添了个小少爷，陆家像是比下了个金蛋还激动啊。她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大少奶奶的身后，就着手看去，全是些古董字画。
太太和阮嬷嬷翻了一阵，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太太推开了那些东西，抬眼问临道：“清姐儿，你可有什么主意？”
凌晴仔细想了想，道：“女儿想，那祁家这些收藏怕是不少。既然是添了小少爷，何不送一副百子被，寓意又好。”
大少奶奶也笑道：“是啊。再说他们家也还没有摆满月酒，送这么多礼，也师出无名嘛。”
凌晴见太太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悦，笑道：“依女儿看，这礼还是要送。这百子被可以让二妹妹细细地绘了，让几个绣活好的人同时绣，大概可以赶在年前合着节礼一道送去。”
太太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阮嬷嬷，那就拟了单子先给我看，今天把东西备齐。明早，盛兰你替我去一次吧。”
锦甜取下了灯罩子，拨了拨灯芯。凌晴揉了揉眼睛，托着腮，快速浏览着眼前的账册。看完了以后，她支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她望着锦甜，脱口而出：“看着也还算齐整啊。”
“奴婢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收租的了。一来收了，我们就要饿好久。要是遇到灾荒年，村庄里十停人饿死两三层算轻的了。”锦甜看着凌晴面前的账册，眼里闪着一种哀伤。
灾荒？凌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拿起了自己刚才放在一边的一张单子。每一个庄子的地势情况，方位，种植情况都有，甚至还有几年来的收成。她合上了账册子，却神色凝重地道：“锦甜，你把穆嬷嬷请来吧。”
穆嬷嬷款款走进来，凌晴止住了她要行礼的态势，指了旁边的椅子道：“嬷嬷坐。锦甜泡些茶来。”
锦甜退下了。凌晴郑重地道：“嬷嬷，这账册子的确有问题。”
穆嬷嬷不动声色：“小姐，奴婢问您一句话，您是想在这个家里安安稳稳地待下去，由老爷太太给您选一门亲；还是您想要和太太斗法，争得一口气，后面就不管不顾了。”
凌晴一愣，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只不过不想被人当软柿子捏了，求得一处容身，也就罢了。”只是不争，能有容身之地吗？
穆嬷嬷点了一下头，道：“您说吧，这账册子，有什么问题？”
“城东的那块地，面积最广，交的粮食和二十里外的南郊的那块地相差无几。这两块地的情况最好。下剩的就算有猫腻，也还能过得去。”凌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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