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潋滟,荷香万里,湖面如一块撑天的碧玉,润泽无际。古旧的渔船乌蓬之上挂着一条鲜红的红布,正驶向小岛。而岛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锁儿衣着光鲜,帽子红花,锦袍裹身,焦急张望着,并不时的咳嗽几声。船上新娘怀里藏着一把剪刀,心情忐忑。
船刚一停靠,船里的老婆子向新娘道:“金凤,上岸吧。”金凤道:“三婶,你现在给他们说,让他把自家妹子现在就送到俺家,俺才上岸。”
三婶出了船舱,向岸上的人道:“亲家的人,咱们理归理,情归情,新娘子接来了,这换亲的闺女可准备好了?”
锁儿正要说话,锁他娘抢先道:“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亲都亲不过来,哪还打这官司哩。”三婶心想这女人说话倒有几碗水,但又怕把金凤送上去,拜了天地,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再赖帐。便道:“那好啊,现在把闺女送到俺们村吧,我也好给孩他娘个交待。”
锁儿他娘向别一艘船上喊道:“刘老大,开船吧……”刘老大脸色有几分焦虑,正要支篙,突然人群中跳出一人来,一条腿跛着,衣着破旧,向刘老大喊道:“慢着!”人群一时骚乱起来:“咦,瘸子来干吗了?”
这人便是村里的瘸子,都叫他二崴子,此人身有残疾,但行事却还有几分侠义之气。二崴子看着讨论他的人群,爬到湖边一块青石上,喊道:“姓钱家的,你儿子娶媳妇,怎么能做出欺心的事来?”
人群一时哄乱起来,不知道这二崴子说欺心的事是指什么。锁儿他娘镇定的道:“二崴子,今天我家办喜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当着大伙的面你倒说说我做了什么欺心的事了?要是说出来个一二三倒也罢了,要是有半句胡话,今天我们钱家人可都在这,看我不把你沉到这湖里喂鱼。”二崴子一看四周大多都是钱家的人,老泼货还将我一军,如果说出这里面的秘密横竖都是个死,在石头上喊道:“钱婶子,我敬重你是长辈,您还别吓唬我,我二崴子可是不吓大的,平日里你欺负我一个没爹没娘的野货也就罢了,今个儿,我并不是来搅局的,我只为公道二字,你们家平日里吃饭倒喝汤的倒还滋润,干吗干出这种事来,若是你偷摸拉声的办妥了,我立马就撤,你要是还不识足,今儿就算把我沉了,我也让你们办不成喜事。”
这钱家是岛上的第一大户,日子过得倒还可以,就是经常欺善,二崴子自小没了爹娘,饿得受不了了,便到钱家偷些来,有时被抓,便被打得半死,这腿也就钱家打的,看来今天二崴子非闹大了不可。
锁儿在一旁耗不住了,急得快掉下泪来,叫道:“娘,我……我要娶媳妇,快把这个瘸子赶走。”锁儿他娘道:“乘儿子,有娘在,别着急,今儿肯定能让你娶上媳妇。”锁儿急道:“他在这里我……我害怕。”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锁儿他娘慌忙帮儿子拍拍背,道:“儿啊,你可别上火,娘马上就把新娘子给接家去。”
这锁儿体弱智障是从娘胎里带来的,锁儿还有个弟弟都是心智不明,这钱家虽然富足,都说是为富不仁,竟伤天害理,没给后人留下个好。那二崴子在石头上哈哈大笑起来:“锁儿,你个憨样,还娶媳妇,你娶家里媳妇也不让你上床睡学,你还得天天给他打洗脚水。”锁儿一听急得大哭道:“我要和媳妇睡觉,我要和媳妇睡觉!”说完哈哈大笑,人群硬硬地把自己的笑声憋了回去。
这里只听船上传来一声炮竹般的声音:“你竟是个傻子。”众人转头望去见新娘子立在船头,怒目圆睁,泪水滚动似要涌出。锁儿他娘忙陪笑道:“好姑娘,这孩子,就是心性小,可不傻。”金凤道:“哼!你还骗俺哩,俺又不瞎,今天俺不嫁了。”
锁儿他娘道:“哼,姑娘咱们可有话在前,这换亲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不嫁就嫁了。今天可由不得你,你还是乖乖给我当儿媳妇,少不了你吃喝穿住,姑娘你长得倒是水灵,心眼可得活点。亲家的,把姑娘搀上来,误了吉时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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