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套车去松树沟,帮调回上海的插队干部取打包裹的草绳。
三队插队干部老田与我一起去,他和老邵一起调回上海。
两匹马中,有一匹是生产队最操蛋的马,即不能驾辕又不会拉套,好几次趴到了道沟里。
好不容易到了松树沟,回来的路上,我把那匹操蛋马干脆拴在车后,不用它拉车了。
可就是拴在车后它也不老实,已经快到古城了,它竟然挣断了二指粗的麻绳,滑进了道沟。
任凭我和老田怎样拉它打它,它都不爬起来,弄得我们浑身泥浆,一双鞋像两只泥团子。
看着老田那副狼狈样,我劝他先回去,到生产队叫去人。
老田走后,我找了根棍子,垫在马脑袋底下,不让沟里的水灌进马耳朵,然后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睡觉。
三个小时后,我听见有人声,醒过来一看,王队长带了三个人,赶马车过来了。
用绳子套上那操蛋马,一用力,那马被拉上来了,一看,它腿都硬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两天后,我和几个知青送插队干部到黑河。
离开爱辉古城时,大队书记郭木森跟在胶轮拖拉机后,紧跑了几步,拉着插队干部的手不愿放开。
天飘起了雨点,老田在车上高喊道:“下雨啦!这黑龙江的老天也对我们有感情呀,挥泪作别呢!”迎着细雨,一路上几位老头笑声不断。
我的心情却不像他们那样欣喜惹狂,蒙着一层茫然。
在黑河客运站,老邵最后问我:“你什么时候回爱辉?你带着粮票,带着钱了吗?”
我说:“我都带着,饿不死我,你放心走吧。”
晚上,睡在黑河施卫疆的宿舍里。
打仗了!为了掩护撤退的老乡,几十名知青都牺牲了,我是剩下的最后一个。
一场血性的肉搏战打
响,我负伤晕过去了。
好一会儿,我睁开眼一看,老邵、小邵、施卫疆……正对着我微笑。
我醒了,向四周一看,什么也没有,云龙和我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他的一只脚压在我的肚子上,嘴里打着难听的呼噜。
我搬起他的脚,又轻轻踹他一脚。他这才翻了一个身,照样睡死过去,不过停止了呼噜。
终于安静了下来。
从黑河到爱辉,开江后是可以走水路的。
那船很古典,后屁股有硕大的扒水轮,就像南方农村的水车,一半在水下,一半在水上,在火力蒸汽下不停地向后翻水,推着船体向前。
我迎着扑面而来的江风,站在甲板上,看着对岸那与我们全然不同的国家。
苏联那时已经有一种整个船体密封得像个棺材,前半部离开水面的气垫客船,速度飞快。我们叫它“棺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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